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白石殿,轉而去了昊王府,主要想去看看明月,畢竟小姑娘是因為我才遭這罪的。
去到王府,百裏昊不在,倒叫我撞見了明月小姑娘在會情郎。
姑娘別怪我說你啊,你才嫁過來幾天呀你就這麽不淡定了。
我深呼吸一口氣,迎上稱心仇恨的小眼神,笑道:“幹嘛呢,想吃人啊?”
“你說,現在該怎麽辦?”稱心氣憤地叫囂道。
我心裏暗暗歎了口氣,果然,人長大了就不如小時候可愛了,以前都上趕著一口一個姐姐地叫,現在都淩頭當我主子了。
我嬉皮笑臉道:“都這樣了,還能怎麽辦,你總不能讓我跟你家小月月再換了身份吧?當西岐一幫人都是瞎的呀?”
稱心耍無賴:“如果你不想辦法,我就帶她私奔。”
“小乖乖,快別鬧了,私奔什麽呀?人家王子昊又不是不知道你們兩個這檔子破事,你們偷偷搞不就好了,私奔還得被通緝,逃跑得多累呀!”
稱心小宇宙爆發了:“我不管,你得給我想辦法。”
真是一對沒見過什麽大風大浪就知道打情罵俏的小冤家啊!
我冷笑道:“雖然我們很熟,但是自個的人生大事還得自個拿主意,別指望別人替你們活。”
“我明天就帶她跑路!”稱心繼續威脅道。
嗬嗬,你有幾斤幾兩我會不知道?跑路?你兩條腿進化完善了嗎跑路?
“跑,盡管跑,如果你們想雙雙殉情的話。”
稱心沒奈何了,眼圈一紅,又打交情戰:“大小姐,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子的。”
我咬著後槽牙,唯恐天下不亂地笑道:“對啊,我是變了,你不也變了嗎?以前你說隻愛我一個人的,現在卻愛上了別人還要帶她跑路。”
明月聽得臉色都變了,委屈地瞪著她姘頭。
稱心小臉一紅,又氣又急:“你胡說八道什麽?”
“我擺事實啊!”我隨意侃道。
“你……你……”
稱心鼻尖都快冒煙了,你了半天沒你出個所以然來,隻好轉去安慰明月。
我滿意地欣賞著他們兩個人的表情,終於都氣啞了,可以好好做思想工作了。
“聽姐的,你們三個好好在一起過日子,隻要平常別太放肆了,王子昊是不會拿你們怎麽樣的。”
“像剛剛說的什麽私奔跑路的以後千萬別掛嘴上說,保住小命要緊。”
“過來這邊也好,吃穿都有人罩著,又不用自己幹活,還有小丫頭伺候著,這小日子不比你們在流璧宮當牛做馬玩潛伏要滋潤許多?”
“再說了,你們現在在這邊白吃白喝,過些年我可以再把你們接回去,你們不但沒什麽損失,還可以雙宿雙飛逍遙自在,這麽美的事叫你們撞上了還上趕著私奔,你們自己說說你們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我唾沫星子橫飛講得口幹舌燥。
小兩口沒什麽見地地問道:“大小姐,你真的打算以後接我們回去嗎?”
“難道我還會騙你們嗎?”我反問回去,“不過你們自個也得學機靈些,別等到我來接人的時候小命已經不在了。”
“大小姐,百裏昊會殺我們嗎?”稱心很不放心。
我一拍他的腦袋:“還真是個傻帽,王子昊娶你家媳婦不過是想作為它日有可能保命的籌謀,保護你們還來不及,哪裏舍得殺你們。你們平日裏該幹嘛幹嘛,隻要別是人前通奸露了馬腳,他哪來那麽多計較?”
稱心不悅道:“什麽通奸不通奸,跟你沒法好好說話。”
我咯咯一笑:“敢做就不要怕人說呀!”
明月已經羞得躲屋裏去了。
“稱心啊,你們自個保重哈,姐可能很快就回去了,多吃飯少折騰,等姐有一天回來接你們!”
“哼!”稱心不知好歹地別過頭去。
我又賠笑地問他:“你情敵哪去了呀?還想說有幾句話要叮囑他呢!”
“不知道!”稱心狠話一丟,也進屋去了。
我正灰頭土臉打算卸甲而歸,百裏昊他踩著點回來了。
我下意識瞟了一眼那屋,忍不住為小冤家兩捏了把汗。
“看你今天行色匆匆地去見表舅,是要回去了嗎?”百裏昊問。
我不想囉嗦地解釋完了還得為顧元熙掩飾,於是便“嗯”了聲。
“其實你不用特意過來跟我辭行的,你想說的我都知道,裏邊那兩個人我會替你照顧好的!”
我暗暗心驚:“王子好雅量!那我就先在此謝過了。”
他額上的青筋跳了跳,回道:“不用謝!”
回五角樓用了午膳,沐晨那邊已經查明,那個神似韓禎的人是國巫七哲。
我想到佛燈節那天滿大街跳鬼舞的巫師,隻覺得好笑。
原來是神棍啊!
“他的身份可有古怪?”我問。
“確實有些疑團,他近兩年來一直暗裏頻繁出入燕岐兩國,而且他房裏的人皮麵具跟衛閣主的非常相似!”
這麽說,他也有可能不是七哲。
“屬下跟巫塚裏的人打聽過,七哲閉關這兩年來,神壇卜卦等事宜都著落在他弟子身上了,今年又有重災國勢日益傾頹,民間對國運眾說紛紜,岐王正打算請他出關做場法事平議。”
我淡淡點頭,撚著下巴兀自思量。
“公主,你真的是太神奇了,你是怎麽看穿國巫的身份有古怪的呢?”
沐晨滿臉的欽佩之意讓我略感飄飄然:“本宮自有本宮的方法,你不必知曉。給我接著查,看看還能挖出些什麽來,說不定他跟我的一位故人還很有淵源!”
“好!”
“等等,讓其他人留下來查吧,你現在馬上隨我回京!”出來大半個月,顧元熙那邊要是出了什麽狀況,我身處西岐這尷尬之地難免百口莫辯。
而且,我覺得有必要確認一下韓禎在不在帝都。
至於解藥,還是紫藥婆婆那邊比較靠譜些。
“公主怎麽了?”沐晨對著我這張拉得又長又扭曲的苦瓜臉實在看不下去。
“我鬱悶啊!”我哭喪著臉,“本宮跟喝了雞血似的千裏迢迢跑這麽一趟過來到底是在幹嘛呢?”
沐晨笑道:“反正公主遲早都會回到這裏,提前熟悉環境也不錯啊!”
你這句話……倒是挺有療效的。
“也是!”我力不從心地應了句。
“戰況有去了解過嗎?”我又問。
“不怎麽好,東部的疆域有一大半都失守了!”
鬱悶啊,怎麽就不能在我想一展宏圖的時候讓我走運一回呢?
“收拾一下準備離開吧!”
“現在?”沐晨非常不理解我的心急火燎。
“這邊也沒我什麽事了,辭行又不曉得要磨多久嘴皮子,還不知道能不能走得順當。”
“真的,不用去白石殿辭行?”
“留封書信就好!再拖遝下去我心裏不踏實。”
說走就走,回程趕得更急了些,五天不到,腦門欲裂的我終於回到帝都的懷抱。
第一件事,當然得去跟恩師大人請罪,於是趕腳去了聚仙樓。
恩師的影子沒見著,倒是碰見大師兄了。他自詡風流瀟灑地坐在欄杆上,手裏還拿著什麽東西在看。
我走近了打招呼:“大師兄,在幹嘛呢?”
簡凡思回頭,嘴角一撇,陰森森道:“回來了?”
“回來了!”我心有戚戚地重複道。
“咦?師父去哪了,我怎麽沒看到他?”
簡凡思的臉更沉了幾分“師父在京裏買了宅子,不住這了。”
“哦——那他老人家住哪呀?”
簡凡思對我的裝傻神功再也忍受不能,他手裏揚了揚我當日在地宮裏給師兄師弟們留了一張便條,裝腔作勢地讀道:“本人仙遊去了,過年再聚!聚仙樓頂,不見不散,誰不來誰是王八!”
念完直接啪地一聲把紙拍到我額上,嚎道:“暮嫣池,你這隻大王八。虧我覺得你是個守信用的人,拍胸脯為你作保,到最後你居然連個人影也沒出現!知道大夥等了你一整天嗎?”
“我這不是……有要緊事給耽擱了嘛!”我訕笑兩聲,小心翼翼地問,“師父生氣啦?”
“很生氣!”
不應該吧,他老人家一向很大氣的呀!
“能不能別嚇我了,到底住哪?”
“在‘晴翠居’!你去找他吧,有狀況!”
“晴翠居?黃金地段啊!師父兩袖清風哪來的錢買這麽好的宅子?”我狐疑道。
簡凡思不悅道:“你能不能抓住我說話的重點啊,我的重點是有狀況,有重大狀況!”
“什麽狀況?有韓禎的消息?對了,我走了的這大半個月韓禎那邊有什麽動靜嗎?”
對於我的連環發問,簡凡思很有條理的分點回答:“首先,不是關於韓禎的消息,是你的;其次,你走了的這大半個月,韓禎基本沒怎麽出現,不過大過年的假期都還沒結束,他窩家裏也沒什麽不對勁。”
我蹙眉道:“那你們到底見沒見他出現過。”
“見過啊,前兒個才見的,鳳魅央宣他進宮跟他一家子聚餐。”
“那他……有去?”
“自然是去了!”
哦……原來去了呀!
心裏的那點微弱的揣測終於被推翻了,然而,我怎麽依舊不安呢?
簡凡思同情地看著我:“快去見師父吧,他等你多日了,還特特囑我在這裏等你。”
“到底什麽狀況,搞得這麽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