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危機
「咱們快過去吧!」月舞與江城一路飛奔,才到皇后的寢宮,就看到整個宮殿的人已經恢復井然有序的樣子了。
「怎麼回事?娘娘怎麼樣了?」
千雪一手調教出來的大宮女春和朝月舞和江城福了福,「娘娘方才陣痛了,如今已好了一些,產婆正在裡面等著,勞煩江大夫在這裡看著。」
江城擺手,「不必客氣,你們忙你們的吧。」
月舞也是一臉著急,「不知道裡面怎麼樣了?!」
「皇上還在裡頭呢。」春和才說完,就看到蕭沐潯走出來。
江城和月舞迎上去,「皇上,裡面是什麼情形?」
蕭沐潯難得地露出一絲驚慌的神色,「江城,你的藥箱備著,裡面……產婆說沒那麼快,興許要到半夜。」
面對刺殺都面不改色的帝王,在這一刻竟然顯出慌亂來了。
江城倒懂些醫理,寬慰他道:「娘娘是頭一胎,自然會久一些,只是我看娘娘胎位很正,身子骨也好,必定母子平安的。月舞,你叫人去準備些吃食,一會娘娘餓了就給她墊一些。還有參片也備著,若是娘娘使不上力就給她含幾片在嘴裡。」
「好,我這就去。」月舞帶著春和去準備。
蕭沐潯又準備進去,江城攔住他,「皇上還是在外面等著,娘娘見了您必定是要分神的。再說您進產房,大臣又該說三道四了。」
「朕看誰敢!」蕭沐潯一甩袖子,到底被江城拉住了,「皇上就當為娘娘著想吧,娘娘如今萬萬分不得神。」
「朕在這裡等著就是。」蕭沐潯來回踱步,臉色陰沉。
一個時辰之後,幾個宮女端著幾盆血水出來,個個耷拉著腦袋,生怕被盛怒的帝王拖出去砍了腦袋。
「到底怎麼回事?」蕭沐潯壓抑著怒火和驚懼。
月舞出來,臉色不太好,「皇上,孩子是腳先出來的,只怕……」
蕭沐潯再也顧不得其他,拖了江城就衝進去。「你快去給皇后把脈,不是說胎位正么?」轉頭又抓住尚婉清的手,「疼就喊出來,朕在這兒陪著你,別怕。」
尚婉清臉色煞白,卻依舊美艷動人,「皇上快出去,這裡,不是您待的地方。我跟孩子都會沒事的,您先出去。」
蕭沐潯堵住她的嘴,「別說話,一定會沒事的。」
轉頭看江城,「如何了?」
江城深吸一口氣,「皇上如果信得過我的話,那我就儘力一試。」
蕭沐潯深深看了他一眼,「皇後跟孩子就交給你了。」
「皇上放心,沒有十分把握也有九分。娘娘,您先不急用力,待我替你將胎位調正,您再使力不遲。你們過來,從這個方向往左揉。」
尚婉清臉色又白了一分。
江城滿臉歉意,「會有些疼,娘娘忍一忍。」
蕭沐潯將手腕伸出來放到尚婉清嘴邊,「咬著就不疼了。」
尚婉清已經疼得幾乎暈了過去,也不知道放到嘴邊的是什麼,只知道疼痛如潮水一般將她淹沒,她緊緊咬住了什麼。
「可以了,娘娘使勁兒!」
江城的聲音一響起,產婆便叫了起來,「娘娘,看到頭了,快使勁兒啊!」
不多時,一聲「嗚哇」的嬰兒啼哭聲響徹整個宮殿,產婆驚喜萬分,「恭喜皇上,恭喜娘娘,是個皇子呢!」
尚婉清幾乎虛脫了,睜眼一看,卻是蕭沐潯沾滿鮮血的手腕。
「這是……我咬的?」
「不礙事。婉清,你替朕生了個小皇子,你們倆都沒事,實在是太好了。」蕭沐潯低頭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眼眶微微濕潤。
尚婉清忍著沒有落淚,看著江城,「快幫皇上止血,真是太亂來了。」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孩子被清洗乾淨,用襁褓包著,被送到尚婉清跟前。她雖然疲憊得說不出話來,卻仍堅持要看一眼孩子。
蕭沐潯坐在床邊,抱著孩子給她看,「咱們小瑞臨還不會睜眼呢,紅通通像個小猴子。」
月舞也笑了,「孩子才出生都是這樣的,不過小皇子長得可真結實,有八斤重呢。」
「你們也辛苦了,快去休息吧!」
江城和月舞也確實累壞了,便不再推辭。
兩人走後,尚婉清這才細細打量她的孩子,「瞧這眉眼,倒跟皇上一個模子印出來似的。就是這臉蛋兒,肉呼呼倒像個肉餡兒的包子。」
「那他的小名就叫肉餡兒?」
「皇上又開玩笑了,我可不想以後讓瑞臨埋怨呢。我看叫小包子就好,聽著就有胃口。」
兩人都忍不住笑起來,睡夢中的瑞臨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童年即將充滿了「食慾」。
待瑞臨滿月之後,尚婉清的身材已經恢復過來了,比之前多了些曲線,更添了幾分婀娜多姿的韻味。
蕭沐潯已經禁慾多時,此時怎還忍得住,幾乎夜夜留在皇后的寢宮,從此君王不早朝。
「皇上,您也該適可而止了。」腰酸得幾乎坐不起來的尚婉清再也忍不住了,推開蕭沐潯,「我都好幾日沒見到瑞臨了。」
蕭沐潯笑了,「小包子日日好吃好睡,你就不用惦記著了。倒是朕,你也不想想朕都忍了多久了,很是該拿些利息了。」
「嗚哇!」偏殿一聲哭聲,尚婉清一躍而起,飛奔出去。
蕭沐潯在背後暗自咬牙。
「小包子也學會虛張聲勢了啊。」尚婉清抱起孩子輕輕掂了掂,蕭沐潯也過來了,一看,孩子臉上哪裡有淚水,純粹就是打雷不下雨。
「小機靈鬼。」尚婉清忍笑不已,「皇上,孩子的滿月酒,我想著也不用太盛大,畢竟孩子還小呢。」
蕭沐潯搖頭,「那可不行,他再小也是這天下未來的君王。」
蕭沐潯雷厲風行,說做就做,小皇子滿月這一天,御花園裝飾一新,所有三品以上的朝臣都可攜帶家眷入宮朝賀。當然啦,既是來喝滿月酒的,當然就少不了給小皇子滿月禮。才一個月大的小包子,立刻就有了驚人的小私庫。
月舞和江城來喝滿月酒,也是順道來跟他們道別的。
「我們打算走水路,一路慢慢往南走,如果順利的話,明年開春我們就在邊河之北了。」江城的聲音充滿了嚮往。
「記得咱們的約定,一定要回來看我們。」尚婉清叮囑著。
左洋和末兒也來了,兩人也逗弄了一會小包子,便也過來一塊兒說話,只是說著說著末兒便有些走神。
尚婉清不放心,末兒現在也顯懷了,莫不是身子不舒服?便立刻讓江城替她把了脈。
「只是有些思慮過重了,身子倒無大礙。」
江城這麼說,尚婉清眉頭便皺了起來,「末兒,是不是左洋對你不好了?」
蕭沐潯掃了左洋一樣。末兒急忙搖頭,「不是那麼回事。今日是瑞臨的好日子,可別說些掃興的話。皇上娘娘,我本來也打算喝完酒再跟你們說的。」
眾人也不再逼問她,待滿月禮之後,末兒隨著蕭沐潯尚婉清去了御書房。
「是為了國家大事?」尚婉清的感覺還是一如既往的敏銳。
末兒點了點頭,「皇上想必已經聽說了,我父皇已經駕崩了。有些事你可能還不清楚,實際上我收到信,信上說我皇兄,當朝太子謀朝篡位,為此還將我父皇逼死。」
「竟有這樣的事?」
末兒點頭,卻又搖頭,「我不信皇兄是這樣的人。況且,他是當朝的太子,我父皇百年之後必定是他繼承大位,他實在不必做這樣的事。」
蕭沐潯沉吟,「此事我倒是第一次聽說,確實有些古怪之處。」
尚婉清也點頭,問末兒,「你父皇與你皇兄關係如何?」
末兒眼眶紅了,「這便是我懷疑的第二點。我父皇將我皇兄當做繼承人,自皇兄小的時候便將他接到身邊照顧,親自教養他。皇兄與父皇的感情,甚至比我這個當女兒的都要深厚,所以我絕對不相信皇兄會對父皇不利。」
左洋在一邊替她擦淚,尚婉清也勸她,「先別急,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萬事要以你肚子里的孩子為重。」
百般勸說之下,末兒這才止住了淚,轉頭看向蕭沐潯,「皇上,您能否派人去查查,我相信這件事一定有什麼陰謀。」
蕭沐潯點頭,「你放心,待有消息我會知會你。」
送走末兒和左洋,蕭沐潯和尚婉清帶著小皇子瑞臨回了寢宮。
「咱們小包子可真是一點煩惱都沒有,吃飽就睡,睡飽就吃。」蕭沐潯伸手戳戳孩子的臉蛋,滿臉笑意。
尚婉清知道他是在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也配合著笑了,「別太用力了,醒了能把皇宮吵翻天。」
想到瑞臨的哭功,兩人都忍不住笑了。
氣氛一下子輕鬆下來。
尚婉清想了想,還是問道:「末兒的事,你打算怎麼辦?這件事若是有什麼其他的內情,只怕還是要派人去才能查清楚。」
「查是一定要查,只是也得考慮兩國關係,畢竟朕也無意引起兩國紛爭。」
尚婉清點了點頭,「那就只能暗中來查,或者想其他周全的法子。要是沒有小包子,我隻身過去只怕也不難。」
「想都別想。」蕭沐潯一口回絕,「你的身手是好,只是我怎麼安心放你一人去闖那龍潭虎穴?!便是沒有小包子也不行。再說如今可不比以前了……」
「不比以前?」尚婉清傲氣看向他,「我可以理解為你在挑戰我嗎?」
話音才落,她便輕輕一點,一個側翻與蕭沐潯拉開距離,「比一場便見分曉了。」
蕭沐潯笑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少廢話。」尚婉清一個迴旋踢,兩人瞬間過了十幾招。
蕭沐潯出其不意,一個擒拿手將尚婉清的手抓緊扣在身後,笑得別有深意,「怎麼也不聽我解釋呢?我是說,你如今身上可是帶著咱們小包子的『糧草』……」
一句話讓尚婉清雲霞滿面。
蕭沐潯低頭在她耳邊輕聲道:「皇后,賞朕一口吃的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