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4.不忍

  不過接著她又道：「呃，前輩，這事事關那人的安危，我問得著實有些唐突，還請你見諒。」


  「你們既是程程的兒子兒媳，又是榮王府的人，有何不能說的呢？」


  男人側頭看向背後墓碑道：「你們已經知道我和程程青梅竹馬，我和程程曾經兩情相悅，已經到了非卿不娶非君不嫁的地步……是她求上慕容太傅。」


  說到這裡，他看向榮陵，心裡有些忐忑這話會令他反感。


  不過見榮陵依舊薄唇抿著，一副聲色不變的樣子，才繼續道：「只不過慕容太傅一介學者，府中養的府兵也就只有些看家護院的本領罷了，又哪裡有哪個本事從守備森嚴的水牢里救人呢？

  於是太傅他老人家便求到榮老爺子那裡，是榮老爺子親自帶人將我救來，又給了我一筆銀子，讓人護送離京。我現下還能自主的活著，全仗他老人家了。」


  秦如歌猜到救他的人和自家婆母有關，卻沒想到老爺子也參與其中。


  哼，那個老東西，以後若是不聽話，倒是可以拿這件事拿捏他！


  男人交代完后，欣然看向榮陵，「未免榮王府受到我牽連，我這回來也不敢去見他老人家，也不知他身體可還健朗？」


  秦如歌看向榮陵，見他沒有回話的打算，便開口道：「他老人家能吃能睡，閑時種種花練練拳腳，身體好得很，前輩不用挂念。不過他離京會友去了，大約還要兩三個月才能回來。」


  稍頓，她面有難色的看向男人，「前輩，實不相瞞，我和夫君今日設計見你，是有很重要的一件事要問，還望你一定為我們解惑。」


  男人稍作沉吟后道：「你們問吧，但凡能說，我不會隱瞞。」


  秦如歌斟酌了一下詞句道：「既然你說你和我家婆母兩情相悅，為何最終先皇卻將婆母指婚給了父王？」


  男人沒想到秦如歌要問的竟然是這個，彷彿心上又一道結痂的傷疤被人猛地揭開，鮮血淋漓，令他一顆心疼得無以復加。


  秦如歌見他的臉色倏然就垮了下來，似乎在隱忍和壓制著什麼，心想這裡面應當又是一個他不願意提及的故事了。


  這人明明乃是世上少有的貴人貴命，卻因為識人不明落得如今的下場，不成想在男女情事上也是這般不順。


  怪可憐的。


  秦如歌心裡隱隱有些過意不去，然則父王即便放棄跟她家男人緩和關係也不肯說，他們機緣巧合遇到了故事的另一個「主角」，便沒有放過這次機會的道理。


  喉嚨口想要勸慰的話，生生的被她壓了回去，轉而密切的關注著男人的臉色。


  如果他實在走不出來，她覺得還是算了吧。


  「前輩……」


  秦如歌終究還是不忍心了，這讓她看清了一件事，她家婆母對於這個俺男人來說，比被即墨景德陷害，比皇位被奪，更讓他心痛和難以接受！


  男人因為秦如歌的聲音緩過神來，不過臉色依舊難看，似乎知道她要說什麼，他抬手制止道：「我沒事，既然你們為了這事大費周章，告訴你們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