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無力挽回
白芯瑤無比熱切的充滿期望的目光讓夏思騏很是疑惑,有些恐懼的往後挪了一小步蜷縮著自己小小的身子看著面前這個剛剛還滿身血污的女人,她就像是一個巫婆一樣的對著自己張著大嘴問道,「你願意叫我媽咪嗎?」
小夏夏毫無預兆的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哭的白芯瑤的心都碎了,她也是一屁股的坐到了地板上,兩行眼淚無聲的滑到了地板上面。
看著夏思騏皺起的小臉掛滿淚珠,白芯瑤的神色恍然,然後輕聲說道,「我不是你的媽媽,你不會叫我媽咪的,小夏夏,會有這麼一天的,一定會有的,你會叫我媽媽,叫厲哥哥爸爸,我們是一家人,我們才是一家人啊!」
夏思騏沒想到自己的一哭會把白芯瑤給嚇成這樣,孩子閃亮又執拗的掀起了自己的小衣服,用衣角擦了擦自己的眼淚,然後倔強的挺著自己光滑的肚皮,說道,「漂亮阿姨不要哭,不會再有壞人了!這次輪到小夏夏來保護你,要是有壞人來的話,小夏夏就把他們打跑,換我來保護漂亮阿姨~」
換我來保護漂亮阿姨……
我以後保護芯瑤妹妹……
白芯瑤看著面前站著的長相十分相似的小男孩,腦海中的記憶彷彿發生了重疊,儼然昔日的厲子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揚言要保護芯瑤妹妹的厲哥哥已經變成了別的女人的丈夫。
「如果那個壞人是夏槿蘇呢?」
小夏夏沒有聽清的把一張臉湊近了白芯瑤的嘴,眨巴著眼睛問道,「漂亮阿姨你剛才說什麼?說壞人是誰我沒有挺清楚呢~」
白芯瑤蒼白無力的笑了笑,一把將這個軟乎乎的小身體擁進了自己的懷裡,呢喃的說道,「厲哥哥,芯瑤妹妹在這裡呢。」
彼時。
厲子騏抬頭看夏槿蘇已經走出了公寓門口,灰抱歉的看了厲子騏一眼,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宋易緯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放心吧,小夏不會在意的。」
厲子騏心裡卻總是有種不好的預感,看著已經空無一人的門口快步走了上去,如果不走上去,總感覺自己會距離夏槿蘇越來越遠,儘管心中明明的很清楚他的蘇蘇不是這樣的斤斤計較的人。
「白芯瑤電話打通了沒?」
夏槿蘇看著背後追過來的男人問道。
厲子騏搖了搖頭,又重新舉起了手機,「沒有,無法接通。」
「那就去她家吧。」夏槿蘇轉身進了電梯門,伸出手看著還愣在電梯口的厲子騏,苦澀的笑了笑,低聲道,「發什麼呆,還不快點上來?」
床邊的地板上歪七扭八的躺著幾個酒瓶,白紹陽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被喉嚨間的火燒火燎的灼痛感折磨的睜開了眼,條件反射的伸出雙手遮擋刺眼的陽光……撐起身子來只覺得喉嚨刺痛的發不出一點聲音,身上的關節像是長了銹一動的咔咔的響。他站起身子來慢騰騰的走進了洗手間發現自己的眼角還掛著淚水蒸發過後的鹽的痕迹。
打開是水龍頭讓裡面的水嘩嘩的流著,他雙手撐著水池子邊緣,昨天的記憶這才像潮水般的滾滾的涌了過來。
了了的洗漱完畢,走下樓看到管家便問道,「我……」
被扯痛的喉嚨竟沒發出一點聲音,他一手揪著自己的喉嚨忍痛清著嗓子,一邊在心裡暗罵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邊哭邊喝的到底喝了有多少。
咳嗽兩聲過後才發出了點聲音沙啞而低沉,沒有磁性的就感覺是光著腳在粗粒的砂紙上摩擦,連聽得人都感覺嗓子裡面有堅韌的線在拉扯,能滲出一條條血痕,勒進血肉的疼。
「我姐姐呢?」
管家聽著白紹陽的聲音皺了皺眉頭,心想著白家姐弟怎麼個個都這麼多事,像是沒長大的孩子一樣的還是不懂得照顧自己,倒了杯水遞了過去,搖了搖頭說道,「小姐好像凌晨就自己開車出去了。」
白紹陽錯愕了,心想著她不會是去找夏思騏了把?又趕忙的問道,「知道她去哪裡了嗎?」
管家搖了搖頭,白紹陽立馬掏出了自己的手機撥出去之後發現是暫時無法接通。將水杯一下子摔在了地上然後就往門外走去。
管家在身後看著一地的玻璃渣子,顫抖著有些蒼老疲憊的聲音問道,「少爺,您去哪裡啊?」
「醫院。」
白紹陽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白家的別墅。
路上買了一些牧晚欣愛吃的水果,走近病房的時候還看見了病房門口站著兩名昨天晚上去別墅問話的警察,白紹陽硬著頭皮走了上去,問道,「警察同志,不知道案件有沒有什麼進展啊?」
其中一名警察笑了笑,說道,「厲家當家的說案子撤了,我們進來來這裡不過是看看韓曉,都是朋友,以前是同學。」說完另一個也憨憨的笑了起來。
白紹陽不以為然的推開門先掃了一眼靠近門口病床上面的韓曉,笑了笑,沒想到那麼健壯的女人還沒醒過來,聽說是被注射了麻醉劑,這藥效可是真夠強效的,估計就算是給大象打一針,大象也能睡個三五天了。
「晚欣,你有沒有感覺好點?」白紹陽微笑著將水果放到了床邊的小柜子上面,挑選著裡面的水果,聲音柔和的問道,「吃什麼?我幫你洗洗。」
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正在放空自己的牧晚欣將心思拉了回來,白紹陽就像是平日里探望生病朋友的樣子,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就好了。
「昨天警察去你那裡問出來什麼沒有?」
白紹陽拿出了一顆蘋果,搖了搖頭,輕聲說道,「吃蘋果好不好?」
「小夏夏找到了沒?」
白紹陽又搖了搖頭,把蘋果外面的保鮮膜撕掉,又問道,「你是想吃洗的還是削皮的?」
牧晚欣皺著眉頭看了一眼滿不在乎的白紹陽,提高了自己的聲音,「白紹陽,我真不明白你怎麼一點都不緊張!你敢說這件事能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嗎?」
白紹陽拿著水果刀的手停在半空中,剛想著說什麼,就聽到背後一個清冷的聲音響了起來,「他當然不敢,」一個手機被拋上了空中,劃出了一個完美的拋物線落在了牧晚欣蓋在腿上的被子裡面。
「這個不是我的手機嗎?」牧晚欣拿過了自己的手機,習慣性的解鎖以後看看上面的通話記錄還有簡訊記錄,臉刷的一下子就僵了……
抬頭看著把手機扔向自己的夏槿蘇,結結巴巴的說道,「蘇蘇……這,這簡訊是怎麼回事?」
同樣僵住的還有白紹陽,他不敢相信的看著夏槿蘇扔過來的手機,就像是見到鬼一樣……
「這……這手機……怎麼會在,在你手裡……」
「呵,怎麼會在我的手裡?那恐怕要問問你了,能夠暢通無阻的在牧晚欣的手機上面動手腳的人除了你白紹陽還會有誰?」
「不……不是我……不是我做的……不是我懂的手腳……」白紹陽臉色蒼白的辯解著,不管怎麼辯解在牧晚欣的眼睛裡面都是蒼白無力的,她的眼眶早就已經濕潤了,她看著上面赤裸裸的嫁禍簡訊,問道,「白紹陽,你利用我?你在我手機上動手腳就是為了傷害蘇蘇?」
牧晚欣的腦海裡面劃過了白芯瑤的臉,看著面前深深低著頭的白紹陽,心中滿是傷痕,「你不但利用我,還想挑撥我跟蘇蘇之間的關心?想要把綁架小夏夏的事情嫁禍給我?」
「賓果~沒想到這姑娘看起來傻傻的沒想到摔了一跤以後就變聰明了啊!」
灰說完就直接被宋易緯給拐到了外面,兩隻手捂著他的口鼻,一臉鄙夷的責怪,「你丫就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不分時間不分地點的就知道說些廢話!」
白紹陽不停的搖著頭,一雙眼睛看向了牧晚欣,他想要的結果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晚欣,我沒有想過要嫁禍你,我也沒想過要挑撥你們之間的關係……晚欣我錯了,你相信我,我已經知道錯了……但是,但是姐姐他讓我幫他做最後一件事,真的,他讓我在慌亂的時候退你……我做不到,你知道么我真的做不到,我……晚欣,我就在你的手機上裝了竊聽,別的我什麼都沒有做。」
「我不知道為什麼手機會在夏槿蘇的身上,我也不知道上面為什麼會有簡訊,那些都不是……」
「夠了……」牧晚欣閉著雙眼,毫無血色的嘴唇不斷的顫抖著,兩顆眼淚從眼縫裡擠了出來,聲音顫抖的說道,「白紹陽……你又利用我,真是感謝你……讓我有利用價值……就這樣吧,我以後再也不想見到你……」
一句話像是一把鎚子,在白紹陽的胸膛上哐的一聲就撞了下去,看似表面完好,內心早已碎成了渣渣,想要拼好也早就無能為力了。
從來不知道被喜歡的人傷害,原來會這麼疼,疼的毫無理由,連傷口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