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攆走情敵
第二天，楚君諾沒過來，顧元熙已經派人來催請好多次。在石府用了早膳，剛要回去，蓮雪卻過來了。
我趕忙把季瑤塞進她臥房裏，千叮嚀萬囑咐，讓她無論如何不能讓雪兒看到。
雖然蓮雪是力挺我的好妹妹，可她畢竟也是鳳魅央的皇後，季瑤於我而言又是最致命的軟肋。非逼不得已，我不想讓她知道季瑤的存在。
“顧大哥呢，他怎麽忍心放任你被人欺負！”蓮雪一上門便氣勢洶洶道。
“別提了，他爛醉得尚需我來照顧！”我氣若遊絲地歎道。
“早知道拓跋蓁這麽蠻橫潑辣，我便是死也不會用她來激姐姐！”蓮雪追悔莫及。
“唉，這以後的日子該怎麽過呀？”我弱弱地裝可憐。
“姐姐別怕，昨晚我已經跟魅央商量過了，立刻擬旨召她進宮裏住，這種人，她不配當姐姐的情敵！”蓮雪義憤填膺毫無原則地站到我這邊。
“那姐姐就全指望著你做主了！”我忍不住在心裏偷笑了一把，什麽叫因禍得福，什麽叫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木哈哈哈……
“姐姐，你就別再拖遝了，要是你早聽我的把婚事給辦了，哪裏還有這許多沒完沒了的煩惱？”蓮雪又跳出來牽紅線了。
“別提這個哈，再提我就剃發當姑子去！”我狠狠威脅道。
蓮雪目光一冷，問：“昨晚太子殿下來過是吧？”
“是！”我如實作答。
“姐姐你對他……”
“沒什麽！”我矢口否認。
“對了，你幫我帶一句話給鳳魅央，讓他查一查拓跋洪最近有沒有什麽動作。”
蓮雪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沉默了一會兒，問：“姐姐你是覺得，西岐並不是真心來降？”
“我有很不好的預感，咱們這邊內政鬥得如火如荼，東胡要是跟西岐連成一線，大燕將麵臨亡國的浩劫。”
蓮雪嚴肅地點點頭，俄頃又道：“雖然姐姐每次都用政事跟我打馬虎眼，可我還是得鄭重地警告你，千萬不要愛上太子殿下！”
我從一開始的唧唧哼哼隨口應承到最後拍胸脯作保證，她這才肯放我回天心閣去。
那些個抽瘋竄門的已經被顧元熙給打發了，見我千呼萬喚始回閣，他又急又惱：“怎麽我一不在你們倆就鬧出這麽大件事來？”
哦豁，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是，你人是在，隻是魂不在而已！”我冷冷回道。
顧元熙露出心虛的訕笑：“對不起嘛，人家昨天喝醉了。”
“那現在酒醒啦？”我拍了拍他的衣襟，譏諷地陪他笑。
挺能耐嘛你，醉酒能睡一個下午外加一整宿。
“醒了！”顧元熙不好意思地繼續笑。
“昨天喝得爽不爽呀？”我繼續譏諷。
“嗬嗬……聽說你都是為了保護我才受傷的！”
“那你是不是應該感恩戴德？”
“必須的！”
我笑意一斂：“那你把拓跋蓁那礙眼的悍婆給我攆出去！”
顧元熙嘻嘻一笑：“不用我們攆的，她昨晚吃岔東西身上起了麻子，詔她進宮休養的聖旨都已經下來了，她現在正在收拾東西準備搬走。”
嘿嘿，起麻子，天道有輪回，報應不爽啊！
既然這礙眼的人都快要走了，咱得去送她一程不是？
於是我不怕死地找上門去。
拓跋蓁果然在收拾東西，而且已經打包好了，她戴著一塊水藍色麵巾，不過跟沒戴也差不了多少，那一臉麻子都能透視得到。
見我回來了，她臉色不怎麽好看。
“怎麽，你就沒有什麽話要跟我說嗎？”我善解人意地給她道歉的機會。
拓跋蓁似乎在猶豫要不要說。
我鼓勵道：“有什麽話你就直說，這裏沒有外人。”
“打傷你我覺得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嗨，多大點事，我沒放在心上！”我矯情道。
“其實你早就想攆我走了吧？”拓跋蓁似乎在壓抑著什麽。
“哪能啊？”我隨意打著幹哈哈。
“我知道你已經看出來，我這次接近衛大哥別有目的。”
看在你招供的份上，給你一次重新做人的機會。
我天真無邪地衝她眨眨眼：“那你到底有什麽目的呢？”
“王子昊讓我查實你究竟是不是前朝公主楚傾柔。”
“哦哦！”我故作迷糊地應道，非走投無路決不能露半點聲色。
我試問道：“那將軍你覺得我是，還是不是？”
若是去趟江左回來就泄了身份，那也太老天無眼了吧！
拓跋蓁盯了我一會兒，語氣肯定：“我覺得是！”
我心一抖，頓時覺得悲憤又冤枉，身為臥底你什麽眼光，有這麽草菅人命的嗎？
“可是……你看起來又不太像！”拓跋蓁又糾結地補了一句，把我悲憤的情緒壓低了不少，否則，我還真怕自己邪念上頭抖出顧元熙是我初戀的事實了，看我不氣死你！
我剛想附和兩句，她又道：“我看得出來，衛大哥對你是認真的，所以……你不會是楚傾柔！”
他對我認不認真跟我是不是楚傾柔有半毛錢關係？
“你為什麽這麽說？”我追問道。
拓跋蓁頗有心機地把難題推到顧元熙身上：“這是秘密，想知道你自己問衛大哥去。”
不是，你那裏還有我不知道的顧元熙的秘密？
拓跋蓁撫著臉，狠狠道：“請你轉告楚君諾，這個仇，我一定會報的！”
我淡笑著睨著她：“對不起，我從不接轉告的活，你有什麽話自個跟他說去！”說完返身往外走。
“楚傾柔！”拓跋蓁冷不丁一喝。
我頭也不回無聲譏笑著離去。
十二月初，戰事迫在眉睫，韓堅已經領兵奔赴前線，顧元熙與楚君諾每天忙軍事策劃和邊防布置，幹脆直接搬到楚君諾府裏跟他過了。
拓跋蓁這一走，我的活動自由了許多，袁翊琛肩負著募集士兵的重責，袁叔得為他做幫襯，兩人都無暇顧及閣裏的事情，招攬人才的閣務又著落回我肩上。
在餐桌上進行工作交接的時候，袁翊琛神秘兮兮地笑道：“姑娘，前幾天閣裏來了個學子，你可得小心著點。”
我淡定自若地喝湯：“放心吧，姐姐如今這副尊容，淫賊見了也得色病自愈！”
吸取上次在翠煙樓大眾臉也招桃花的經驗，我已經給自己換上了一副人間巨醜麵囊。這次是去當伯樂的，不能以楚傾柔、暮嫣池、顧小嫣等身份出現。
“那哥們比較另類，指不定就喜歡你這樣的！”
“他心髒要真這麽硬朗那姐就嫁他了！”
袁翊琛神色慌張地阻撓道：“萬萬不可，那小子狂傲得令人發指，長得跟猩猩似的還自詡英俊威武，學了個三腳貓的功夫動輒玩偷襲，姑娘若跟了他還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
袁翊琛往死裏損人家。
“小嫣你別理他，這臭小子就見不得人家比他能幹！”袁叔給我夾了根青菜，“這些天我們不在閣裏，你一個人扛著這許多事怕是要辛苦些了。”
“無妨，我也總不能白吃白喝吧！做這點事是應該的。”我隨意嚼了那青菜咽下，伸筷子去夾肉，以示我是肉食主義者。
然而，袁叔繼續給我夾青菜：“女孩子吃這麽多肉對身體不好，多吃青菜才健康。”
“誒！”我假甜假甜地應了聲，乖巧地埋頭吃草。
袁叔自從聽說我是玥姨的故人之後，對我的態度大有改觀，把我當親女兒似的寶貝著，看得袁翊琛都眼紅了。
“爹，你跟那個玥姨是不是有一腿啊？”袁翊琛口無遮攔道。
我聽他這麽一問，登時也來勁了，認真看著袁叔怎麽作答。
“臭小子胡說八道什麽，沒個正形的！”袁叔怒斥道。
“袁叔你就不要吊人胃口了嘛，喜歡一個人又不是什麽丟臉的事情！”我嗲聲嗲氣地撒嬌。
“嘿嘿，就是嘛！”袁翊琛附和道。
“我跟你們玥姨那是金蘭情誼，她失蹤了這麽多年我派人去找找有什麽不對的嗎？”老頭子急了。
“那你為什麽偷偷摸摸讓秦姨給你裱畫？”袁翊琛直擊要害，深得我心。
“我裱個畫怎麽了，你娘跟你的畫我也沒少裱，這不是留個念想嘛！”老頭子狡辯道。
袁翊琛樂得瞧好戲，我卻還有更深層次的好奇心。
“袁叔，玥姨她家是世代經商的嗎？感覺她好有門道哦！”
袁叔差點被親兒子整得老臉拉不下臉，如今我將話題岔開，他自然樂得有問有答。
“千玥本姓顧，她自小是個孤兒，至於她家是不是世代經商，這就不清楚了。”袁叔的答案有些隱晦。
“那你們到底是怎麽遇見的呀？”我層層深入。
老袁對這件事很有熱情：“說來倒也稀奇，二十年前我們遊湖的時候看到有個女子從天上掉下來，小琛他娘下水把她撈了上來，可她卻對自己的身世一無所知，隻記得自己名字叫千玥。”
“這麽神奇啊，好好的人怎麽會從天上掉下來呢？”我托著下巴裝萌。
“她說她本來是仙界一隻大鵬鳥，被貶下凡間曆練的，當初我們都不信的，可是她憑空消失之後，我卻將信將疑了，沒準她真是哪位仙尊的坐騎，曆劫期滿歸位了。”
好好一段情戲子怎麽演變成神話故事了？
我幹咳兩聲，放棄從他身上探討這位奇女子的來路，多叼兩個奶黃包，執行公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