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感受死亡
“小子，怎麽不說話了，你平時不是挺能耐的嗎？”
杜力生站在牆角，不說話，也不逃走，隻是靜靜的看著錢少，他的眼神不畏懼，也不憤怒，就像走個過場，在錢少麵前，漫不經心的扮演一個挨揍者的身份。
“操，啞巴了，我在跟你說話。”錢少上前，一腳就踹在杜力生的肚子上。
杜力生倒在地上，捂著腹部，皺著眉頭，還真是疼，看著錢少的鞋子，才發現這個家夥原來穿了一雙大頭皮鞋。
錢少伸出食指，在杜力生的眼前搖了搖，“小子，記住了，以後在學校裏麵不要太橫，你爸隻不過是我爸手下的一條狗，可是你，卻想爬到我的頭上，現在還敢搶我的女人。”
你的女人？是班裏的那個班花嗎，人家可沒有搭理你，什麽時候就變成了你的女人，杜力生從地上爬起來，“我沒有。”
“我說你有，你就有，還敢狡辯，膽子果然挺大。”錢少後退一步，一揮手，他身後四個彪形大漢，揉著拳頭，一湧而上。
杜力生那死潭一般的眼睛，終於有了一絲光芒，錢少他不敢動手，不過錢少叫來的這些癟三，他可管不了那麽多。
上前就是一陣拳打腳踢，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可惜雙拳不抵八手，杜力生挨著幾下重拳，就有一些吃不消，隻能咬著牙，硬撐著，能打到一個是一個，果然，終於讓他抓到機會，一拳砸在一個癟三的鼻子。
對方一個踉蹌，捂著自己的鼻子，已經有鮮血流出。
“當”的一聲，杜力生腦袋受到重擊，他伸手摸了一下，手上沾著鮮血，一陣昏眩，倒在地上。
他身後，錢少手裏拿著一塊磚頭，砸完杜力生之後，把磚頭狠狠的扔在一旁，看著自己的手掌，罵了一句：“操，把我的手都給劃破了。”
另外四個癟三已經停手，聚集到錢少身邊，“錢少，再打下去就出人命了。”
“這小子平時挺能打的，沒想到還是挨不住一塊板磚。”錢少哈哈大笑。
蹬蹬蹬……
在巷子出口，響起高跟鞋的腳步聲，一個女人，穿著一件鮮紅的白領套裝，手裏打著一把雨傘，此人五官精致，皮膚很白，眼睛總是帶著若有若無的媚笑，撥撩人心。
絕對是難得一見的大美女。
女子走到出口正中央，停了下來，輕輕轉過身子，看著錢少和杜力生眾人，臉上帶著笑意，仿佛觀眾席上的觀眾，看到了很有趣的演出。
“我們走。”錢少說了一句，帶著人走向出口，目光一直盯著紅衣女子，他發現這紅衣女子根本就沒有在意他，而是看著地上淌血的杜力生。
笑意繼續，終於露出牙齒，皓齒紅唇，很美，如嚴冬的太陽，卻也讓人感受到另外一個字，那就是冷。
這真是一個美女，錢少不得不承認，不過現在這個情況，他可沒有心情調戲，而且覺得這個女子很奇怪，讓他有一點不舒服。
對方既然目睹了剛才的一切，錢少不由得提醒道：“美女，你最好不要多管閑事。”
女子這才轉過頭，看著他，從口袋裏麵拿出一樣東西，竟然是一把匕首。
“別在這裏礙手礙腳。”
聲音冰冷，錢少莫名其妙打了一個寒顫，加快自己的腳步，不想在這個地方停留，嘴裏嘀咕道：“真是一個神經病，大陰天的打什麽傘，還拿著一把匕首，嚇唬誰呢。”
錢少和他的手下離開。
女子走向杜力生，腳步聲不緊不慢。
杜力生依然躺在地上，用校服外套捂著自己的腦袋，不讓鮮血流出來，看到女子越來越近，腳步聲也越來越大，猶如自帶回聲一般。
好在，那該死的錢少終於走了，便說道：“姐姐，你幫我給我家人打個電話吧。”
說話的時候，他褲子裏麵的手機響了起來，隻是現在他渾身酸痛，一手受了傷，一手又捂著自己的腦袋，實在拿不出手機。
女子蹲了下來，從托歲的口袋裏麵翻出手機。
如此近的距離，杜力生甚至可以聞到對方身上的香味，這是一種很特殊味道，他從來沒有聞過，也說不出相似的味道，不由對著女子多看兩眼。
令人驚豔。
心裏想著，這一次自己好了之後，說什麽也一定要請這個美女好好地吃一頓。
女子拿到手機，看也沒看，直接往後一甩，手機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撞到牆上，落地之時，摔成兩半，鈴聲戛然而止。
“你幹什麽？”杜力生瞪大著眼睛，腦子有一點短路。
“別激動，我會很溫柔的。”女子湊到杜力生麵前，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
如此清楚的看到女子的眼睛，杜力生竟有一種心驚膽顫的感覺，天不怕地不怕的他，這一下感受到無邊的恐懼，女子看起來明明很年輕，可這雙眼睛為什麽卻顯得那麽蒼老，帶著沉沉的暮氣。
仿佛自己的生命將要隨著這一雙眼睛遠去。
漸漸地，暮氣似乎形成兩道漩渦，緩緩轉動，一下子吸收走他全部的力量。
杜力生使不出半點力氣，軟趴趴地躺在地上，手腳再也不能動彈。
女子直了腰。
托歲也鬆了一口氣，終於可以脫離這可怕的眼神，四肢依然無法動彈，隻剩意識還是清醒。
睜著眼睛，驚恐的看著女子。
他已經沒有心情顧及自己身上的傷勢，也沒有時間思考女子是怎麽製服自己，隻是注視著女子的一舉一動。
她到底要幹什麽？
隻見女子伸出手，手如柔荑，膚如凝脂，就是這雙手，竟然動手解開他身上衣服的扣子，女子很細心，慢條斯理，他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整個胸膛已經暴露在空氣之中。
這就是所謂的溫柔，難道女子要非禮自己，杜力生曾經是幻想過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麵，不過這個時候，他渾身冒出冷汗，想要喊破自己的喉嚨，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抗拒，顯然毫無用處。
接下來，女子沒有解開他的褲子，而是拿出之前的匕首。
杜力生看到寒光閃閃的匕首，他知道自己誤會了，而且大錯特錯，此時的女子，簡直就是索命的閻王，這比非禮恐怖百倍。
這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變態殺人狂魔。
他已經不敢再想下去，自己就這樣要死了嗎？
女子用匕首在他左胸口的皮膚上比劃一下，似乎是在尋找心髒的準確位置。
然後在比劃的位置上吐了一口唾沫，匕首便沾著唾沫，在他胸口的皮膚上來回摩擦。
“沙沙……”聲音聽起來像在磨刀，讓杜力生快要崩潰了，如墜冰窟，手腳冰涼，渾身便再也沒有任何知覺。
沒有什麽時候能比這一刻更加難熬，眼睜睜的等待自己的死亡，無能為力。
女子終於動手，拿著匕首，在他胸口上一劃，比手術刀更加鋒利，杜力生沒有任何感覺，隻聽到刺啦一聲，像是劃破一麵布袋，與自己無關。
隻是眼角的餘光，看到自己的胸口慢慢列開出一道縫隙，有鮮血從裏麵流出，不過很快就被凍住，他依然感覺不到任何疼痛。
他不知道女子會不會掏出自己的心髒，但知道，自己的生命正在隨著這道傷口，慢慢流逝。
這樣的死亡，除了恐懼的煎熬，沒有任何痛苦，如水桶底部破了一個小洞，水需要慢慢的流，你需要慢慢的等，隻要等到水流盡，你才可以確定自己已經死亡。
杜力生不再理會自己的傷口，而是盯著女子，畏懼、憤怒交織在一起，強烈得如同壓抑的火山，如果有機會，他一定要化身厲鬼，他要報仇，不能這樣死的不明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