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幕 墨凝同學的專屬講師
果然,男人婆現在徹底的蛻變,已經不再是過去那個有勇無謀的莽夫了。才過去短短的一個假期,她就從沒有學識的男人婆變成了現在陰險狡詐的墨凝,簡直和當初的呂蒙一樣,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不安地待在自己位置上的徐逸溪,顫巍巍地將課桌上的物理書豎起,遮擋住自己心虛害怕的小臉,生怕麵色發黑的地中海注意到坐在前排這個尖子生。
“老師我覺得……”站立的墨凝眼神死死地盯著前排靠窗的徐逸溪,對方顫抖的身形在她眼中就像是抱頭亂竄的鼠輩,淩亂慌張的腳步根本逃不出她早有準備的魔爪。“我覺得前排的徐逸溪同學……在學習上應該會對我有很大的幫助。”她眼神怯弱,似乎在等待著地中海老師的回答。
“徐逸溪?”地中海推了推金絲眼鏡,拿起課桌上的名冊,微眯著蒼鷹般銳利的眼睛,尋找著徐逸溪的名字。“哦……原來他就是入學成績第一的學生啊。”他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嘴角透著淡然笑意。
“那麽……徐逸溪同學。”他清咳幾聲,昂頭拿起花名冊,捏著眼鏡腿進行點名。
“是。”徐逸溪慢慢地把豎立的課本放下,隱藏在課桌下的小腿莫名抖動,動作慢騰如蝸牛。他現在心情複雜,晃動的水桶不斷在心裏翻湧。
“作為成績最優秀的學生,我覺得你有義務幫助稍微落後的墨凝同學。”地中海盡量擠出看起來和善的笑容,對徐逸溪下達任務。“不知道你覺得怎麽樣?”幹枯的指節敲動著講桌,似乎在等待著優秀同學的回答。
我覺得怎麽樣?我能怎麽樣?徐逸溪麵露苦色,心裏就快被逼哭了。
這哪是什麽你覺得怎麽樣?如果選擇權交給自己的話,就不會有前麵的‘我覺得你有義務’。既然說了我覺得你有義務幫助同學,這就已經不是一個可以商量的選擇題了,而是一個必須回答的必答題。
回答否定或者是不回答,都是死路。
讀懂了地中海老師背後潛台詞的徐逸溪眼神左右飄忽,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我……我覺得……不錯。”最後兩個字幾乎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徐逸溪像是亡國之君,在這份注定死亡的條約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他回頭偷瞄了像是得意小狐狸一樣晃動著尾巴的墨凝,麵如死灰。
難道這就是命嗎?他抽抽鼻子,在心中感歎。
“既然徐逸溪同學你同意老師的決定。”地中海開始宣布最後的決定。
什麽叫做同意啊,明明是被逼無奈的,老師你難道看不到我眼中的不願嗎?徐逸溪心中叫屈,希望對方能夠收回成命,救自己一條狗命。表麵看起來他是老師對方是學生,按照中華民族傳統美德來說,學生要尊師重道,給老師端茶送水。
但是這些美好的幻想在墨凝身上簡直就是不存在的泡沫,凶狠蠻厲的大哥會給慫如狗賊的小弟端茶送水?那簡直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那麽……徐逸溪同學以後就是墨凝同學的……專屬物理講師,要是墨凝同學有什麽不懂的問題,徐逸溪同學你可要認真講解哦。”地中海滿意地點點頭,對於自己這樣‘互相幫助同學進步’的英明決定表示十分滿意。
“嗯嗯,我要是有不懂的一定會好好地問問徐逸溪同學的。”得勝的墨凝心滿意足地點頭,在‘好好’二字上咬重舌音,嘴角隱藏的笑容似乎在對這個膽敢脫離大哥的小弟進行無聲的警告。
老師你這簡直就是把你親愛的學生往火坑裏推啊!徐逸溪心中叫苦,對於地中海欽定師徒的行為有著強烈的不滿,但是臉上依然用‘老師你做的對’的微笑來掩蓋心中的慌張。
“既然這樣,”地中海教鞭一揮,敲打著密密麻麻的寫滿公式的黑板。“那麽徐逸溪同學你現場給墨凝同學講解一下這個壓軸題的解法,怎麽樣?”他打著想要考考入學第一尖子生的想法,來證明他優秀的授課能力。
“好的,”徐逸溪眼睛微眯,淡然地點頭。“這個問題雖然條件眾多,看起來似乎十分困難,但是隻要將整個電荷的運動狀態進行階段分析,就可以輕易地得出正確答案。”他抄著褲兜,百無聊賴地進行著講解。
這種題對於男人婆那種腦子裏都是肌肉的暴力狂來說簡直就是恐怖到沒有任何破綻可言的敵人,在眼花繚亂的條件和問題中根本找不到正確的頭緒。而對於徐逸溪來說,簡直就是拿著線頭整理亂麻一樣簡單直接,沒有任何的難度可言。
笨蛋連這麽簡單的問題都不會,真的不愧於男人婆這個稱號。徐逸溪一邊滔滔不絕一邊在心中吐槽著墨凝的愚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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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題完畢之後,在地中海的擺手示意中,徐逸溪重新坐回座位。他緊捏著鋼筆心中歎氣,對於現在已成既定事實有種深深的無奈。
這就是……逃不過的羈絆嗎?他垂頭盯著卡在書頁中的淡黃色便貼,停留在上方的鋼白色筆尖微微顫抖,如同他猶豫不決的內心,不斷在天平的雙方來回徘徊。
“哥哥……你沒事吧?”夏夢涵看著呆滯的哥哥,怯生生地小聲問。
“沒事,”徐逸溪歎氣,“我本以為她成為王子護衛已經是極限了,但是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突發事件發生。”
“老師怎麽能這樣,”夏夢涵嘟嘴嘀咕,對於地中海的安排極為不滿。這簡直就是明目張膽地把自己的哥哥推入男人婆的懷中,羊入虎口,不用想都知道最後的結果。“他根本不知道墨凝同學到底有多危險,還讓哥哥做什麽……專屬講師。”她撇撇嘴,眼神複雜。
“可能……這就是逃不過的宿命吧。”徐逸溪搖搖頭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他現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希望男人婆以墨凝的身份重新出現在自己身邊,還是……像他過去所說的那樣,永遠不會原諒這個曾經對自己進行欺壓的男人婆。
他微微歎氣,心裏沒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