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耳朵
“小主，奴婢總覺得慧妃娘娘對您沒安好心，倒是嫵嬪娘娘雖說和您有過節，但是她卻沒有做一件為難您的事情。小主還是得多為自己打算一下，牢牢抓住皇上才是正道！”
安凝雪詭異地看了鸞兒一眼，覺得最後那句話一點也不像是鸞兒的口吻，這丫頭陪伴在她身邊，罵了無數次宴火負心漢，甚至還為了她刺殺宴火，現在卻說這個話？
不會是宴火下命令讓她說出這麽惡心的話吧？
安凝雪被雷了一下，心中剛否認這個想法，誰知鸞兒被盯得臉紅，低聲地補充了一句，“皇上會高興小主投懷送抱的……”
安凝雪看著鸞兒一副窘迫的模樣，估計她也在心中鄙視了宴火一番。
不會吧？宴火還真……不要臉！
安凝雪神色古怪，轉移了話題，“慧妃也好，嫵妃也好，皇上想玩平衡之術。但你可別忘了我隻是一個小小的貴人，投靠哪邊哪裏是我能選擇的？慧妃做出這番姿態，我身邊總能清靜一些，她利用我，我利用她。隻是宴火那邊……我現在的麻煩哪不是他惹出來的？”
安凝雪抱怨著說，翹起了嘴巴，但眼裏卻是有著絲絲的甜意。
一旁的鸞兒哪裏不明白自己這個新主子對皇上已經動情了，她搖了搖頭，不由想起了對皇上一往情深的皇後，可惜皇後最後落得這樣的結局，就是不知這個安貴人能落到什麽結局？
“小主，紅葉已經來了，她現在在柔妃手下做些粗活，奴婢找到她時她正在被人欺負。”
梅兒引著一個穿著灰色粗布麻衣的宮女走了進來，眼中有著同情，大略介紹了一下她的處境。
安凝雪轉頭打量著這個灰衣的宮女，她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磕頭，她的身子因恐懼而發抖，而她的身子也如秋風中的落葉一樣抖動，“奴婢……見過……安貴人……”
她磕磕巴巴地說著，將腦袋一同埋在了地上，不敢抬起頭來。
齊妃得勢猖狂，已經惹了不少人不快，自從齊妃進入冷宮後，她的日子就不好過了，隻能在柔妃麵前苦苦地熬著。
柔妃表麵溫柔似水，骨子裏卻是陰柔噬骨，齊妃沒少在她身上碰軟釘子。但柔妃也在齊妃手中吃了大虧，她肚子的孩子未成型就被齊妃害死了，自己也落下了病根。
有這番仇恨在此，落在她手中的齊妃的手下可沒一個好日子過，有不少人已經悄然在宮中死去了。
而紅葉作為當初果斷背叛齊妃的心腹，安凝雪以為她會過得好些，沒想要她會落到這樣的結局。
“紅葉，知秋，這名字倒不錯！隻是知秋現在到了嫵妃宮中，已經得到了嫵妃的重用。而作為齊妃身邊的大丫鬟，你怎麽成了粗使丫鬟？”
安凝雪挑了挑柳葉般的眉毛，目光有著深深的不屑，一開口就是侮辱。
紅葉眼中劃過一抹恐懼，她什麽話都沒說，隻拚命地對安凝雪磕著頭，將頭撞在地上砰砰作響。
“奴婢一直很本分，奴婢什麽都不知道，還請安貴人饒過奴婢，奴婢對現在的生活滿意極了！”
安凝雪聽著她順溜的話語，不由抽搐了一下嘴角，這話她說得無恥極了！她要滿意，還是見鬼了！
“既然如此，我向皇上把你要過來，你依舊去倒夜香吧？”安凝雪抄著手，目光犀利地盯著紅葉。
紅葉總算抬起頭，恐懼地看了安凝雪一眼，眼裏有著太多的不甘。
“你在柔妃那裏不好過，本來本貴人想給你一個前程，即使在我隻是一個貴人，但也在皇上麵前說得上話，你要是不喜歡，依舊去倒你的夜香，一輩子永無出頭之日！”
安凝雪加重了語氣，覺得像這種從天堂跌入地獄的人很快能屈服，畢竟她已經背叛過齊妃一次了。
紅葉聽了這話，呼吸急促了起來，緊張地看向安凝雪，卻是笑了起來，迫切地問：“娘娘真的能把我要過來？”
安凝雪這才笑了，一如她所料，這個紅葉的骨頭軟，必定能拉攏的，她想知道的東西一定可以查出來的。
午後，一頓飯的功夫，紅葉就已經變成了安寧苑的人，她褪去了灰色的麻衣，穿上了細膩綢緞做成的宮裝，麵上揚起了一抹激動的紅暈，不停地撫摸著身上的料子。
安凝雪微微笑了笑，這個紅葉心機頗深，雖然不可信任，但一些勾心鬥角的事情她可以幫忙去做，一些陰私的手段她也使得出。
梅兒成熟穩重，卻機變不足，從小生長的環境也注定她沒幾分心機。而鸞兒，心機是有了，她現在可是為宴火賣命。
安凝雪倒不介意這些，對於她來說，這個倒是可以利用。
她拋出數個問題，紅葉一一回答，卻愈發迷糊了起來。
“小主，您問的這些又有什麽用了？齊妃已經被貶為庶人了，這些是對付不了嫵妃娘娘的，我怎麽感覺小主是要……”
她恰當地停住了嘴，目光垂落，盯著自己的腳麵，神色變換不定。
“我要對付齊家，齊家也饒不過你吧？嫵嬪娘娘也同樣饒不過你吧？這是皇上的意思。齊家雖然有定國之功，但他軍權在握，私自擴充軍權，現在已經足夠威脅皇上了，偏偏他不肯交出軍權。紅葉，我們身為皇上的子民，應當為皇上擔憂！”
安凝雪一本正經地回答，扯了皇上的虎皮，說得話卻也是句句真話。
最近朝堂動蕩皆因皇上和威霆將軍博弈而已，先是威霆將軍因為不肯放棄軍權，妄圖逼皇上放過齊妃而稱病，而後是軍中動蕩，出了各種問題，皇上讓福將軍暫代軍權，也被意外死亡。
而後宮中齊妃的境遇而前朝息息相關，皇上不妥協，太後卻接了嫵嬪回來，又封妃，皆跟前朝息息相關，也代表這皇上的部分妥協。
有太後在中間當潤滑劑，而皇上並沒有反對，安凝雪已經預料到皇上準備捏鼻子認了，對威霆將軍做出讓步。但皇上素來心高氣傲，對威霆將軍保證是記恨到骨子裏了，騎在皇上頭上的臣子有什麽好下場不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