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叛徒
“小主，封姑姑是守著皇後的棺材的人，她等待這皇後的蘇醒，但是奴婢被人打暈的時候她並沒有出現，後來她被皇上抓了起來。”
“她是我沈家的人，卻不知道為什麽背叛，皇上派人審問也沒有審問出什麽有用的信息。她說是齊家，但這件事齊家還做不到這個程度！皇上懷疑她背後有人！”
“封姑姑從小暗中保護小姐，怎麽一下子會背叛沈家呢？我不信，封姑姑不肯說原因，也隻招認是齊家做的，是齊老國公出手的，但背後的人她死活不肯招認！”
鸞兒絮絮叨叨地說著，情緒激動，甚至思維都有些混亂，不斷地強調著她心中的仇恨。
安凝雪抬手，想摸摸她的腦袋，安慰她一下，但她卻還是要裝出一副對她陌生防備的模樣。
死而複生，這種事情……要她怎麽說？這個秘密也沒人肯信吧？
“我記得封姑姑並不是沈家培養出來的人，而是……”安凝雪頓了一下，先嘴裏差點吐出的娘親吞了下去，沈夫人從娘家帶來的吧？會不會跟慶國公有關係？”
安凝雪已經很冷靜地分析了起來。
當初宴火登上皇位前，最有可能成為帝王的不是他，而是有著胡太後強大娘家勢力支持的五皇子，現在的落王爺宴南國。慶國公府一派正是落王爺最強大的臂力，他的嫡女真是落王爺的王妃。
沈紫桐的娘親雲若水是慶國公的庶女，下嫁給了沈家，她的父親，卻沒想到沈家和秦國公府站在了對立麵。
安凝雪也是突發奇想，覺得封姑姑能守口如瓶必然是她的老主子做的，卻又有些猶豫，虎毒不食子，她可是慶國公的外孫女，他真的會這樣害她嗎？
鸞兒的臉色慘白一片，她沒有往這邊想過，她是沈家的家仆，但她的母親卻是沈夫人身邊的婢女，是從慶國公府過來的。
“小主……不會吧？”鸞兒回頭，看向安凝雪的眼裏都帶了淚光，眼淚似乎馬上要掉出來了。
安凝雪艱澀地說：“我這也隻是隨便猜猜……”
一路無話，兩人心中頗不是滋味。
出了地道，鸞兒帶安凝雪到了天牢，掏出了一塊令牌，默默地帶著安凝雪來到最裏麵的囚室。
一路女囚犯鬼哭狼嚎，見到生人就衝到牢門叫嚷，不少人發出獰笑聲，撲打著欄杆。也有人麻木地蜷縮在草埔上麵，對外界全然無反應。
看過了一群群魔亂舞的景象，安凝雪繼續往前走到，鐵門一道道打開，關在裏麵已經沒幾個人了。
這裏的人都很安靜，呆呆地坐在地上，眼珠子都發白了，顯然是在黑暗的地方呆久了，眼睛都退化了。
安凝雪走得緩慢，目光略過，她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頓時整個身子都僵住了。
那是……那是……
安凝雪死死地捏著拳頭，想衝進去，但是她被人一把扣住了手腕。
鸞兒望著安凝雪，眼裏滿是警告，“小主，別惹事，我們還要去看封姑姑！”
安凝雪目光死死凝視著那個身影，腦海裏一片混亂，為什麽她的大哥會在這裏？他不是已經獲罪被處死了嗎？
“小主，你什麽都沒看到是嗎？”鸞兒威脅般地問，目光帶著一股尖銳。
安凝雪幾乎想立馬把自己的身份暴露，好詢問一些大哥的消息。
但是這確實不是個好地方，她壓下了心中的思緒，跟著鸞兒繼續往前走去。
越往裏麵走越黑暗，空氣也愈發混濁了起來，帶著濃重的土腥味，還帶著一種潮濕的味道。
安凝雪緊皺著眉頭，還在亂糟糟地推斷著大哥的經曆。
當她走到一間又小又窄的牢房時，鸞兒停下步伐，用銳利的聲音喊了一句，“封姑姑！”
裏麵有人發出嘶啞難聽的聲音，一個滿頭白發的老婆子抬起混濁的眼睛，大叫著喊：“小賤蹄子，你來做什麽，你來送我死嗎？”
鸞兒惡狠狠地踹了牢房上的木欄杆幾腳，惡狠狠地說：“想得到美，封姑姑，我才不會殺了你，你就永遠享受這些痛苦吧！”
封姑姑陡然憤怒地大叫了聲音，卻是大哭了起來。
“我什麽都沒看見！什麽都沒看見嗎！皇後死了能怪我嗎？是她命不好！她該死，她該死！”
這邊，鸞兒也尖叫了起來，“封姑姑，你怎麽說話的！你別忘了你是夫人叫來保護皇後的！你對得起夫人，對得起沈家嗎？你把皇後害死了！你這樣的人活該下地獄！”
安凝雪隻陰沉地看著這一切，封姑姑嗎？她記得封姑姑是娘親身邊的婢女，也是後來在她出了一點意外才到宮中來服侍她，她不喜歡她一身腐朽的氣息，所以處處避開她。
“老身下地獄，你怎麽不讓老身下地獄，你們那位皇帝可讓我活得好好的！你有本事弄死我啊！”封姑姑尖笑著回答，眉間滿是痛苦，她激動地搖晃著身子，一下子從椅子上重重地跌了下來。
她披頭散發，狀若厲鬼般地在地上扭動著，兩隻手臂軟塌塌地摔在地上，擺出扭曲的姿勢，卻是一動不動，她右手上麵五個指頭都沒了，隻剩下光禿禿的手掌。
鸞兒倒吸一口氣，往後退了幾步，恐懼地看著她。
安凝雪反而上麵了一步，她輕輕地笑道：“怪不得你想要求死，現在你求死不能，這樣的結果你滿意嗎？”
封姑姑抬頭，詫異地看向安凝雪，發現自己根本不認識後，才看向鸞兒，問道：“她是誰？你不會找她來撬開我的口吧？我告訴你，我根本不知道是誰殺了皇後！”
鸞兒沒有回答她的話，安凝雪已經搶先開口，用陰沉的語調逼問道：“是不是慶國公下的手？封姑姑是慶國公府培養的吧？皇上會拜訪慶國公的，現在慶國公府的日子可並不好過啊！”
封姑姑抬頭震驚地看著安凝雪，半晌說不出話來，卻一下子承認了，她大笑起來，“是啊，就是慶國公！皇上有些本事也把慶國公府滿門抄斬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