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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 慶賀

  尚婉清進入晉親王府之時,蕭沐潯也正在禮郡王府隔壁的酒樓靜候。


  前去送帖子的隨從不多時就來了,後面跟著禮郡王府的管家,一看到蕭沐潯便滿臉堆笑,「公子是聽雨樓東家紀廷?小的是禮郡王府管家,奉我家王爺的命令特來請紀公子到王府一聚。」


  蕭沐潯沒有回答,端詳著手上的金玉酒杯笑了笑,「王爺厚愛,只是我這才剛坐下,還請你們王爺稍候片刻,等我把這壺酒喝完了再去。」


  管家面色一僵,他原以為只是個普通商人而已,王爺看了那帖子讓他親自來請,已經是給了他天大的面子,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不識好歹的人。


  「哼,既然公子想在這裡喝酒,那小的就只管回去復命了。」


  蕭沐潯笑了,沒有再看他一眼。


  管家氣得直抖,轉身半句話都不說直接離開。


  隨從傻了眼,「爺,咱們真的在這裡喝酒?要不小的去跟那個管家解釋一番?」


  「不用,你且等著吧。」蕭沐潯一臉的雲淡風輕,端著酒杯小酌了起來。外頭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卻半點都沒有影響到他。


  隨從見狀,只得按捺下焦急的心情,站立在一旁待命。


  一壺酒喝盡,蕭沐潯抬手,一個小二跑過來,「結賬吧。」


  店小二滿臉笑容,「客官,已經有貴客為您結賬。那位貴客還說了,若您方便了,請到二樓雅座一聚。」


  蕭沐潯挑眉,「這位貴客來了很久嗎?」


  店小二點頭,「可不是。他見客官在喝酒,就沒有打擾,結了賬就到二樓雅間靜候。」


  蕭沐潯示意隨從拿了銀子賞他,「前面引路吧。」


  二樓雅間人不多,都是關了門在裡面說話的,蕭沐潯跟著店小二來到最裡面那一間。「客官,就是這裡了,您裡邊請。」


  蕭沐潯讓隨從在外頭等,自己推門進去。


  「禮郡王果真風雅。」蕭沐潯朝禮郡王見了禮,不等他開口就指著奉琴的姑娘道。


  禮郡王是個二十多歲的男人,長得有些胖,臉頰像個發起來的大白饅頭,聽到蕭沐潯的話這才轉過頭來,哈哈一笑,「紀兄弟過獎了。來來來,請坐。」


  蕭沐潯也沒有客氣,在他對面坐下。


  禮郡王揮手示意歌姬退下,這才繼續道:「紀兄弟,你送來的帖子本王看過了,你的夫人堂兄就在吳國任職五品千夫長,本王實在很好奇,你帖子上寫的『晉親王』三字,到底是什麼意思?」


  蕭沐潯挑眉,「王爺若真的不知道,那就不會出現在這裡,不會跟鄙人一個小小的商人喝這同一杯酒了。」


  禮郡王一噎,心下越發忌憚了,「紀兄弟說笑了。晉親王是本王的兄長,如今又是風頭正盛的攝政王,近日還要大婚了,本王還得趕著進京朝賀。你忽然這麼一提,本王倒是糊塗了。」


  蕭沐潯笑了,「王爺,咱們就明人不說暗話了,晉親王自打掌權之後,對王爺就處處打壓,到底所為何事,我想王爺必定是心知肚明。只要攝政王掌權一日,王爺的日子就不會好過。所以王爺也無須跟我說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不如咱們就開誠布公。」


  禮郡王臉色冷了下來,卻沒有反駁半句,蕭沐潯的話說到他的心坎去了。只要晉親王在位一日,不但他,就連他那在寺院為先皇祈福的母妃,都無法過上真正的好日子。他堂堂一王爺,竟連親生母親都無法接到府中贍養,說出去真是笑掉天下人的大牙。


  只是,禮郡王雖然認同蕭沐潯的話,卻還不敢把底漏出去,話音一轉,「即便你說的都有道理,那你倒是說說,本王又憑什麼跟你一個商賈合作呢?換句話說,你又能給到本王什麼東西?」


  蕭沐潯笑了,「王爺也是先皇的兒子,如今太子被監禁,外頭關於攝政王的流言又傳得沸沸揚揚,各地還有勤王軍,王爺若手中沒有點兵權,又拿什麼跟這些勢力斗呢?」


  禮郡王眼前一亮,眼神灼熱得驚人,「軍權?」


  「不錯。」蕭沐潯似是胸有成竹,「我夫人的堂兄雖然只是千夫長,手下只有一千名名,卻都是悍勇無比。不但如此,憑著堂兄在軍中的威望,升入校尉也是指日可待。以王爺的能力,一千親兵自然是不算什麼,但是王爺手中缺少的,恰恰就是一名將才。」


  禮郡王已經動心了,但是他也清楚,蕭沐潯不會單單隻有這點底牌,「紀兄弟是實在人,我也不跟你耍花腔,但是就憑這一千名大兵,分量似乎有些輕了。」


  蕭沐潯作出無奈的樣子,「王爺不作商人真是浪費了。不錯,這一千人、加上堂兄本身的才華,自然還不足以令王爺動心。但是王爺可曾想過,近日各地都出現了勤王軍,而最開始出現的地方就是在本鎮。也就是說,勤王軍的大本營就在這裡。堂兄已經奉命去追捕這些勤王軍,但是,一旦流言坐實,那錯的就不是這些勤王軍了,而是意圖謀朝篡位的……」


  他沒有說下去。


  禮郡王已經心會神領,眼神發亮,「有人謀朝篡位,本王食君之祿自當為君分憂,定然要帶軍前去勤王。」


  「不錯。再進一步,剷除叛逆之後,王爺便是最大的功臣,到時候自當行功論賞。」


  禮郡王雙眼發熱,滿臉都是對權勢的嚮往,他比蕭沐潯說的還要想得更遠——到時候若是太子出事,他這個先皇所出的皇子就是最為正統的所在了。


  蕭沐潯哪裡不知道他的想法,只做不知道而已。


  禮郡王過了狂熱期漸漸冷靜下來,眼珠子轉了轉,道:「紀兄弟說得不錯,只是在本王看來,紀兄弟所謂的籌碼,都是你夫人的堂兄,本王倒覺得可以親自與正主商談。」


  言下之意就是要甩開他了。


  蕭沐潯早就料到禮郡王會這樣做了。聞言也只是笑了笑,「王爺當然可以這樣做。只是沒有點底牌,我也不敢在這裡與王爺對談。」


  禮郡王眸光一閃,「願聞其詳。」


  蕭沐潯收了笑容,「我是商賈出身,王爺難道就沒有懷疑過,為何我知道如此多事情?實際上,不但這些,連吳國宮廷內部的一些消息,我也略有耳聞。」


  禮郡王被震住了。


  蕭沐潯只做看不到,「我經營多年,手中生意多是涉及茶樓、酒樓,甚至還包括一些勾欄酒肆。王爺想一想,哪個人喝了酒、抱著窯姐兒還會滿心設防的?這時候自然是問什麼就答什麼了。所有有些隱秘的消息就這樣傳出來,而我就是掌握這些消息的人。」


  禮郡王終於明白蕭沐潯的意思了。


  沒錯,這個時候兵權很重要,但是信息更是同樣珍貴,甚至比兵權更加難得。而紀廷手中掌握了這樣一張情報網,無疑就把大半個吳國的消息都握在手中。


  難怪了,難怪他敢隻身一人來郡王府求見。


  到了這個時候,禮郡王才終於正視起眼前這個人來。


  「紀兄弟真是好手段,好遠謀。只是本王就不明白了,既然你手中握有這樣重要的消息,為什麼還來找本王合作,而不是去找攝政王呢?至少從明面上講,攝政王現在贏面更大一些,不是嗎?」


  紀廷笑了,「王爺會這樣問我也明白。我也不妨跟王爺坦白地說,第一,我一個好友得罪了攝政王,因此慘遭殺害,對我來說,攝政王就是我的仇人,我是不可能跟仇人合作的。而最重要的是第二點,比起跟攝政王合作,跟王爺您合作,我才能得到更多東西。」


  禮郡王眸光變深,「紀兄弟是個明白人。」


  蕭沐潯半點破綻都沒漏,「王爺又何嘗不是呢?如今滿頭的流言亂飛,其中有沒有王爺的手筆,我當真是說不準啊。」


  這是一句試探了。


  禮郡王自得一笑,「誰說是流言呢?興許就是真相也說不定了。」


  蕭沐潯沉下眼瞼,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王爺言之有理了。」


  禮郡王沒看出任何問題來,笑了笑,「過幾日就是晉親王的大婚之喜,紀兄弟就陪本王進京朝賀吧。本王打算明日就起程,紀兄弟可方便?」


  蕭沐潯點頭,「但憑吩咐。」


  兩人定下細節之後,蕭沐潯率先離開。


  一直到離開酒樓之後,蕭沐潯才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隨從一臉莫名,「爺心情真好,是不是有什麼喜事?」


  蕭沐潯嘴角含笑,「喜事麽?也算不上。」


  不過有一點他可以確定了,禮郡王就算不是散播謠言的背後主使人,那也是對謠言的散播推波助瀾過。


  看來這一趟真是來對了。


  而且就要上京了,很快就可以看到婉清了。


  回到聽雨樓之後,蕭沐潯召集幾位暗衛,「留兩個人在這裡待命,其他人跟我進京。還有勤王軍,打聽到什麼消息沒有?」


  暗衛十六站出來,「屬下打聽到了,勤王軍為首的是一個書生,聽說屢考不中之後就在一個私塾當先生,後來流言傳出來之後,他就揭竿而起,領著一班人打著勤王的名號,一路往京城方向去。」


  「他沒殺了知縣?」


  暗衛十六搖頭,「沒有,這知縣也不知道是膽小怕事還是怎麼,也不怎麼管這些人,雙方倒好像達成什麼共識似的,井水不犯河水的。」


  「那就真是奇怪了。」一般造反的,按理都會先控制府衙,掌握一定兵力以期跟朝廷對抗。像他們這樣的,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他們是一夥的,向同一個主子效命的。


  「繼續盯著這班人,此外,知縣那裡也派人查查,看看他跟朝中那位大臣大將聯繫比較緊密。」蕭沐潯心中有直覺,這趟水只怕越來越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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