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容染指
方德自然知道所有的人是指的誰,當即讓手下的人去了各個宮裏,不一會兒,各個宮裏的娘娘小主兒們都聚在了安寧苑外,因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兒,有幾個品階低點的,臉上都掛著緊張的表情,生怕有什麽事兒牽連到自己,喬嬪和齊貴妃則用丹蔻纖手掩住嘴,輕輕的打著哈欠,齊貴妃還一臉不耐煩的問道:“公公,皇上有什麽要緊的事情非得大半夜的把人叫到這偏僻的安寧苑來?”
方德一臉謙卑的說道:“皇上有什麽事兒待會兒娘娘就知道了,奴才也不敢擅自揣度皇上的心思呢!”
方德的話音剛落,晏火已經從安寧苑裏走了出來,眾人一時間都安靜了下來,齊齊的跪在地上請安,就連齊貴妃也沒有了剛才的疲憊之態。
晏火下巴微仰,淡淡說道:“看來貴妃是埋怨朕大半夜的不讓你睡好覺了?”
齊貴妃心裏一驚,連忙說道:“臣妾不敢,剛才隻是不知道皇上因為何事招見,這才多了句嘴!皇上恕罪!”
“好個不知!”晏火的聲音清冷裏摻雜著嘲諷,“函兒,你出來,看看貴妃娘娘身後有沒有掌你嘴的人?”
晏火的話一出,不但函兒心裏麵一驚,就連齊貴妃也是有些反應不過來,她無不委屈的嬌聲說道:“皇上不是因為這個丫頭已經下了旨,將翊坤宮的門檻都鋸了嗎?難道罰臣妾罰的還不夠嗎?”
確實,當晏火派的人到達翊坤宮的時候,齊貴妃幾乎整個人都要發瘋了,如果不是那個太監說皇上已經下了誰攔誰死的旨意,怕她是一定得鬧起來的,就這樣,她還在自己的宮裏鬧騰了好一陣子,無奈剛剛睡下就又被晏火派人叫了起來,一切都隻是因為安寧苑裏的那一個,想到這兒,齊貴妃恨的幾乎都要把滿口的牙給咬碎了!
“嗬,貴妃倒是說的真容易,你以為朕是那麽好糊弄的是不是?你倒是找個人來跌一腳看看會不會摔的這樣對稱,真不追究,你還真以為沒事了嗎?”晏火氣極冷笑,是,他原本並不想追究的,畢竟他不可能為了一個宮女去為難一個自己還算喜愛的貴妃,鋸翊坤宮的門檻,隻不過是想給齊貴妃一個警告,可是,當方德拿著那方帕子回來的時候,他心裏的怒火就再按耐不住了,如果這次不追究,那麽下次自己見到的可能就是安凝雪的一具屍體了,那是他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即使貴為天子,但仍舊不能掌控生死不是嗎?
齊貴妃眼神惡狠狠的看著跪在晏火身後的函兒,如果不是在這個場合下,她真的想把這個和她主子一樣狐媚的賤蹄子給撕了,但此時也無可奈何,她挺起背,看著晏火,聲音有些顫抖的一字一頓的說道:“既然這樣,那麽就請函兒辨認吧!如果沒有,皇上大可以把翊坤宮的人都叫過來讓函兒辨認,臣妾自認為從來賞罰分明!”
齊貴妃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賞罰分明”,幾個字明顯的告訴皇上,即使函兒指認出了齊貴妃的人掌了她的嘴,那也是因為函兒不懂規矩,理應受罰。
晏火看了看她,沒再說話,隻是看向自己身後的函兒,沉聲說道:“你隻管去指認,朕會給你作主的!”
“是她!”函兒站起來,手指慢慢指向齊貴妃身後跪著的齊貴妃的貼身宮女知秋。
知秋原本以為函兒不敢指認的,沒想到她真的指向了自己,頓時慌了神,連連的磕著頭說道:“皇上明察,那函兒是因為對我們娘娘和陳貴人出言不遜才被罰掌嘴的,我們娘娘也是為了正宮闈!”知秋的聲音越說越低,到後來幾乎就聽不清了。
“正宮闈?”晏火的嘴角輕挑,“那你倒說說這個丫頭因為什麽冒犯了你們家娘娘?讓你們家娘娘勞煩你下這麽重的手來正宮闈!”
“我們娘娘……”知秋左看右看,神色慌張,,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麽說才能替齊貴妃開脫了。
“既然無話可說那就別再說了,來人,給我掌嘴,看著函兒的嘴掌成了什麽樣子,就給她來個一樣輕重的!”晏火的這句話說的不溫不火,卻如同一顆石子丟進了風平浪靜的湖水裏。
一時間,掌嘴聲,夾雜著哭音求饒聲都一塊兒響了起來,平日裏安靜的安寧苑從今天起注定要不安寧了!
有幾個常受齊貴妃壓著的答應心裏都不由的笑出聲來,她們哪裏想的到平日裏飛揚霸扈的齊貴妃還有這麽個時候,看來安寧苑裏的這一位在皇上心裏的重要性比齊貴妃還要重上幾分,她們也開始想著自己今後的依附方向是不是應該變變了,畢竟,相對於驕橫慣了的齊貴妃來說,安寧苑裏的這位性子更溫和些,想必相處起來也是好過點的。
終於,聲音慢慢的停下來了,能聽的見的就隻剩下知秋輕輕的抽泣。
“方德,把你帶回來的那方帕子拿出來讓她們仔細看看,看看上麵都是些什麽?”晏火說這句話的時候,本來已經沉穩的聲音又無故添了些惱怒,眾人心裏一“咯噔”,方德去請她們的時候沒有說明是什麽事情,這會兒聽到說什麽帕子,都一頭霧水的,卻也心裏都明白的知道,後宮的那些勾心鬥角的手段不管她們自己用沒用過,反正都是見過的,看皇上生氣成這個樣子,她們即使心裏邊再單純,也知道有人傷著了安寧苑裏麵的那位了。
方德用托盤托著那方帕子,挨個走到各個主子的麵前,對誰沒有一絲的不敬,彎著腰,走到各人麵前,謙卑的叫著各人的封號說著:“您請看!”作為深宮老奴來說,他從來都知道,站在他麵前的這些女子的身份從來都不是一定而終的,今天的答應也許是明天的娘娘,今天的娘娘也許是明天冷宮的棄妃,她們的生死命運,向來不是她們能作主的,她們的一切,都是那個玄色龍袍的人一個眼神,一句話語決定的,就像那個故去不久的皇後,所以,他能做的就是對誰都一樣,當成一樣的主子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