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九幕 小跟班徐逸溪
“或許哥哥已經記不得姐姐說過什麽做過什麽,但是……我作為她的妹妹,所有的我都記得。”夏夢涵回憶著自己姐姐說大話時的驕傲以及當知道自己弟弟命懸一線的失魂落魄,兩者的模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就像是痞子褪下了英雄的外衣,露出了和小醜無異的本性。
“也隻有哥哥這樣的笨蛋會相信姐姐的大話,也隻有哥哥會一直將姐姐作為憧憬的對象。”說到這的時候,她咬著嘴唇苦澀地笑笑,原本因為姐姐而起伏的心情也逐漸平複下來。“哥哥你知道嗎?其實那個時候我也一直憧憬著哥哥,但是哥哥的眼裏麵似乎隻有姐姐,從來沒有注意到我這個妹妹。”
“那個時候你也在嗎?”徐逸溪愣了愣,他的腦海之中除了有隱隱約約關於姐姐的記憶碎片之外,對於這個妹妹似乎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我一直都在,隻不過哥哥根本沒有注意到我罷了。”聽到這個回答,夏夢涵抽抽小鼻子,鼓起的臉頰和那雙眨巴的眼睛都透著被忽視的幽怨。“雖然那個時候人家還沒有像現在這麽可愛,但至少也……也沒有那麽討人厭吧。每一次出去的時候,我叫嚷著讓你們帶著我一起,結果你們都不願意。所以很多的時候我都是一個人呆在家裏麵。”
“這個……我真的一點兒印象都沒有了。”聽著妹妹近乎於發牢騷的發言,徐逸溪傻笑著撓頭。
他忽然之間覺得,姐妹倆的間隙可能從很早很早之前就開始產生了,並不想自己想的那樣,是因為夏夢雪在麵對危險時的懦弱才引發的,這或許就隻是一個導火索,將之前夏夢涵積累的所有對於姐姐的怨恨一股腦兒地爆發了出來,這才讓姐妹倆的關係瞬間降到冰點。
“哥哥當然不記得了,畢竟哥哥眼裏麵就隻有漂亮的姐姐,怎麽可能會在意到我這個隻會哭鬧的妹妹。”夏夢涵哼哼地說,小手時不時地在徐逸溪的臉頰上遊動,似乎在小小報複著哥哥過去對於她的忽視。“每一次嘴裏麵都隻會說什麽‘姐姐好厲害!’‘我最喜歡姐姐!’這種充滿了討好恭維含義的話語,還自願地成為姐姐的小跟班,每天屁顛屁顛地跟在姐姐身後。”
“我那個時候就那麽喜歡和姐姐在一起?”徐逸溪眼角抽抽,總覺得自己妹妹的話語形容得有那麽一絲絲的過分。
這哪是什麽小跟班嘛,不就是變相的舔狗,整天跟在少女的身後,還可以說出什麽‘姐姐好厲害’這種充滿了羞恥感的話語,過去的自己還真是什麽都敢說啊。
“要不是我媽在一旁看著,說不定你晚上都要跑到姐姐的房間,抱著她一起睡覺。”
“你這樣說的我和那些可怕的癡漢有什麽區別。”
“那個時候的哥哥和癡漢還真沒有什麽區別。”夏夢涵撇撇嘴,“每天早上起來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姐姐房間,柔聲柔氣地叫姐姐起床。我甚至都還清楚地記得哥哥當時那讓人肉麻的話語,一邊推搡一邊叫姐姐。”
“這……這還附帶早安起床的功能嗎?”徐逸溪嘴角抽抽地說,他對於自己的‘舔狗’本性又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中午吃飯的時候也是,什麽都往姐姐的碗裏夾,生怕姐姐吃不飽似的,還一邊吃著一邊盯著姐姐傻笑。”夏夢涵自顧自地繼續說,語氣酸溜溜的,似乎非常羨慕係列的姐姐能夠有這樣的姐姐無微不至地進行著照顧。
“還有晚上睡覺的時候,每一次都還要纏著姐姐給你講故事。”
“講故事?”徐逸溪愣住了,他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還有這樣幼稚的一麵,聽故事什麽不是小孩子才喜歡的東西嗎?
不過那個時候的自己……好像還真是小孩子,會因為姐姐的帥氣而心生向往,也會老老實實地成為個乖巧的小跟班。
“那個時候的哥哥完完全全就是在讀幼稚班的小孩子,說什麽每天晚上自己爸爸都會講故事,講完故事之後自己才能睡著。”夏夢涵說,“本來這個任務應該交給媽媽,但是每天忙碌的工作都已經讓她疲憊不堪了,所以姐姐她就自己承擔起了這個責任,拿著童話故事書,坐在你床邊給你講什麽‘白雪公主’的故事。”
“我……我男子漢大丈夫一個怎麽可能會聽‘白雪公主’的故事,要聽也是聽和王子有關的故事吧。”徐逸溪大叫著不相信,覺得自己並不是那種喜歡聽浪漫愛情故事的小女生,男孩子嘛,要聽都是聽什麽王子拿著利劍披荊斬棘那種充滿了帥氣意味的故事。
“嗬嗬,”夏夢涵輕聲笑笑,“那個時候的哥哥特別喜歡聽公主故事,什麽‘豌豆姑娘’‘拇指姑娘’‘美人魚’,這些少女向的故事哥哥聽得簡直是津津有味,以致於每天早上吃早飯的時候,還會和姐姐討論昨天晚上的童話故事。”
“這……這還真是幼稚到了極點呢。”徐逸溪嗬嗬笑笑。
他覺得自己這些行為都是可以解釋的,按照當時的時間線來推測,那個時候應該是女人離開之後,老爹重新振作起來的時間,他記得老家夥說過,當時的他為了去完成什麽訂單,不得不帶著一起出差。盡管可以將自己帶在身邊,但是總不可能帶著自己去工作,所以才會拜托自己的同事——那位夏阿姨,幫忙照顧幾天。
才失去母親的自己恐怕在那個時候下意識地將姐姐當成了某種意義上的替代品。要不然根本無法解釋自己那些反常的奇怪行為。
在他的印象之中,老家夥是從女人離開之後才給自己講臨睡故事的,以前這個工作都是女人承擔的,在女人離開之後,老家夥又不得不為了工作而消失時,能夠完成這個工作的除了姐姐他想不到其他人。
也難怪當時的自己會對姐姐產生那樣近乎於病態的依賴,一個被自己視作母親的少女,自己又有什麽理由不去親近她呢?
而麵對凶神惡煞一般的男人欺負自己的‘母親’時,就算再怎樣軟弱的人也會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張開自己的小手,保護著身後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