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沒氣質的窮丫頭
厲子騏的母親想要享受女王一樣的生活。偏偏厲子騏的父親也是懶得管她。便也任由厲子騏的母親霸佔了這棟別墅,不然按照厲子騏母親的身份,她還得不到這棟別墅。
雖然說他們縱容著厲子騏的母親,無論是厲子騏還是厲子騏的父親,但是三人中真正最有影響力的其實還是老當益壯的厲子騏的父親。
本來厲子騏的父親並不是很喜歡這裡,因為這裡太像是一座宮殿,太過於招搖,今天為了見一見到底是誰能把他的兒子厲子騏拐了去,厲子騏的父親也是專門搭乘了專機趕到這裡。
前面有僕人推開了門,門裡面放著一張長長的橢圓形的桌子,有一男一女分別坐在了兩頭,旁邊還有僕人恭敬的彎腰侯著。那是一張餐桌,上面放了好幾盞燭台,奢華的水晶燈吊在頂上,折射出華麗的光芒。
那想必就是厲子騏的父親母親了吧,男人背對著他們,穿了一身看起來有些古板的墨黑色西服,卻也是把腰桿挺得直直的,像是一棵松樹一般蒼穹。
女人正對著他們,燙了一頭波浪卷的發,還染了顏色,遠遠看去似乎有些像是棕紅。
女人上了妝,臉上白白的,把皺紋遮去了,卻看起來像是日本藝妓一樣——妝上的太濃了。女人的手搭在桌子上,翠綠的鐲子戴在手上,女人直直的看著他們,塗了口紅的唇顯得格外妖艷,像是不老妖一般。
「爸,媽。」厲子騏微微恭身,喊到。「嗯。」背對著他們的男人應了一聲而正對著他們的女人卻只是不屑的用鼻子哼了一聲。
「哼,你還知道回來啊。」女人的聲音有些尖銳,嗓音細細的就好像是用指甲從黑板劃過的聲音一般,刺耳至極。
「母親。」厲子騏換了一個聽起來很是疏離的稱謂稱呼那個女人。「好了,美華,不要鬧。」那背對著他們的男人如是說到,聲音里自然而然的帶著上位者的威嚴。
夏瑾蘇只覺得厲子騏和那個男人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天壤之別啊!
男人說話,即使只是普通的,平淡的一兩句話,沒有刻意加上威壓,也能夠讓旁人有種不由自主的想要照著他的話去做,倘若是加了威壓之後的聲音,該是多麼讓人窒息啊。
夏瑾蘇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而那個被叫做美華的女人也如同夏瑾蘇想的那樣,雖然心不甘情不願的在那嘟嘟囔囔,但也好歹是沒有在大聲說話,沒有讓場面更加尷尬。
不過即使是嘟嘟囔囔,那音量也不容小看,什麼「該死的狐狸精迷了我兒子」「芯瑤多好啊怎麼看上個這麼沒氣質的狐媚子」
「窮丫頭。」等等等等的。
夏瑾蘇不是沒有聽到,只是也裝作是沒有聽到,臉上保持著僵硬的表情和厲子騏手牽著手。
「你就是夏瑾蘇?」此時那背對著他們的男人也發話了,話語里是種渾然天成的威嚴,讓人臣服。
「是的。」夏瑾蘇有些忐忑的回答,不知道厲子騏的父親想要耍什麼花樣。「先坐下吧。」男人淡淡的說,可話語里的威勢卻容不得任何人拒絕。
夏瑾蘇和厲子騏面對面的坐下了,桌子有些大,兩人伸出手來努力去夠或許也就才剛剛碰得到。
僕人們開始上菜,牛排,沙拉,總之都是些西方的東西,沒有東方的吃食,而且看起來都不是什麼廉價的東西,就連鵝肝也有那麼一小塊呈在盆子里。牛排煎的有些焦黃,剛剛五分熟,某些地方還帶這些若有若無的血絲。
僕人們訓練有素的靠近厲子騏和夏瑾蘇,熟練的替他們圍上圍巾。雖然夏瑾蘇在來之前已經知道這些有錢人的花樣肯定是多多的,甚至已經做好心理暗示和心理準備了,卻仍舊是有些僵硬的任由僕人們替她圍好圍巾。
一頓飯吃的壓抑無比,一群人遵守著「食不言寢不語」的原則,進食過程中只有偶爾的刀叉碰撞的聲音,除此以外,就再也沒有別的聲音了。
夏瑾蘇好不容易才用艱難的和刀叉奮鬥的姿勢吃完了盆子里的東西,無可否認,廚子的手藝很好,更是無懈可擊的食材,鮮嫩得當,似是取了最為精華的部分。
這一個大大的桌子上似乎除了夏瑾蘇,其他人的進食方式都優雅的像是貴族一般,讓人看起來很是舒服。一天以前的夏瑾蘇是不會使用刀叉這種西餐餐具的,因為她從來都沒有吃過西餐,自然也是不會懂得怎麼使用了。
所以當昨晚上所有的事情都一下子擠在一起的時候,夏瑾蘇是真的有點驚呆了,我勒個去,這是人過得生活么,這一舉一動要做的優雅無比的就差沒有拿著尺子去測量是否合格了。
老天啊!還好她不會經常來到這裡,不然夏瑾蘇可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模樣,上流社會的用餐模式,讓夏瑾蘇手忙腳亂但也做的勉強合格。
夏瑾蘇完全無法理解這種吃飯方式,這根本不像是吃飯的模樣,到像是在舞台上表演一樣,一舉一動的工工整整的。厲子騏坐在夏瑾蘇的對面,像是一面鏡子似的,用餐標準,姿勢優雅。男人首先吃完這頓晚餐,僕人很是體貼的上前收拾餐具。
「夏小姐是做什麼工作的。」男人飯飽喝足以後,拿了一杯紅酒慢慢抿著,不仔細看到像是中世紀的吸血鬼一般,有令人著迷的魔力。
「還在讀書。」夏瑾蘇露著八顆牙齒微笑,笑容端莊,破有些小家碧玉的模樣。
「哦。」男人冷漠的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這一家的兩個男人還真是同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一樣的高冷,只是厲子騏尚不如他父親那般成熟,面上沒有任何錶情透露,不會有額外的情緒泄露。
「你怎麼看上他的。」男人沉穩的看向夏瑾蘇,只是那話語里的意味卻是讓夏瑾蘇有些詫異。夏瑾蘇廢了老半天的勁兒才反應過來男人嘴裡說的「他」是厲子騏。
呃。夏瑾蘇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嗯。夏瑾蘇低著頭努力的想著。「厲子騏他。」夏瑾蘇有些遲疑的組織著措辭。「很拚命,很認真。很,讓人心疼。」夏瑾蘇細細的分析著她內心裡的厲子騏,「而且,感覺他活的很辛苦。」夏瑾蘇蓋棺定論。
「……」男人用一種很是詭異的眼神看著夏瑾蘇,不知道在想著什麼。夏瑾蘇被看的毛骨悚然,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
「呵呵。」男人突然低沉的笑了,聲音很有韻味,像是被釀造了許久的,醇香的酒。厲子騏安靜的坐在原位,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從男人的角度看去,似乎還能看到厲子騏微微翹起的嘴角。
「還不錯。」這句話,男人是對厲子騏說的。「老爺!」女人的聲音尖銳的喊著,似是在表達自己的不滿。夏瑾蘇有些鬱悶的覺得自己的耳膜像是被刺破了一樣,有些刺疼。
男人對於女人的尖利的聲音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卻讓女人如同被掐著脖子的雞一樣,停住了聲音。「眼光不錯。」男人淡淡的如是說,起身,「我先走了,你們結婚的時候再來。」男人走的很乾脆,很快,這餐桌上只剩下夏瑾蘇,厲子騏,還有厲子騏的母親,三個人而已。
厲子騏的母親是不喜歡夏瑾蘇的,認為夏瑾蘇就只是一個勾引她兒子的狐狸精而已,這個女人對於她的兒子有著很強的掌控欲。偏偏,厲子騏卻不是這麼容易就會被操控的人。
「咳咳。」厲子騏的母親咳嗽了兩聲以表示自己的存在,她坐在高位,像是在宣誓她的主權一樣。「子騏啊。」厲子騏的母親喚著厲子騏的名,像是親密的愛稱一般,但事實如何,那又是另當別論了。
厲子騏冷冷的瞟著他的母親,眼睛里黑呦呦的,沒有一絲人氣。
顯然,厲子騏的母親很不喜歡這樣被輕視,她上半生獻身於不停地旅途里,下半生便沉浸在了厲子騏父子給她帶來的榮耀感里,像是醉了一般,不願意清醒。
「是的,母親。」厲子騏即使是不情願的,但還是做足了表面的功夫,恭恭敬敬的應著他母親的話。「子騏啊。你可要擦亮眼睛,莫要被些狐媚子誘拐了去哦。」
厲子騏的母親拖長了音調說著,雖是像是上演著母慈子孝的戲碼,卻假的有些過分了。雖然說是在和兒子說話,勸告兒子要注意些什麼東西,只是那眼神卻總是在夏瑾蘇的臉上打轉,標標準準的指桑罵槐。
雖然夏瑾蘇還是在笑,只是那笑意卻已經完全沒有在眼底了。
「知道了,母親。」厲子騏只是應著,卻沒有附和,彷彿只是機械化的應承一般。「哎呀,夏小姐是吧。」厲子騏的母親得不到厲子騏的贊同,便決定把這把火燒到夏瑾蘇的身上。
「是的,伯母。」夏瑾蘇維持著表面的禮節,眼底的疏離卻是連掩飾都懶得去掩飾了。這就是有錢人么?有錢了不起么?這麼耀武揚威像是孔雀一樣的有意思嗎?
夏瑾蘇發現,她一點也不喜歡厲子騏的母親,倘若不是還有一紙契約束縛著她的行動,按著夏瑾蘇的性子,怕是早就甩門離開了,她可不是默不作聲吃虧的人,也從來沒有吃虧是福的潛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