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胃不好
“沒事。”江溯擺了擺手,不以為意的樣子,他也的確不至於為了個小模特打抱不平什麽,“蘇浙脾氣不好也不是一兩天的事兒了。”
??哪怕在整個豐城,蘇浙都可以算得上是狠人中的狠人。
??連江溯都自歎不如,畢竟,他們這些富家子弟,就算再有本事,誰也不敢說就脫離了家族事業,甚至連爹都不想認了,還能自己混得很好。
??這種幾乎白手起家的人了,那絕對的狠人。
??這樣的狠人,他江溯有幸見過兩個。
??一個,蘇浙。
??另一個就是現在坐在同一桌吃飯的薄景深了。
??想到這裏,江溯就忍不住朝蘇鹿多看了兩眼,這麽說起來,某種角度而言,這個蘇鹿才是真正的狠角色吧?
??畢竟,甭管那兩個狠角色再怎麽厲害,對她那都是沒得說。
??江溯對蘇鹿笑了笑,“電競俱樂部這項目……”
??他這話一出,江黎倏然側目看向他。
??“嗯,請講。”蘇鹿點了點頭。
??江溯無奈地掃了江黎一眼,“吃你的飯!”
??然後才繼續對蘇鹿說道,“阿黎說你的能力很出色,這話我是信的,你畢竟是蘇浙的妹妹,肯定比我這不成器的弟弟好多了。他不懂事,你多多擔待了。往後咱們還有機會合作的。”
??“江總放心。承蒙看重了。”蘇鹿眼睛亮了亮,不說受寵若驚吧,但江溯這話可以說是意外之喜。
??能從江河傳媒的老板這兒得到這樣的話,無疑是一件好事。
??飯吃過之後,保姆上來將菜肴碗碟都收拾了,再在擦得幹幹淨淨的餐桌上擺上了一套茶盤和茶具。
??“喝什麽?”江溯邊燙杯子邊問,儼然是打算親手泡茶。
??蘇鹿客隨主便道,“都可以。”
??江黎心不在焉道,“龍井。”
??薄景深卻淡聲道,“熟普,胃不好。”
??蘇鹿一怔,哪怕薄景深沒有明說,但她就是知道,薄景深這茶是為了她點的。
??因為……他壓根就不喝茶,尤其是普洱。
??喝茶他嫌麻煩,那麽多精細步驟,還不如喝白水。而普洱茶,他更是覺得有股怪味兒。
??江溯泡好茶,飯後一杯熱熱的普洱茶,的確挺舒服。
??蘇鹿心裏小聲喟歎著,隻覺得今天還是挺愜意的。
??“辦公樓也都安排好了吧?你的班子都到了沒?”江溯端杯,轉眸問薄景深。
??薄景深淡聲,“程岩和莊采南先到,其他人也快了。”
??“那你打算什麽時候辦呢?”江溯挑了挑眉,“到時候找幾個藝人把日程排一排,來給你造個勢。”
??聽到這裏,蘇鹿也清楚,說的應該是博盛開業的事情了。
??博盛既然進軍國內,從場地到人員都準備就緒了,也不可能就這麽安安靜靜的開始。
??或多或少還是會熱鬧熱鬧的辦一辦。
??薄景深眉心皺了皺,“這麽麻煩……”
??“國內就吃這一套,創造流量。”江溯說道,“別人求都求不來呢,你這還嫌。”
??聽到江溯這話,薄景深才撇唇道,“行吧。”
??接下來的話題,無非也就是圍繞博盛開業,還有科技園區項目以及江河傳媒最近動向的事兒。
??都是蘇鹿沒有涉及的領域,她安安靜靜聽,感覺還挺長見識。
??倒是江黎坐在一旁,瞧著似乎半點興趣沒有的樣子,時不時還打個長長的哈欠,像是困了似的。
??時間差不多的時候。
??江溯說道,“時間差不多了,我也不留你們,早點回去休息。”
??蘇鹿起身道,“今天多謝江總款待了。”
??“不用客氣。”江溯道。
??江黎也跟著蘇鹿起身。
??江溯皺眉,“你坐下。”
??江黎的眉頭皺得比兄長還要厲害,“又幹嘛?”
??“你還不能在家睡一晚了?”江溯問道。
??“不能。”江黎幾乎沒有一秒鍾的猶豫,答得斬釘截鐵。
??連蘇鹿都沒有想到,這個平時總是笑得明朗燦爛的江二少,對家人,或者說對回家這件事情,會這麽抵觸。
??“阿黎!”江溯沉聲喚道。
??江黎隻是轉眸看著江溯,目光一瞬不瞬的,不卑不亢不悲不喜,靜靜看著。
??然後說,“我早就說過的,我不會回來了。我變不成你們想要的那種人,變不成他想要的那種人,而且我也不想再回來了。”
??薄景深伸手搭住蘇鹿肩膀,略略施了些力道,蘇鹿就隨著這力道,跟著他往門外走。
??薄景深連再見都沒說,省得打斷這兄弟倆,他直接抬手揮了揮就算是道別了。
??一直走到了外頭,蘇鹿才長長鬆了一口氣。
??不得不說,剛才裏頭的場麵還真是一度十分尷尬。
??她先前在後頭花園裏的時候,聽到的那隨風一句,還沒這麽尷尬,起碼別人不知道她已經聽到了,但剛才這情況就明顯不同。
??夏夜的蟬鳴使得夜色變得很是愜意悠然,夜風吹拂到蘇鹿的臉上。
??“沒想到,江黎也挺不容易的,我還以為……”蘇鹿沒說下去,無奈地搖了搖頭。
??果然,人看人看事總不能隻看表麵,隻看自己能看到的那一部分,誰也不知道那露頭的冰山一角下麵藏著怎樣巨型的冰山。
??她還以為江黎就是那種最典型的紈絝子弟,沒什麽煩心事兒,每天就是吃吃喝喝敗敗,總有錢花,總不用想事,總有人幫著收拾爛攤子。
??“哪有那麽容易的,我認識他的時候,他窮途末路的去地下賽車場和人賽車,但比輸了,連生活費都沒有。要不是我好心給他口飯吃,給他個地鋪,他連吃住都成問題。”
??薄景深隨口說起過往。
??蘇鹿眨了眨眼,想到江黎也說過他的過往,隻是江黎隻說了薄景深的事情,絕口不提他自己,而此刻薄景深也隻說了江黎的,決口不提自己。
??其實人啊,尤其是男人,仿佛總習慣了對自己曾經曆過了的苦楚三緘其口。
??隻願意讓別人看到自己現在強大的無所不能的一麵,曾經的脆弱,恨不得連目擊者都給滅口算了。
??“他父母……”蘇鹿抿了抿唇,其實不是她想過問江黎的私事和家事。
??實在是,蘇鹿覺得自己如果不找個話題,就會問出最想問的那些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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