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幕 海洋館中的交流 上
海洋館底層
徐逸溪站在由厚重玻璃組成的通道之中,上方是湛藍色的海水,裏麵遊弋著無數海洋生物,他趴在牆邊,貼近的手心可以感受到來自另一方的微涼。
“這麽多年過去了,這裏還是跟以前一樣,沒有任何變化啊。”他摩挲著眼前的玻璃牆,眼神中充滿了回憶的目光。“我記得上一次我們來這裏的時候,還是三年級的春遊,那個時候你還想在海洋館裏看到藍鯨。”一說起這件事,徐逸溪就會想起當時嚷嚷著要帶自己這個小弟去觀看藍鯨的笨蛋少女和她小臉上的倔強。
她拉著自己的小手,在擁擠的人流之中橫衝直撞就像初生的牛犢,沒有絲毫的害怕。一邊走還一邊信誓旦旦地說一定會找的可愛藍鯨的所在之地。而自己就跟在後麵不時地發出得意的竊笑,在悄悄地嘲笑這個跟笨蛋一個樣的女孩。
現在想來,自己當時就跟現在的魔女一樣,擁有了奇怪的腹黑屬性。
“你還記得那件……拉著你在海洋館裏找藍鯨的事情啊?”站在一旁的墨凝小聲嘟囔,對於自己的黑曆史被再一次提起,她有些害羞和不知所措。“我都幾乎忘了,你怎麽……還記得那麽清楚。”她抿著嘴唇,不安地攪動著自己的手指,臉紅如楓,殘留著滾燙的溫度。
“當然記得很清楚啊,”徐逸溪笑著點頭,墨色的眼瞳中倒映著透過玻璃折射出來的湛藍色光,倒映著在其間遊弋的身影。“因為那是我們相處得最為和諧的一天,我現在都還記得你認真地在海洋館裏尋找藍鯨的模樣,自顧自地拉著我的手逛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後來才從工作阿姨的口中知道這裏麵並沒有你期待的藍色大鯨魚。”
“那個時候你應該早就知道我們努力那麽久之後的結果是怎樣的吧?”墨凝說,“我記得你也讀過很多關於海洋知識的書籍,應該知道藍鯨的體型到底有多麽地龐大,也知道……這座城市裏小小的海洋館根本無法束縛住那隻深海巨獸。”
“是啊,這些東西我早就知道,從春遊的前一天你對我說你要去看藍鯨的時候,我就知道這件事最後是不會有結果的,隻是一場徹徹底底的白忙活而已。”徐逸溪點頭承認自己的狡黠,那個時候的他或許是出於自己的小惡作劇,並沒有告訴自稱大哥的少女這個殘酷的事實。
“那……那你當時為什麽不跟我說呢?”墨凝抿抿嘴,似乎對方小弟當時的不盡職責表示不滿。“非要看著我在海洋館裏跑來跑去地出醜,最後還是在阿姨的嘲笑聲中知道的了真相。”她抬頭看著厚重牆壁後麵的深藍世界,似乎想起了曾經在這裏駐足的時光。
“我也隻是想看看你狼狽的樣子而已,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徐逸溪沒有掩蓋當時惡作劇的小心思,現在的他對於身側的少女已經沒有了過去的害怕和畏懼,隻是將其當成關係比較親密的朋友而已,朋友之間沒有什麽是不能說的。
“因為當時,我雖然表麵上乖巧地叫著你大哥,但是心裏麵還是不喜歡你這個突然冒出來,就知道欺負人,還隻知道欺負我一個人的少女。所以,那時候我就在想,要是有機會能夠小小地做一個不會被你發現的惡作劇該多好啊。有了那個想法之後,我就一直在尋找機會,而那個時候正好有那麽一個絕佳的機會擺在我的麵前。”說到這,他直接聳聳肩,語氣輕快。“因此我就毫不猶豫地決定抓住,整蠱你一下,以報你欺負我那麽久的心頭之恨。就將海洋館裏沒有藍鯨這件事情瞞了下來,當成一個隻有我自己知道的秘密藏在心中。”
“哼哼,沒有想到那個時候的你就學會地騙人了。”墨凝嘟嘴憤憤,伸手輕輕地錘了錘對方的後背,輕柔的力度讓人以為這是少女新學會的撒嬌方式。
“那可不是什麽騙人,隻是知道而沒有說出口而已。”徐逸溪笑笑,對於被扣在自己頭上的帽子絲毫不給接受的機會。“而且你那個時候可是非常低篤定自己的看法,要是自己說出跟你不一樣的想法,你肯定會用手中的拳頭讓我把錯誤的想法進行改正的吧?”他回頭盯著少女,墨色的眼瞳中倒映著她害羞臉紅的模樣。
“我……我哪有你說的那麽不講理啊?”墨凝咬咬嘴唇,用沒有絲毫底氣的回答進行著辯解,看起來沒有任何的說服力。
“怎麽沒有,”沒有了任何畏懼心理的徐逸溪說起話來毫不留情麵,“我還記得最開始我們見麵的時候,你直接闖進來說要做我大哥,我當時還坐在牆角看書,不打算理你的,結果你直接一個拳頭打在我的臉上,直接讓我見識了什麽叫做無暴力不合作。”
“那……那個時候都怪你說話惹我生氣,不然……不然我才不會選擇動手呢。”墨凝進行解釋,但是這些話不管怎麽聽都蒼白無力。“而……而且我師傅都給我說過,不……不要輕易對其他人動手,要不是我非常生氣,我也不會用拳頭打你了。”
“我知道你生氣,所以那些話我剛說出口的時候,我就想道歉了,結果道歉的話還沒有說出口,你的拳頭都已經打在我臉上了。”徐逸溪回憶起當時的畫麵,臉頰都還隱隱作痛。“所以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將你列入了絕對不能夠招惹的名單之中,從那時起我就明白了什麽叫做趨利避害。在你麵前我都不敢說什麽招惹到你的話語,每一次你說什麽我都會點頭答應,不敢有任何不一樣的想法。”
“後來我實在忍受不了這樣充滿了壓抑氣息,終於在某一天我打定了要逃跑的主意。”徐逸溪沒有給墨凝任何插嘴的機會,自顧自地繼續說。“所以後來畢業的時候,我就偷偷地篡改了自己的誌願,來到了一個與你無關的學校。本以為這樣子就能夠徹底地擺脫你,但是沒有想到的是……才一個星期不到,你就直接轉校到了這裏。”
“你知道嗎,當時我看到你發來的短信,心裏麵沒有一絲的竊喜,除了害怕還是害怕,生怕你會發現我偷偷篡改誌願這件事情,然後又一次火冒三丈,然後我……又被打一次,跟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一模一樣。”說到這,徐逸溪微微地歎了口氣,心情不悲不喜,隻有將心中所有真相說出口的輕鬆。仿佛卸下了所有的包袱,沒有任何的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