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百鬼
杜力生突然意識到,這就是自己的心髒,種子就是女鬼留下來的那個種子。種子是黑色的,已經有蠶豆大小,上麵有一些金色的小點,仔細一看,似乎有人在上麵微雕上了無數的文字。
他想看個清楚,可惜文字太小,根本辨認不出。
而且有一小半的文字已經被覆蓋,似乎是黴菌,上麵長著細細長長的綠毛,帶著一股腐爛的氣息。
他的心髒,也因此受到影響,也有一小半被染成黑色,上麵同樣是令人惡心的綠毛生長出來。
什麽情況,怎麽會這樣,如果這樣下去,自己的心髒豈不是也要跟著一起壞掉,一個壞了的心髒,那自己焉有命在。
想著,杜力生感覺自己呼吸有一些不順暢,心率也開始絮亂。
“啊!”
他怪叫一聲,猛然驚醒,發現自己還是躺在床上,什麽事也沒事,又做了一個噩夢,虛驚一場,從床上坐起來,之前受過這麽多連續的驚嚇,他已經逐漸有點習慣。
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很快冷靜下來,與以往不同,這一次的噩夢給他的感覺卻是無比真實,比任何時候都要真實,就好像他真的可以看到自己的體內一般。
紅衣女子會在自己心髒上種下種子,其他的先不說,自己的身體一定有什麽可以讓紅衣女子看得上眼的地方,也就是說,自己一定異於常人。
重新閉上眼睛,意識著眼於自己的心髒,麵前的黑幕逐漸有了變化,多了點顏色,那跳動的心髒,粘附種子,竟然出現在他的腦海裏。
很神奇,杜力生仔細的看了看,與他在夢中看到的景象一模一樣,自己的心髒因為種子的關係,已經開始發黴。
杜力生睜開眼睛,摸著心髒的位置,跳動的感覺強烈,鏗鏘有力,並沒有生病的跡象。
想了一下,不會隻是自己被嚇到,心髒才會跳得這麽劇烈吧。不過發黴的種子始終是一個隱患,紅衣女子說過,這顆種子似乎是因為存放了一百年的時間,所以才開始發黴。
一百年,甚至可能更長的時間,杜力生有些無法想象,種子早點爛掉不好嗎,那樣就沒有後來什麽事情,可為什麽偏偏進入自己身體之時,才開始發黴。
退而求其次,種子也可以堅持一下,不要在這個時候發黴,反正都堅持了這麽長的時間。
杜力生開始抱怨。
可光是抱怨肯定是不行的,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他就必須解決,不然隻會隨著種子一起爛掉,死路一條。
到底有什麽辦法,可以把自己搶救一下,紅衣女子這麽大費周折,肯定不希望自己就這麽死掉,要不然也不會在自己的額頭上,留下一個唇印。
唇印為自己引鬼,也為自己消滅鬼,讓自己原本已經虛弱的身體恢複過來。
難道鬼怪會是一個突破口?
感覺胸口有些異樣,撩起衣服,胸口心髒的位置,竟然多出了兩行文字,漆黑的顏色,每個字都有兩根手指頭大小,龍飛鳳舞,如同柳絮搖擺,給人一種在狂風挺立的感覺。
杜力生站到鏡子前,字跡太潦草,他費了好大的功夫,才看出上麵的內容,“紛擾稻無香,百鬼解憂愁。”
用手搓了搓,文字已經刻在他的皮膚上,根本弄不掉。
毫無疑問,又是種子在作怪,不過現在他已經與種子綁在一起,你生我便生,你亡我便亡,大家都在掙紮,這還可能是種子求救的信號。
認真思考。
“紛擾稻無香”如果把紛擾解釋成種子發黴的話,就很好理解,稻無香,便是自己現在吃東西沒有胃口的表現。
“百鬼解憂愁”或許就是需要通過鬼怪來解決自己的憂愁,自己之前咬死過一個鬼,已經得到不少的好處,這個百鬼,不會是要殺一百個鬼吧。
也太多了。
在台燈拉過來,再仔細看一遍,胸口上,開頭“紛”字的第一個筆畫,已經呈現出鮮紅的顏色,與自己心髒沒有發黴地方的顏色非常相似,帶著一股清新的鮮活。
與其他筆畫那烏黑的顏色截然不同。
杜力生突然意識到了什麽,找來筆和紙,把“紛擾稻無香,百鬼解憂愁”的詩句寫了下來,然後認真數著筆畫,翻來覆去,竟然正好是一百個筆畫。
與百鬼對上了。
果然如此,杜力生心中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這一抹紅色筆畫,就是自己咬死厲鬼後的效果,一百個鬼,一百個筆畫,或許隻有當自己把所有的文字都變得鮮活,自己的心髒和種子,就可以恢複過來。
已經殺了一個,還剩九十九個,這依然是一個非常艱巨的任務,慢慢來吧,種子都一百年了,也不急於這一時半刻。
把事情梳理一遍,杜力生的心情反而好了許多,現在的他總算有一些眉頭,再也不用跟之前一樣,胡思亂想。
有了目標,整個人也就有了奮鬥的方向。
繼續睡覺,先把麵前的危機,把錢少給解決了。
這一覺,杜力生就睡得很香,一直到下午,他才醒過來,在床上伸了一個懶腰,好舒服呀。
不過今天晚上,應該有人是無眠的了。
走出房間,還是大白天,女鬼不知道躲到什麽犄角旮旯,沒有理會。
老爹也不在家,杜力生簡單的吃了一些東西,沒有任何的胃口,隻是為了補充能量。
然後站在窗簾後,不知道昨天晚上跟了自己一夜的警察,是不是還在,觀察片刻,果然看到了他們,坐在車上,時不時從車窗裏探頭,朝著自己的房子望過來。
還挺執著,被自己打了一頓,依然盡忠職守,這應該就是老爹說的保護。
走出房門,杜力生直接朝著兩個警察的位置走過來,到那輛小汽車旁,車的窗戶已經全部拉上,在外麵,看不出裏麵到底有沒有人。
杜力生便走到駕駛位的窗前,輕輕的敲了一下玻璃,顯得非常的有禮貌。
過了良久,車玻璃才被拉下,帶著不情不願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