第一百零八章 冷淡

  滄水不由忿忿道:“剛剛還服服帖帖的,這會兒見了主子,就忙著獻媚了,沒良心的家夥。”


  魅漣漪訕訕的瞥了眼文錦禾,仿佛做錯了事的孩子,歉然看向文錦禾:“小雪也是一時情急,這位姐姐切莫生氣,漣漪帶它向姐姐賠不是,姐姐可別同它計較。”


  說著無助的轉向明斂,纖秀的眉輕輕蹙起,仿若山水畫裏化不開的煙雨,一抹愁凝聚在此,別樣動人心弦,“師兄你快來給漣漪求個情,小雪它不是故意的。”


  魅漣漪嬌柔的嗓音就在耳邊。可是,明斂這會兒卻完全沒有反應的樣子。冷冷的看著文錦禾,他和漣漪今天確實舉止有些親密,他想知道文錦禾會不會有什麽別樣的反應。


  可是觀察了有一會兒,看見文錦禾依然沉著鎮定的樣子,明斂就忍不住心裏有些生氣:她現在已經是他王府的王妃,為什麽對於他始終還是這般的冷淡?

  明斂這才走過來,目光落在文錦禾的手臂上,卻是朝向魅漣漪說:“本王的王妃的大度親善向來廣受下人傳頌,怎會和一隻貓兒計較,漣漪你多慮了。”


  魅漣漪看了看文錦禾,微微低喃,“可是……這個姐姐好像不太高興呢。”聲音雖小,在場幾人卻無一不是耳力非凡。


  “這位小姐。”滄水先是服了服身子,在外人麵前,她時刻絕不能給王妃丟臉,“要是您被那畜生抓一爪試試,我就不信您還能高興的起來。”


  滄水冷哧一聲,還嫌不夠似的,及其鄙視的掃了她一眼。滄水這樣子沒有教養的舉動,自然是惹的明斂萬分的不悅,下人是什麽樣,大多數情況能夠反映出這個住子也是個什麽樣子。


  滄水能夠這般不管不顧,很難說清楚,到底是不是因為文錦禾縱容的緣故。“師兄……”魅漣漪被刺得無言以對,往明斂身邊縮了縮。


  要是換了以前依著魅漣漪的性子早就一鞭子給她抽過去了。今天不過是為了在師兄麵前維持一下形象而已,這才假裝示弱。


  滄水還欲張嘴說什麽,卻聽見文錦禾懶洋洋的聲音:“算了,不過是個意外而已,這位妹妹不必放在心上。”


  文錦禾又不是真的傻子,雖然她在文昌國並不得寵。可是這些後宮中妃子爭寵的戲碼見的實在是太多了。今天這個所謂的紅顏知己跑過來,不就是為了向她示威的嗎?那她直接發做豈不是正如她的意。


  明斂低頭溫柔的看向魅漣漪:“看吧,本王就說王妃寬容隨和,漣漪根本就不用擔心的。”


  “恩,是漣漪多慮了。”魅漣漪乖巧的點頭,神態間自然而然流露出一股小女兒的嬌憨,“師兄,難得你今天有空,不如我們去劃船好不好?漣漪好久都沒有坐船了。”


  “今天你說什麽都好。”明斂竟是難得的順從,仿佛一個風流的王爺,麵對心愛的女子,展現出無比的柔情。完全不是平日裏冷酷的樣子。


  魅漣漪聞言笑如春花,滿園的姹紫嫣紅刹時失色,竟是芳華極致。“姐姐,我和師兄劃船去了。”挽著明斂的臂膀,離去前姍姍回眸。

  滄水看著兩個人相攜走遠的背影,鼻子裏發出聲輕哼:“王妃,您怎麽就這麽讓她們走了呀。您就這麽讓那個女人爬到頭上去嗎?”


  文錦禾盯著手臂上的爪印,似不能承受那刺目的鮮紅,略微眯起了眼,良久,才答非所問:“回去傷藥吧,我才不想在手上留下這麽難看的疤。”


  說完便轉身走向風雅澗。滄水愣了愣,朝那兩人消失的地方撇了一眼,兀自嘟囔道:“真不知道王妃是怎麽想的,這女人都來示威了,王妃還一點都不在意的樣子。”搖了搖頭,跟了上去。


  不遠處,魅漣漪收斂了笑意,看向身邊的人,眸中帶著縷複雜的神思:“師兄,其實就算今天是漣漪的生辰,你也不必特意如此的。”


  低垂了頭,掩下眉目間幾分安然,“你待漣漪,已經是極好了。”好到常常讓她忘了,如果不是因為那個原因,自己還是有可能待在他的身邊嗎?


  魅漣漪在外人麵前就是冷酷無情的形象,可是隻有在明斂的麵前才是一副小女孩的樣子。明斂對魅漣漪,毫無疑問是特殊的。


  那不隻是因為他和魅漣漪有師兄妹的情誼,小時候他還被魅漣漪救過。明斂向來是一個有恩必報的人。


  所以對魅漣漪,一向都是極好。遲疑著,魅漣漪略帶澀然的說,“剛才姐姐的麵色不太好呢。”


  “你看錯了,本王這個王妃,一向是最寬宏大量的,怎會介意這樣的事。”假如她也能像其他女子那樣,即便是一個稍有期待的眼神,他就算圓滿了。可惜,他還是沒能等到。


  燭火映在昏黃的嵌金銀絲的銅鏡中,光暈朦朧,似籠了一層薄紗,浸染著歲月的斑駁痕跡。裏麵映出一張幹淨的素顏,鉛華盡褪,尖俏的下顎在鏡中顯出柔和的弧度,褪去了張揚的棱角。流泉般的青絲散在身後,幾乎拖曳至地上,長的似一襲夢境。


  “王妃。”滄水撩開帷幕走進來,將一件秋香色外袍披在她身上,“夜深了,還不睡嗎?”搖了搖頭:“這些天吃藥白天睡多了,到了晚上反倒睡不著。”


  滄水撇過臉,看到妝台上的物件,目光輕輕一動。文錦禾注意到,清淺的笑了笑:“我沒有多想,隻是覺得在王府裏頭的日子久了,有些疲倦。”


  滄水默不作聲了半晌,方才道:“王妃,您不要再委屈自己了……”


  文錦禾愣了一下,“傻丫頭,在這慶明國的攝政王府裏,連明斂都拿我沒辦法,我哪裏委屈自己了。”


  話音頓住,“況且,還離開了文昌國,我還認了一個很厲害的師傅,認真鑽研醫術,這樣子不是很好嗎?”


  滄水麵上浮現一閃而過的痛意。這種倦意的容顏,怎麽會出現在她家公主的身上?眼看著那麽鮮活的人,那樣年輕的生命,卻連笑容都很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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