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是個美夢
“哦,愛卿有何事?”自從上次李未在朝堂上成功的承接了晏火的意思,晏火就對他格外看重。李未將手中的奏折遞給方德,方德又交到晏火手中。
晏火大致翻看以後,有些疑惑,“愛卿,這是何意?”李未斟酌再三,開口秉道:“啟稟皇上,年關之事微臣,有為難之處。”說完還有意無意的看向劉元安。
其實晏火也知道這件事不好辦,去不曾想這才一日就遇上了麻煩,“有何難處,愛卿隻管說。”但是既然決定要大持操辦,那就必須給李未一些底氣,好讓他辦好此事。
李未見皇上要為他做主,就將自己遇到的難處一一道明,其實不外乎是劉元安吩咐手下人不配合他,淨找些地痞流氓打攪他,雖不是什麽大事,但這件事若如一直不解決,也是個大ma煩。
晏火沉默不語,將底下大臣們的竊竊私語盡收眼底,“肅靜!”方德尖細的嗓音一出,大臣們就停止了說話,戰戰兢兢的站好,等著坐在龍椅上的晏火開口。
晏火掃視一圈,才不緊不慢的張開金口,“劉元安,”劉元安站出來答道:“臣在。”“這件事就交給你來辦吧,要確保年關如期舉辦。”晏火說完就走下龍椅,“退朝。”(方德:您倒是給個信號呀)
晏火下朝後先去了清寧宮,見安凝雪還在熟睡中就去了龍衍殿看奏折,這件事安凝雪毫不知情。在這個短暫的休息中,安凝雪做了一個夢,一個讓她不知所措的夢。
夢裏,晏火不是東楚國國王,而她也不是後宮的嬪妃,他們兩個人隻是平凡的一對夫妻,兒女成群,在鄉間過著閑雲野鶴的生活,無憂無慮,沒有世俗的紛擾。
醒來的時候安凝雪的臉上帶著甜美的笑容,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竟是粉黃色的帳幔,暮色微涼。頭頂是一襲一襲的流蘇,隨風輕搖。不適的動了動僵硬的身子。
屋內不時飄來一陣紫檀香,幽靜美好。榻邊便是窗,精致的雕工,稀有的木質,窗外一片旖旎之景,假山,小池,碧色荷藕,粉色水蓮。不時有小婢穿過,腳步聲卻極輕,談話聲也極輕。
夢醒了,安凝雪也收起不該有的想法。
自從和笙在晏火麵前那一番的挑唆之後,晏火心裏便漸漸對安寧雪和畢藝的之間ai昧的關係起了疑心。
晏火仔細回想著,那一日方德曾說過,安寧雪撇開宮人獨自在禦花園賞花,後來不知是怎麽回事,最後是逸王爺將安寧雪送往的安慶殿。自己這個兄弟,晏火是了解的,為人光明磊落,從不在意絲毫兒女之情,對女子向來不懂得憐香惜玉,那次,怎麽會好好的送安寧雪來安慶殿呢?
晏火每每想到此處,不知為何,心中總是悶悶的。晏火實在煩悶的厲害,便喝退了眾人,自己一個人在禦書房中靜靜的喝著酒。
晏火望了望掛在禦書房書架旁的一副梅花圖,心中的疼惜突然閃過,隻是心底又劃過一個影子,那個倩影不知從何時起,竟然變成了安寧雪。晏火醉著,心底卻突然有過一絲淒涼,紫桐,這大概就是報應不爽吧。當年,你對我的心意深入骨髓,如今,我將對你的愛全部給了她,可是她卻絲毫不在意一般。
晏火不知自己從何時起就對安寧雪動了心,晏火還記得,自己因為偶然的機會,在父皇麵前嶄露頭角,得到了能去上書房的機會,還記得父皇給自己上的第一堂課便是人心。皇家向來掌握生殺大權,一世的榮華加身,可唯獨情這個字,是皇室宗親最不可以沾染的,一旦動了心,便有了弱點,可但凡皇室子弟,是絕對不允許的,望著那一副梅花圖,晏火心中,淒涼更甚了,梅花一年一年開,可你卻早已不在了。
晏火起身,從梅花圖旁邊的書架上的密匣中,拿出了一份書信,隻見信上淚痕斑駁的寫著一行字:
心如舊木染盡三千情思,情如止水斷絕此世情緣。
晏火小心翼翼拿著這張紙,將壺中的烈酒一飲而盡,笑著,淚竟然落了下來,恍惚中,仿佛看到了過去的沈紫桐。
二八年華時,女扮男裝在酒肆招搖過市,言談舉止之間和自己甚是相投,一向冷漠的自己和她一番開懷暢飲之間,有一股相見恨晚的感覺。卻不知那個時候,紫桐竟然芳心暗許,而自己的心裏也漸漸存了她。
本應該是女子最好的年華,在家中吟詩作對,撫琴弄樂的年紀,她竟然為了自己,扮作自己的隨身小廝,和自己一起征戰沙場,出生入死,幾次救自己於水火之中,自己心裏,怎麽會沒有她的位置。
當自己一次一次誤會她的時候,當自己一次一次傷害她的時候,又怎麽不好好想想,這個女人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呢?
一個女子韶華時光,就被自己關在深宮之中,本來才雙十的她,那一日最後見她,情絲之中竟然有了幾縷白發。自己竟然傷她那麽深。
每每想到此處,晏火心中的悔意就像是一把利刃在剜著自己的心。
醉了,朦朧了,那一樹的梅花又開了,她披著火紅的披風,站在樹下笑著,雪下著,她招了招手,好像是叫自己過去。可等到晏火準備跑過去的時候,一切都消失了。
晏火才漸漸從醉意中清醒過來,望著手中的信紙,又將它小心翼翼的折好,放回了原處,小心的匣子鎖好。
正當晏火在房中一個人憋悶的喝酒的時候,方德在外高聲回稟道:“啟稟皇上,影子們來信了。”
這影子們就是晏火在暗中培養的一批,探查全國各地官員是否有中飽私囊和投敵叛國的探子。晏火此時一聽,醉意便消去了七八分,整了整衣冠,趕忙讓方德把消息陳了進來。
晏火依照著官員的階品,從重臣到縣級小官,每一條都要一字不漏的看著。突然,晏火翻到了一條關於威霆將軍的密保,心中十分震驚,趕忙吩咐方德:“你趕緊派影子傳逸王爺入宮,提醒逸王爺,來的時候切莫讓任何人發現。”方德一聽皇上說話時的嚴肅,心中自然不敢怠慢,便趕忙親自吩咐了一個影子前去。
晏火望著這一份關於威霆將軍造反的密報,心下思量萬千。隻見這封密報上麵寫著:威霆將軍近日來,多次以不同渠道購買了大量兵器屯在了自己的密宅裏。據埋在將軍身邊的細作傳來消息,威霆將軍似乎準備在元宵節逼宮。
一連著數日,逸王爺都在府中稱病,其實畢藝一直住在上書房的偏殿,和晏火部署著元宵節將威霆將軍以及其的黨羽一網打盡。而晏火也在觀察著畢藝的動作神情,想要從其中找出一些蛛絲馬跡。故而晏火也以北方各地暴雪為名,一直留在了禦書房裏,偶爾傳召戶部尚書討論雪災的賑災良策,夜裏也沒有宣召任何妃子侍寢。
安寧雪望著一連陰沉了好久的天氣,這心中的不安也越來越劇烈,安寧雪總感覺即將有大事要發生了。就在安寧雪陷入沉思的時候,房中突然穿來了瑞霖的啼哭,安寧雪趕忙走進了屋中,悉心照料起來。
瑞霖的小模樣一天一個樣,可隨著時間一點一點走,瑞霖已經半個月了,可愛的模樣著實讓安寧雪心軟。安寧雪抱著瑞霖哄了一會,瑞霖又依偎在安寧雪懷裏,慢慢睡去了。
安寧雪望著瑞霖熟睡的模樣,這孩子的長相竟然與晏火一般無二,安寧雪心中早已是翻江倒海了。沈氏一族十有八九難逃死劫,而自己過了一番輪回,兜兜轉轉,竟然還是和晏火糾纏不休,甚至為晏火誕下了一個兒子。
安寧雪想著,但自己卻怎麽也做不到憑借傷害自己的孩子來報複晏火。
瑞霖睡著,竟然吐了一個小泡泡,安寧雪一臉慈容的看著瑞霖,小聲的對瑞霖說著話:“寶貝啊寶貝,過不了多久,你可是娘親在世上唯一一個血脈相連的人了,娘親一定會好好保護你的,不會讓你遭受一點娘親受過的苦痛。”
安凝雪望著瑞霖的睡顏,心中的柔情也越發濃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