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幕 死黨的陰謀詭計
“我想說的是……如果有可能的話,你還是對她好一點吧。再怎麽說也是你的同桌,拒絕的時候還是用委婉一點的言辭,這樣的話,你和她之間才不會那麽尷尬。”死黨像是徐逸溪肚裏的蛔蟲,猜到了他的想法。“畢竟她人還是很不錯的。”他囁嚅了半天,最終說出了這樣總結性的話。
徐逸溪看著電腦屏幕,眉峰輕挑,覺察到事情似乎並沒有看起來的那麽簡單。
什麽叫‘人還是不錯的’?你才認識她多久,你就知道這個?他回憶起自己那個妹妹腹黑時威脅自己的笑容,對於死黨的評價不置可否。
“所以……那這句‘她人還是不錯的’的潛台詞是什麽?別跟我說她人好,她現在就是我老家夥新婚妻子的女兒。換言之,就是我的妹妹。”徐逸溪一提起她,言辭之中就帶上了一絲怒意。畢竟一個花他錢還敢威脅他的妹妹,算哪門子不錯。
“她今天下午才把我好不容易攢起來的零花錢花個精光,你還跟我說她人好?你確定這不是反話?”滑稽斜著大眼睛,一副‘你在逗我’的表情。
“她是你妹妹?”後麵跟著的並不是什麽表示震驚的滑稽表情,而是燃放的煙花,仿佛這對於他來說是件好事。“這就太好了。”滑稽歡天喜地地轉圈,歡聲慶賀。
喂!死黨你這是幸災樂禍吧!徐逸溪在心中大叫。你是沒有經曆過擁有一個腹黑妹妹是什麽樣的感受,還什麽‘這就太好了’?你是盼著我被她坑死是吧?他現在有些後悔答應幫死黨的忙了,這樣一個落井下石讓他有些措手不及,想要改變主意。
“不是不是,你沒有理解我的意思。”死黨開始手忙腳亂地解釋,“因為我喜歡的那個女孩似乎和夏夢涵……不對,是和你妹妹關係很好,所以我們可以近水樓台先得月,你懂我意思吧?”滑稽眨巴著它的大眼睛,一副‘你懂得’表情。
“等等!”徐逸溪現在有些淩亂,他好不容易才讓那個黏人的妹妹離自己遠一點,現在死黨你的意思是……讓我去拜托我的妹妹,從她手中拿到你心動女孩的聯係方式?他現在算是明白電腦屏幕前的死黨是在高興什麽,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兔子……也吃窩邊草?
雖然沒有達到吃草的地步,不過所有陌生人的認識第一步都是互相交換聯係方式,不管是企鵝還是微信,都是如此。
“你是想讓我去找我妹妹,然後讓她要到那個女孩的聯係方式?”徐逸溪愣了愣,明白了死黨的‘陰謀詭計’。
“對啊,”死黨猛拍大腿,“你想想因為那個女孩是我們隔壁班的,要是你去要聯係方式的話,不管怎麽低調,別人都會以為你這個從不會談戀愛的‘航空母艦’突然之間就跟吃了某種激素一樣——發情了。”
“別用‘發情’兩個字來形容我,那是形容禽獸的,老子不是禽獸!”黑著臉的徐逸溪立馬糾正了死黨錯誤的表達。
“對對對,我的摯友怎麽能夠用‘發情’二字來形容呢!”死黨即可認錯,態度誠懇。畢竟他現在可是有求於他的隻有,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應該用……情竇初開!對對對,就是這個詞!”
“扯淡吧!都叫你上課的時候認真一點,那個詞語是用來形容女孩子的。”徐逸溪扶額,對於他的語言表達能力表示深深的懷疑。要是和自己心儀的女孩聊天還是這個鬼樣子的話,多半三兩句過後,就隻有被拉黑的份了吧。他嘴角抽抽,對於死黨的脫單之路,並不看好。
“你可以說……算了你直接說重點吧,這裏跳過,我知道你要表達的意思了。”本來徐逸溪還想用《詩經》裏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來表達死黨口中的‘發情’,不過一想起他在禿頭老師課上睡覺的模樣,猶豫了一會兒忍住了,沒有說出口。
要是對方知道自己聲情並茂講述《詩經》的時候,迎合他的並不是什麽陶醉神情,而是正酣的呼嚕聲,恐怕他會直接衝進死黨的房間,將手中厚重的語文書砸在他42碼的臉上。
“我的意思是,你這個校草這樣大張旗鼓地去要聯係方式,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太莫名和奇怪了。”死黨軍師上線,進行著精妙的分析。“所以這個艱巨的任務可以交給你可愛的妹妹去完成,這樣做的話既不會讓對方覺得突然,也不會讓你為難。”跟在後麵的滑稽嘖聲感歎,似乎在為自己的深謀遠慮而沾沾自喜。
的確,徐逸溪很讚成死黨的主意,畢竟這已經是將影響降到最低的方法,既能夠順利地要到對方的企鵝號,也不會讓她因為自己的突然出現而感到緊張。雖然方法很好,不過現在的局麵似乎……有些微妙。
如果死黨的心動早上那麽一天的話,徐逸溪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並且實施。但是現在,就讓他有些猶豫。
因為那個時候,他和夏夢涵還可以一起牽著手回家。他是性格溫柔的哥哥,對方也還是那個可愛俏皮的妹妹,完全就是郎情……呸呸呸!是情同手足。
然而,才過去短短的一天,自己和妹妹的和平局麵就徹底打破,變得形同陌路。要是現在再去找對方幫忙的話,那個可怕的魔女說不定又會提出什麽讓自己難以接受的要求。
其實在咖啡廳的時候,他並不想發火說出那些傷人的話,要是對方不試圖想要探求藏在自己心中秘密的話,他還是會選擇像個溫柔哥哥一樣忍讓和退步。
隻是夏夢涵的舉動已經徹底地越界,要是不立刻舉起利刀將她伸過來的爪子砍斷,恐怕嚐到甜頭的她隻會得寸進尺,將哥哥這個沒有任何別的含義的詞語,變成他和對方之間的愛稱。就像某些女孩叫年紀大的老頭為‘幹爹’一樣,添加了特別的意味。
一想到這,腦子裏突然冒出了夏夢涵穿著素白長裙嬌柔地趴在自己胸前,嗲聲叫自己‘哥哥’的畫麵。他猛地搖頭,全身一顫,將那樣旖旎不可能發生的畫麵驅逐。
“摯友,你覺得我這個方法怎麽樣?”對話框中的滑稽露出得意笑容,跳動的表情似乎在等待著徐逸溪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