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幕 不按常理出牌的男人婆
熟悉的教室,熟悉的老師,講著似曾相識的內容。徐逸溪端正直坐,白色的粉筆遊走如龍,將牛頓一二三定律完美演繹,按理來說像他這樣坐在前排的學生會如往常一樣認真,但是那些在黑板上的筆線卻開始扭曲,一點點變成了男人婆的模樣。
就如同墨凝短信中說的那樣,她轉校到了自己的班上,從最開始的陌生人變成了現在的同學,跨過了空間和時間的雙重隔閡。
當她站上台以新同學的身份進行自我介紹的時候,坐在台下的徐逸溪可以清楚地感覺到少女眼中似出鞘之劍淩厲的目光在進行掃視,到看到自己的瞬間,原本麵無表情的淡漠臉變成了猛虎發現狡兔時的得意。
她微微揚起自己的嘴臉,仿佛是在對自己這個無處可逃的獵物發出戲謔的冷笑。
好在幸運的是,帶著不明含義笑容的男人婆並沒有就坐在自己的身邊,因為沒有多餘空位的原因,她隻能死黨一樣鎮守後方,對於在前線衝鋒陷陣的自己暫時構不成任何威脅。
不過正當徐逸溪走神的時候,忽然感覺到的觸碰感,她扭頭一看,發現後排的女生遞過來一張由粉色便利貼折疊成塊的紙條,看樣子是過去飛鴿傳信的簡化版——擊鼓傳紙,利用同學間的情誼為自己傳遞寫滿秘密的小紙條。
他疑惑地點點頭接過,趁著老師在講台上揮毫潑墨的時候,利用書本的掩飾悄悄將紙條拆開。
紙條上的內容不多,但是每個字都足以讓徐逸溪心驚膽戰。
“小弟你想大哥沒有,大哥可是每天都在想你哦!”後麵還跟了個可愛的桃心笑臉,彎折的兔子耳朵透著俏皮。
要不是上麵熟悉的字跡,他很難想象這會是粗魯男人婆會有的手筆,尤其是後麵可愛的兔子顏表情,根本就不符合她的畫風。
如果之前她是個熱血拳擊番的主角,每天在為了最終榮譽冠軍而努力奮鬥,一次次將阻擋在眼前的對手擊倒,一次次在失敗和挫折中不斷成長。但是現在的情況是,熱血的拳擊主角猛然跳到了治愈戀愛番的世界中,厚重的拳擊手套變成了粉色的發卡,萬年不變的泰拳道服也變成了柔情萬種的洛麗塔褶皺長裙。
當男人婆出現的那一瞬間,他才發現原來在短短的兩個月中,過去被自己稱為男人婆的少女發生了那麽大的變化。就像是童話故事裏麵的小紅帽和大灰狼一樣,原本齜牙咧嘴的灰狼搖身一變成了帶著紅帽的小女孩,這樣巨大的反差讓徐逸溪有些措手不及。
雖然陌生但……並不討厭。
他偷偷摸摸地探頭往後排望了望,發現自家的大哥正在擠眉弄眼地跟自己打招呼,親熱得像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偷溜的事實。他嘴角抽了抽,微微點頭算是回應。
這……這又是什麽劇本啊。按照正常的劇情來說,這個時候大哥不應該是虎軀一震,臉色一沉,直接用銳利到足以殺人的眼神死死地盯著自己,努努嘴示意自己放學的時候別走,然後在沒有人的天台上用鐵拳狠狠教訓。
但是想現在看來……自己似乎還有許多線生機?大哥好像沒有秋後算賬的打算,而是要放自己一馬?這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啊?徐逸溪捏著鋼筆敲動著著桌麵,不知道該怎麽回複自家大哥的問話。
“小弟當然每天都在想念大哥,我對大哥的想念猶如江水滔滔不絕,又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徐逸溪的爛話又開始在心中翻湧,按照事先安排的劇情發展下去。“能夠再一次在這裏遇見大哥,簡直是三生有幸。”寫到最後,徐逸溪忍不住想要問問自家大哥現在到底是什麽態度,是打算饒自己一條狗命,還是先假以辭色等待雷霆一擊。現在這樣模棱兩可搞得他心中忐忑,不知道是該按照劇本認慫拜山頭,還是靜觀其變。
懸在半空中的筆尖猶猶豫豫,不知道該不該將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寫下。
“哥哥?”覺察到異常的夏夢涵用手肘抵了抵徐逸溪的胳膊,眨巴著眼睛的小臉一點點湊過來,看清楚了那張褶皺紙條上的內容到底是什麽。“喲喲,這難道是大哥和小弟發展戀情的節奏嗎?大哥想小弟,小弟也想大哥,兩人彼此思念對方,簡直就是天生的牛郎和織女嘛,不在一起都天理難容啊。”她酸酸地哼哼,似乎很不滿自家哥哥和才來的新同學有這麽密切的關係。
“別……別亂說,”徐逸溪小聲說,結結巴巴的生音透著緊張。“我……我這隻是戰略性撤退,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個男人婆的厲害,要是我不這樣說多半你就見不到你哥了。”他探頭探腦地看了看沒有往這邊偷瞟的物理老師,小心翼翼地將紙條遞給了身後的女同學,看著它順流而下,到達大哥的手中。
“知道知道,要是不知道的話,早就舉手給老師告狀,說你上課走神了。”夏夢涵顯然知道自家哥哥的難處。“所以哥哥你打算怎麽處理這件事呢?一個人自己抗?”她挑挑秀眉,開始有點可憐自己這個被欺負的哥哥。
“我也不知道她現在是個什麽情況。”徐逸溪搖搖頭,微微皺眉。手中的鋼筆在指尖不斷旋轉,跳動如錦鯉。“按照我之前的預想,她現在應該很生氣,但是……”
“但是什麽?”
“她對於之前的事情隻字未提,就像是從沒發生過一樣。”徐逸溪攤手搖頭,“這……完全就不符合常理嘛!”
“怎麽不符合常理了。”夏夢涵露出一副‘你根本不了解女生’的鄙夷模樣。“哥哥真是完全不理解女孩的心思。”她垂頭低歎,不知道該對有著榆木腦袋的哥哥說些什麽才好。
“那……她現在是什麽意思啊?”一臉懵逼的徐逸溪低聲請教。都說強大的敵人不可怕,未知的敵人才是最致命的。現在男人婆就是這種情況,既強大又讓人摸不著頭腦,這樣的敵人就是無解,沒人能琢磨透她奇怪的心思。
“她現在就是擺明了跟哥哥說喜歡,難道哥哥你一點都沒有覺察到?”夏夢涵輕聲回答,語氣中帶著濃濃的酸味。她偷偷往後瞄了瞄看著紙條傻笑的少女,眼神中流露著明顯的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