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幕 上有鐵拳,下有對策 上
這就像是得知自己患上不治之症的病人,當所有的挽留方法都已經無用,這個時候身為主治醫師,他能夠做的就是讓這個時日不多的病人好好地享受自己接下來的時光。
而對於徐逸溪來說,他剩下的時光更加短暫。隻有最後一天的假期了,明天一過,周日就會變成周一,他就不得不步入大魔王精心準備的墳墓,成為在那擺滿花圈的葬禮上當之無愧的主角。而旁邊穿著燕尾服的神父深情地為逝去的生命吟唱挽歌,表情肅穆。
站在台下的罪魁禍首——大魔王抬頭挺胸,絲毫沒有任何的悲傷情緒。她看著死在自己手上的摯友,跟著神父的節奏愉快哼唱,到了最後,竟然忍不住地笑出了聲。
沒有人膽敢責怪這個大魔王,隻能迎合著她用力點頭,表示死者死有餘辜。畢竟前車之鑒擺在麵前,冰冷的屍體都還曆曆在目,誰會這麽沒有眼色敢去招惹魔王殿下?
“你……確定這個消息的真實性嗎?”徐逸溪不死心,覺得這隻是死黨跟自己開的一個愚人節玩笑。但是當消息發出的一瞬間,他就深深地歎了口氣,像是認命般軟癱在床頭。
今天不是四月一,死黨也不會無聊到這麽晚跟自己開這種玩笑,而且都已經在銀瑞城三樓看到了男人婆的蹤跡,這些種種已經表明在自己身邊的危機開始一點點嶄露頭角,而自己卻遲鈍到沒有發覺。
當自己和死黨偷偷地將填報的學校進行修改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有被公之於眾的那天。隻不過他天真地以為,一個並不算複雜的轉校手續,可以將凶惡的男人婆抵禦在外。就連凝結了無數勞動人民鮮血和汗水的萬裏長城都不行,更別說一張輕如鴻毛的轉校申請。
“摯友啊!”死黨在手機另一邊深深地歎氣,像是在安慰著這個被下達了‘無藥可救通知書’的絕症病人。“當時我幫你篡改誌願的時候,你就應該想到會有今天。魔王她可不是其他人,她可不會輕易地放棄對於摯友你的統治。”他的語氣有些悲涼,不知道是害怕被連坐還是擔心自己摯友現在的處境。
徐逸溪愣愣地盯著屏幕,懸空的拇指微微跳動,像是點水蜻蜓在屏幕上點觸。一連串沒有任何連貫性的詞句出現在對話框中,如沒有任何規律的亂碼,沒有意義。
他放下手機,揉了揉自己的額角。腦袋就像是在突然之間被灌進了無數的鉛水,沉重得讓他抬不起頭。
“現在的我們可是一根繩上的蚱蜢,必須要想出對策啊,不然……”死黨無奈地搖搖頭,像是遇上生死攸關決策的軍師一樣頭疼。要知道當初為徐逸溪想出這個主意的可不是別人,正是死黨李昱涵。
要是男人婆這個殘暴的暴君追究起來,恐怕他也難逃幹係。
“不然我和你都隻有死路一條啊!”死黨好半天才悠悠地說出讓人心悸的結語,讓現場的恐懼情緒再一次得到渲染和提升。
“我知道我知道。”徐逸溪顫抖著手指,打字回複。現在他也在頭疼這個難以解決的問題,不知道該怎麽辦才能夠在對方的魔爪之下保住自己的小命。
男人婆可是不同於魔女的大魔王。她可是會用鐵血手腕對異黨進行強力清洗的王,對對任何檔案忤逆她的臣子,都會用她手中銳利無比的長劍和來不及招架的迅疾告訴對方,誰才是朝堂之上當之無愧的霸主。
而另一個則是會利用自己防禦漏洞進行攻勢的機靈鬼,奸詐狡猾就是她最好的代名詞。她雖然在智力值上對大魔王有決定性的碾壓。但是在武力值這個關鍵屬性上,兩者卻根本沒有任何的可比性。完全就是嬰兒和拳擊冠軍之間的差別,根本不是智力所能夠彌補的。
徐逸溪現在特別希望男人婆的突發某種奇怪的急病,導致武力值大跌,根本不能將他奈何。到時候他就可以騎在這個曾經的魔王頭上作威作福,將過去的一切狠狠地討要回來。但是那終究隻是自己不切實際的臆想,除了做夢之外。
而且這個世界上根本不會有那種奇怪的急病,自己也根本不可能能夠欺負不可一世的男人婆。畢竟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要是真的有那麽一天的話,恐怕在心中留下深刻陰影的自己完全不會有那種想要翻身做主人的想法,對方隨便咳嗽一聲,自己都會點頭哈腰地跑到麵前噓寒問暖。
就像《哆啦A夢》裏的可憐大雄,沒有萬能的機器貓,隻能生活在胖虎的鐵拳之下瑟瑟發抖,毫無還手之力。就算和自己的妹妹夏‘小夫’聯手,對上擁有絕對優勢的胖虎,也沒有任何勝算。
“可是現在……根本想不出任何辦法啊!”徐逸溪皺著眉頭唉聲歎氣,“難道我們就隻能等著男人婆的鐵拳了嗎?”
“還不一定,”死黨搖頭,還在進行著垂死掙紮。“現在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我們還不能放棄。”
“那……那我們應該怎麽辦?”徐逸溪像是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般緊張。“現在的情況是,我們後天就回和男人婆直接碰麵,到時候他問起我為什麽瞞著他轉校,我應該怎麽回答。”在強烈的求生欲望之下,他開始慢慢冷靜下來,尋找著死局之中的渺茫生機。
關鍵問題並不是如何在男人婆的鐵拳之下活下來,而是如何回答對方的質問。要知道男人婆雖然十分強大,但她並不是沒有任何缺點。正如同那句名言所說的一樣,上帝為你開了一扇門,必然會為你關上一扇窗。而這句話在男人婆的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她雖然拳頭十分堅硬,一拳可以將敵人送進醫院的重症監護室,但是相比之下她的智商就顯得有些捉急,尤其是在學習上更為明顯。過去的時候,徐逸溪除了飽受欺負之外,還要為這個在自己頭上作威作福的‘胖虎大人’完成作業以及成為她的私人家教,為其答疑解惑,雖然她的成績依舊沒有任何的起色。
在此徐逸溪發誓,絕對不是自己沒有盡心盡力地教導這個愚笨的學生,隻是對方似乎在這方麵真的沒有任何天賦,多半她隻有在跆拳道上麵可以稱得上是天才了。
因此,徐逸溪覺得隻要找到一個讓她無法怪罪自己的充分理由,他就能夠在這次的生存危機中暫時苟延殘喘,進行一次續命。不管在任何時候,生存總是第一需要,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也是現在徐逸溪要解決的唯一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