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幕 姐弟之間的談話
“她還對你說過這樣子的話啊?”徐逸溪瞪大了眼睛,有些難以想象整天柔聲細語哥哥長哥哥短的妹妹會咬著牙說出這樣讓人覺得痛心的話,雖然就像自己的便宜姐姐說的那樣,這是事實,但是……說出口還是未免過於傷人了。
“說過啊,她還說過其他更加讓我傷心的話,為此我還給了她一巴掌。”夏夢雪盤腿而坐,看著自己表情認真的弟弟,準備將心中的苦水吐露。她雖然總是以冷漠的表情麵對著周圍的一切,但是……對於自己這個唯一的妹妹,她還是非常在意的,畢竟朋友可以有無數個,但是妹妹就隻有這一個,不管跟她的感情再怎麽疏遠,但也是姐妹啊。
“你還動手給了她一巴掌?”徐逸溪一字一句,他就說為什麽那天晚上魔女妹妹罕見地沒有過來找自己進行什麽人生谘詢,都被自家姐姐狠心地扇了一耳光,怎麽可能還有什麽心情進行人生谘詢嘛。
“我也挺後悔的,但是……她說的話的確有些過分了,不然我不會那樣做的。”夏夢雪眨巴著眼睛,語氣中充滿了沉重。其實就在那一巴掌扇出去的一瞬間,她就已經後悔了。但是都說覆水難收,說出去的話,做過的事情,不管怎樣都無法收回。
“她說一些怎樣過分的話啊?”徐逸溪挪了挪自己的位置,讓自己盡量靠近這個表情有些傷心的姐姐。他這算是第一次看到自家姐姐露出這樣的神色,過去不管發生什麽,她都是一臉的雲淡風輕,亦或是根本不在意。
但是唯獨在妹妹這件事情上,她的表情豐富程度遠遠超過自己的對於她過去的印象。
“就是我過去的時候,跟她住在鄉下,那個時候我們遇上了一個跟我們差不多大的男孩,他叫我姐姐,而我叫他弟弟。”夏夢雪抱著自己彎曲的長腿小聲喃喃,開始跟這個弟弟講述過去那個弟弟的故事。
而在一旁的徐逸溪雖然在魔女口中聽過同樣版本的過去,但是難得自己這個姐姐可以開口跟他講講故事,他就當做從來沒有聽過一般,坐在一旁認真傾聽。
“其實那個時候……我已經完完全全地嚇壞了,學過的那些招數動作,如何應對什麽的都忘得一幹二淨,腦子裏是一片空白。”說到這的時候,夏夢雪的表情充滿了深深的沮喪,像是……過去打賭輸掉的小孩一樣,小臉皺巴巴的。“當時我隻能夠眼睜睜地看著我那個笨蛋弟弟用力地抱著我,用自己不算寬闊的脊背抵擋著男人一次又一次的重擊。”
“這個……也算是正常啊,因為在那種威脅到生命的情況下,大多數人都會呆呆地站在原地,腦袋一片空白,什麽都做不了。”徐逸溪在一旁小聲安慰,他之前聽過心理老師說過,這應該算是人類的應急反應,經過訓練的人,在看到疾馳向自己的車輛時,會還不猶豫地躲在一旁,但是沒有遭遇過類似事情或者經受過訓練的人,就隻會呆呆地站在原地,瞪大了眼睛看著在自己視野中逐漸放大的燈光和車影。
而自己這個姐姐顯然就是後者,呆滯著表情眼睜睜地看著一切的發生,她卻不知道該做什麽才能夠挽救當時緊急的局麵。
“你不用安慰我,”夏夢雪輕笑著搖搖頭,“我作為姐姐,就應該要保護好自己的弟弟和妹妹,不管發生什麽事情,我都應該站在弟弟妹妹的前麵。但是那個時候我卻像個什麽都不做的懦夫一樣,看著他勉強地擠出笑容,對我小聲地說著‘不用擔心’。”
“那個時候我甚至都覺得之前不斷說著要學會跆拳道保護他們的自己是天底下最為惡心的存在,明明什麽都做不了,卻還一遍又一遍地在別人麵前說著可笑的大話。”她深歎著氣,用手用力地揉著自己的臉,素白的貝齒咬著自己嬌弱的嘴唇,揚起的嘴角透著對於自己的嘲弄。“妹妹她的確說的沒有錯,我就是一個隻知道在關鍵時刻退縮的膽小鬼、懦夫,而且還是一個從來不知道關心自己妹妹的失職姐姐,過去那麽多年我都隻知道將心思放在什麽所謂的跆拳道上,卻從來沒有關心過在自己身邊的妹妹。”
“這樣的姐姐到底有什麽資格去管妹妹的事情呢?”她側過臉,語氣充滿了傷感。
“這種事情要怎麽說呢?”徐逸溪抿著嘴不知道該怎樣安慰這個看起來堅強,實則柔軟的家姐。要是魔女的話,他隨隨便便給個擁抱就可以讓對方破涕為笑,但是要是他用同樣的招數對付自己這個姐姐的話,換來的恐怕不是什麽笑容,而是一記鐵拳打在自己的臉上。
“這種事情不能夠完全說是誰對誰錯吧,畢竟在那種充滿危險的情況下,無法做出最為正確的反應也沒有什麽錯,這不能夠將過錯完全怪在姐姐的身上。”徐逸溪說,“雖然在那種情況下,什麽也不做在別人看來的確有那麽一絲絲的懦弱意味在裏麵。”他小心翼翼地準備著措辭,想要表達出姐姐和妹妹兩者在這件事情上都有錯誤的意見。
“但是……作為妹妹的夏夢涵,說姐姐你是懦夫膽小鬼這種話,的確有些過分。所以在這件事情上,你們倆都有一定的錯誤,雖然不知道該怎麽說,但是……我覺得姐姐你要是多和夏夢涵她聊聊天,說不定這樣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聊聊天,我都不知道上一次跟她說話算是什麽時候了。”夏夢雪歎氣,“因為在那件事情之後,我總覺得是我自己不夠強的原因,所以在那之後我一種刻苦訓練,就是希望不要過去再一次重演。”
“可是姐姐你這樣的話,完完全全就是將本應該收到關心的夏夢涵孤立了起來。”徐逸溪想起了之前魔女對他說過的話。“我還記得之前妹妹跟我說過,她說她每天最討厭的時候就是放學的時候,隻能夠孤零零的一個人走著路回家,而那個時候,家裏麵根本沒有人,母親要出門上班,而你這個應該陪伴她的姐姐也要留在學校進行訓練。一個人的家已經稱不上家了,隻能夠算是……某種暫時的居住地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