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幕 二五仔與狗頭軍師的事後分析
“摯友啊!”擠眉弄眼的滑稽表情透著讀不懂的暗示,“說說吧,你今天下午和魔王殿下在頂樓陽台上都聊了些什麽?”滑稽微微咳嗽幾聲,似乎想要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坐在轉椅上的徐逸溪愣愣地盯著發光的屏幕,不知道該怎麽該怎麽回答死黨這個問題。剛吃過晚飯的他一登錄企鵝賬號,就直接彈出了跳動的死黨頭像,帶著淺笑的春日野悠預示著對方的上線。
“enmmm,怎麽說呢。”徐逸溪一邊敲動鍵盤一邊撓撓頭,組織著語言和措辭。“我……和她應該是談崩了。”雖然他已經殘忍地說出‘不會原諒你’這樣的回答,但是他總有種奇怪的預感,他和男人婆之間的聯係並沒有因此而斷裂。如同掰斷的粉藕,之間連接著無數看不見的細絲,隻要兩人之間的距離不是特別遠,都不會徹底失去彼此的訊息。
“談崩了?”滑稽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明白自己摯友所說的是什麽意思。“你的意思是……你跟魔王殿下硬碰硬……贏了?”他沉默了許久,才慢悠悠地打字回複。
“算是這樣。”徐逸溪點點頭,語氣唏噓。
“摯友,你現在是在跟我開玩笑嗎?”滑稽瞪大了眼睛,神色詫異,似乎很不相信徐逸溪的回答。“她可是跆拳道冠軍,一拳可以將摯友你那個身板的男孩打飛的那樣,你現在跟我說你跟魔王殿下硬碰硬,還取得了最後的勝利,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鬼話嗎?”
“她……已經不是什麽魔王殿下了。”徐逸溪不知道該怎麽和死黨解釋現在的情況,他也是一臉懵逼,不知道緣由。
一個從小就喜歡跆拳道的少女現在竟然會放棄自己喜歡了多年的東西,這就像是一位出名畫家在某一天對外宣布自己會放棄自己熱愛的事業一樣令人難以置信。
“那她現在是什麽?”滑稽瞪眼,一副‘魔王要退位讓賢’的震驚神色。“難道摯友你這個逆臣直接將殿下拖下了王位,自己登基粉墨登場?”
“你覺得就算她退位讓賢,我這個一點實力都沒有的瓜皮上位能夠震懾一方宵小?”徐逸溪搖頭,“她隻是跟我說……她放棄了跆拳道。”
“等等?”李昱涵的腦袋有些混亂,似乎還搞不明白現在的到底發生了什麽。“魔王殿下說她放棄了跆拳道?今天是愚人節嗎?不對啊,今天也不是四月一號,她怎麽會說出這樣不可能的話啊?”死黨的神經開始無限跳脫,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魔王殿下這樣的反常行為。難道男人婆的行為微服私巡的康熙乾隆,想要擺脫皇帝身份體驗一下人間疾苦?
“我也不知道,”徐逸溪歎氣,“要是她今天不這樣反常的話,我根本不敢跟她說那些話。”他忽然想起自己之前說過的狠話,現在有種深深的後怕。要是男人婆還是過去的那個男人婆的話,恐怕今天自己就隻有躺在天上上,被她提著下樓扔到夏夢涵的麵前,讓魔女妹妹帶自己回家了。
“說那些話?”死黨直接抓住了重點。“你到底跟殿下說了些什麽啊?難道你沒按照我給你說的劇本進行表演?你這個演員就算再有靈性,想要臨場發揮也不是這樣拿自己生命開玩笑的啊!”他這個幕後導演直接大喊,為這個敬職敬業不要命的演員擔心。
“我……我直接跟她說我這一次不會像過去一樣,”徐逸溪說,“也就是我不會再遵守之前和她簽訂的契約,乖乖地成為她的小弟。”
“你這是想要自立門戶?”死黨明白了摯友心中打的小九九,“小弟當著大哥的麵說我以後再也不跟你混,我要背叛幫派出去自立門戶,要是換做我是你大哥的話,你這個小弟這麽跳,我真的不能忍。魔王殿下能夠讓你活著回來,簡直就是對你最大的恩賜,我覺得你沒被打死都是運氣逆天。”李昱涵的爛話又開始滔滔不絕。他實在沒有想到,自己這個小弟說出這樣的話,大哥墨凝竟然無動於衷,還擺擺手讓他離開。
這簡直就是越了貨還全身而退的完美典範啊!
“雖然細節上和你說的有些出入,但是大致情況就是這樣。”徐逸溪點頭承認。
“那……那她之前說的難道是真的?”死黨的回複有些斷斷續續,似乎有預感地猜測到了什麽。
“她之前說的?”徐逸溪挑眉,覺察了事情似乎並沒有表麵看起來的那麽簡單。“她之前還跟你說了什麽嗎?”他繼續敲鍵盤追問。
“之前她跟我說要給你一個大大的驚喜,當時我還問她說到底是怎樣的驚喜,她隻是笑笑搖頭沒有回答。”死黨回憶,“而且最讓我覺得奇怪的是,她今天來報道的時候,竟然沒有穿上她從不會脫下的道服,係在腰上的黑色綢帶一亮相,簡直就是對摯友你生命的最大威脅。”
“這個……之前我帶我妹妹去買衣服的時候,我就在銀瑞城碰到了她。”徐逸溪說,“那個時候男人婆就已經沒有穿她的泰拳道服了,而是穿上了不符合她性格的長裙。而且那個時候,她還在洛麗塔風格的店鋪中閑逛,似乎在……挑選新裙子。”
“那她今天穿的火紅長裙就是那天挑選過後的結果?”死黨將整件事情前後聯係起來,似乎明白了什麽。“不過說真的,雖然之前從沒有看過魔王殿下長裙出場,但是今天看來,似乎有些……好看。”他猶豫了半天,隻能從幹癟的腦袋中說出了這樣言簡但意賅的形容詞,雖然辭藻樸素,但是表達的含義卻十分清晰。
徐逸溪愣愣地盯著死黨的回答,忽然想起了少女站在天台,火紅長裙映襯晚霞的美麗場景,她嫣然一笑,像是綻放牡丹般華貴雍容,黑色的小皮鞋透著俏皮,讓她看起來沒有那麽難以接觸和危險。
雖然過去的他在男人婆麵前慫如狗賊,幾乎沒有任何膽子跟大哥淩厲如刀的眼睛對視,除了某些特殊時刻,他能夠在墨凝身上感覺到似水柔情。但是大部分的時候,展現的並不是柔軟,而是炙熱和滾燙,像跳動的危險火苗,唯有保持一定的距離才能不讓自己受傷。
他本以為今天的男人婆也是如此,但是當她扭捏開口的瞬間,他才知道,男人婆已經逐漸消失了,出現的少女柔軟膽怯,絲毫沒有了過去的影子。
“所以你覺得……我不應該說出那樣的話嗎?”徐逸溪明白死黨背後的潛台詞是什麽,無非就是覺得自己這個小弟要忠貞不二,和過去一樣當條乖乖的忠犬陪伴在大哥身邊。不過當他決定離開的時候,心裏對於大哥的敬意和尊重就已經在直線下降,如同陰奉陽違的二五仔,異心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