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營救(二)
「皇上,宅子里一個人都沒有。」許笙帶著人搜索,卻發現偌大的一個院子竟然看不到一個人。「會不會有什麼密室?」
蕭沐潯抿著唇,「四處找找。」說著順著方才發出濃煙的方向,「到那裡看看。」說著率先往前走。
這是個小院子,院子外還有沒來得及收拾的炭塊。
許笙頓悟,「難道是娘娘給咱們發出的信號?」
蕭沐潯沒有回答,直接進了內室,只是室內一片靜謐,沒有人在。蕭沐潯彷彿還聞到尚婉清身上的清香,「剛走不久。」
「宅子沒有其他出口,一定是藏在什麼地方了。」許笙握緊拳頭,就差一步了。
蕭沐潯眯起眼,「走,去書房。」
「皇上果然料事如神。」許笙看了一眼書房的桌子上,上面有兩杯茶,茶水還微微冒著熱氣,「人必定沒走多遠。」
「找找有什麼機關。」
許笙在書房裡敲敲打打,不多時變發現書房椅子的背後有一條暗道,「讓他們人守住門口,一個人都不許放走。」蕭沐潯下了令,自己率先走進暗道中。
「你來了,皇上。」一個漫不經心的聲音響起來。許笙抽出劍直指對方,「晉親王,快將娘娘交出來還能饒你一條命。」
「呵……」晉親王慢慢地往前走,好像聽不到似的,「你們的皇后么?想找她就跟本王來吧。」
蕭沐潯面沉如水,施展輕功堵住晉親王的去路。
「朕的皇后呢?」
晉親王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皇上何不轉個身看看。」
蕭沐潯沒有再理他,飛身進了石門,入目都是一排排的石棺,尚婉清就躺在最中間的那個石棺之上,閉著眼好像睡著似的。蕭沐潯飛快將她抱起來,輕輕拍了拍她的臉頰,「婉清?你醒醒。」
晉親王哈哈大笑,「她這輩子都不會再醒過來了。先前本王給的解藥原本就缺了一味藥引子,雖然對藥效沒有影響,但是一摻和上宦蘭香就會化為劇毒,十日內不服下解藥的話就會陷入昏迷之中,猶如活死人。」
許笙聽到這裡已經控制不住自己,抽出劍一個挺身朝晉親王面門刺過去,一個死士飛身出來,擋下這一劍。晉親王笑了,「許將軍無須衝動,這時候便是殺了本王,拿到了解藥,也是無濟於事的。」
說完這一句,晉親王轉頭細細地打量蕭沐潯,隨即露出個輕蔑的表情,「皇上也不見得有多傷心,看來婉清所託非人啊!」
蕭沐潯看都沒有看他,只示意了許笙,許笙點頭。
蕭沐潯這才看向晉親王,眼裡只有冷冷的寒光,「王爺不急著逃命,竟有心思在這裡與朕東拉西扯,莫非是打算藉機拖延什麼?」
晉親王的臉上露出一絲僵硬,隨即掩飾過去,「本王不清楚你在說什麼。」
「王爺不清楚,不如就由朕來為你解惑。」蕭沐潯輕捻起石棺上的銀色粉末,厲聲道:「這裡原來存放了些東西,在朕進來前一刻才運走對不對?你留在這裡諸多廢話,不過是想拖延時間罷了。」
晉親王臉色沉了下來,沒有開口反駁。
蕭沐潯掃了一眼石棺上留下的痕迹,道:「都是些刀口留下的拖痕,看來王爺野心不小啊!你處心積慮想要謀朝篡位,就這麼簡單放棄了,還抓了朕的皇后躲到這深山老林來,實在不像你的為人。」
「你想說什麼?」晉親王冷冷地看著他。
蕭沐潯面無表情,「埋伏在京城外的八千士兵,想必已經跟禮郡王的親兵匯合了吧?」
晉親王終於掩飾不住臉上的驚慌,「你如何得知的?」
蕭沐潯笑了,「你抓了皇后,不過是為了讓朕無暇他顧,你便趁機鼓動禮郡王,繼而打京城一個措手不及罷了。」
晉親王見自己的計劃都被他看穿了,終於脫去最後那層偽裝,大笑了起來,「不錯,本王抓婉清,確實是為了不讓你們插手。這本來就是吳國的內務,與你們何干,若沒有你們,本王早已經登基了。你確實讓本王驚訝,不愧是九五之尊。不過現在說這些都太遲了,禮郡王那個蠢貨,稍微一鼓吹他就沖得最快,根本不費本王的一兵一卒。待他攻下城池,本王再來坐享漁翁之利。至於你們,註定要成為本王這大好江山的奠基石。」
蕭沐潯小心翼翼地將尚婉清抱了起來,「如果你說的是在外頭打算引火燒山的那幾個死士,那朕不得不潑你冷水了,他們都已經被朕的人所擒。」
晉親王冷冷地看著他,臉上露出一個猙獰的神色,「你竟然!!!」
許笙看著他,「識相的快將解藥拿出來,我們還可以饒你一死。」
晉親王像是想到了什麼,忽然瘋狂大笑起來,「許將軍,別天真了,莫非你以為方才本王所說的是假話?現在就算是有解藥也沒有用了。」
「你!」許笙怒氣上漲,若不是顧忌皇上的安危,他就是拼了命也要將他拿下。
蕭沐潯轉頭,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王爺莫非還做著禮郡王替你打江山的美夢?」
「你說什麼?」晉親王難以置信,這是他最後的一張牌,雖然給蕭沐潯猜出來了,但他不可能有時間去阻止。
像是故意要打擊他一樣,蕭沐潯笑了起來,「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你那暗地裡留下的幾千兵馬都投降了,至於禮郡王,也聽從朕的建議,乖乖當一個閑散郡王去了。吳國的江山永遠都不會屬於你,所以……」
他輕輕摸了摸尚婉清的臉,頭也不回地往回走,「殺。」
一聲令下,所有暗衛從各個角落裡飛身下來,與晉親王的死士混戰成一片。蕭沐潯衣袂飄飄,卻始終沒有回頭,似乎篤定了晉親王最終的下場就是這個墓室一樣,連個眼神都欠奉。
一場廝殺之後,每個人的衣服上都或多或少沾上了血跡。許笙帶著暗衛撤退出來,「皇上,怎麼處置他們?」
「燒了吧。」從石棺出來之後,蕭沐潯的臉色一直很陰沉。
許笙派了人去處置晉親王及那些死士的屍體,這才回來,「皇上,咱們已經聯繫上江大夫了,有江大夫在,娘娘一定不會有事的。」
蕭沐潯點頭,「準備馬車。」
雖然人煙稀少,許笙還是想辦法準備了一輛非常大的馬車,上面鋪上獵戶打下來的狐皮,非常溫暖舒適。蕭沐潯將尚婉清放在上面,讓她枕著自己的大腿。
馬車緩緩前行。
蕭沐潯低頭看著沉睡的人,短短几日好似瘦了一些,必定是沒有好好吃飯了。雖然方才在晉親王面上表現得那麼強硬,但是蕭沐潯的內心卻不是那麼平靜。他只能不停地用許笙的話來安慰自己,有江大夫在,婉清一定會沒事的……
「朕不會讓你有事的。」蕭沐潯緊緊握著尚婉清的手,臉上露出決絕的神色。
馬車很快回到聽雨樓。末兒還在處理朝廷的事,只派了貼身的宮女過來,一有他們的消息就去稟報。
蕭沐潯抱著尚婉清下馬車,千雪迎了出來,隨即捂住嘴巴,「這是怎麼了,娘娘怎麼會這樣?」
「先別問,咱們進去再說。」許笙扶著她進了後面的院子。
千雪一早給尚婉清準備好廂房,又命人去廚房煮了些小米粥,「皇上,我來喂娘娘吃一些吧,皇上也去休息一會。」
蕭沐潯的眼底有厚重的黑青色,鬍渣也沒時間打理,整個人看起來風塵僕僕。
「吃不下。」蕭沐潯的聲音有些沙啞,千雪一時沒有聽清楚。
蕭沐潯握緊拳頭,聲音里充滿了苦澀,「路上朕試過了,婉清她什麼都吃不下。」轉頭看向許笙,「於大夫呢?」
「快到了,暗衛親自去接。」
千雪捂住嘴巴,無聲的哭了起來。許笙摟著她,輕輕地拍著她的肩膀安慰著。兩人悄悄退了出來,千雪像是想起什麼,「江大夫,咱們去找江大夫,他一定有辦法的。」
許笙拉住她,「已經聯繫上了,他跟月舞正在往這裡趕。你別擔心,還有於大夫,說不定他有辦法。」
千雪擦了擦眼睛,「我去讓人準備藥材。看皇上的樣子,應當有好幾日不眠不休了,你也勸勸皇上,娘娘會擔心的。」
許笙雖然點頭應下了,但是他心裡清楚,皇上對皇後用情至深,如今皇后滴米未進,皇上又怎麼吃得下呢?!不行,得趕快將於大夫接過來。
他正想著,左洋就先一步帶著於大夫來了,隨行的還有末兒。
「公主怎麼親自過來了?」
「一會再說,快,先給娘娘看過再說。」末兒急得連衣衫都沒有換。
許笙點頭,見他們引進去,「這邊請。」
於大夫聽說是尚婉清出事,也是急得不得了,一進門連水也不喝,立刻給她把脈,又問了蕭沐潯一些情況。
「竟然是宦蘭香。」於大夫嘆了口氣,「混了正紫蘇的宦蘭香會變為劇毒,十日內沒有解藥的話,就使人陷入昏迷之中,藥石無效。天下間能解此毒的,唯有江城一人。」
蕭沐潯站起來,「許笙,準備快馬,朕帶著完全親自過去。」
「皇上!」許笙反對,「您已經不眠不休好幾日了,再趕過去身體便是鐵打的也經受不住。」
千雪進門就聽到這話,也勸道,「我也可以陪娘娘過去。」
「不用多言。」蕭沐潯已經將尚婉清抱起來,命人將馬車的馬換下來,換上三匹汗血寶馬,「即刻出發。」
千雪和許笙也不甘落後,騎了馬就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