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章 交鋒
阿Moon看著榮信：「榮信，你知道我的眼睛是怎麼瞎的，是因為什麼瞎的，如果你知道怎麼治好我的眼睛，為什麼不肯告訴我方法，而執意要我跟你走？」
榮信吶吶無語。
他避開阿Moon的目光，即便知道阿Moon看不見，他也仍然無法直視阿Moon。
「阿Moon，因為我愛你！求你相信我，跟我走，我發誓，這一輩子，我一定只對你一個人好，我只愛你一個人，我一定會治好你的眼睛，我們可以一輩子都在一起，永遠都不分開，韓澤能做到的我都能做到，我一定會比韓澤做得更好，比韓澤更愛你，為你做盡一切你想要我做的事。」榮信的語氣很誠懇。
阿Moon看著他，聲音平靜：「不必了，榮信，我這一輩子，有韓澤，就夠了，我想要的，他都會給我，我不會跟你走。」
榮信默然。
「阿Moon，你知道的，每一次，我都想打動你，讓你能主動跟我走，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在你的面前用任何其他手段。」榮信的聲音里有著痛苦。
阿Moon輕輕走到辦公桌前，坐到了椅子上，等著他的下文。
「阿Moon，如果我以剛剛會議室里一屋子的人命相要脅，你會不會跟我走？」榮信看著阿Moon。
阿Moon心中一驚，失聲道：「榮信，你，對他們下毒？」那些食物，是他們拿來的。
榮信慘然一笑：「阿Moon，在你心裡，我一直都是一個不擇手段的無恥小人對嗎？我在你眼裡，已經補你定義為壞人了，是嗎？」
阿Moon的心不由狂跳，她拿不準榮信會不會下毒。
意島的毒，她是見識過的。
「榮信，如果你那樣做了，我這一輩子都會跟你誓不兩立！」阿Moon的聲音不由冷峻。
榮信沉默了一下：「阿Moon，你現在不也在跟我誓不兩立嗎？如果我不動他們下手，你就會跟我走嗎？」
阿Moon一窒，她直視著榮信：「榮信，至少，我沒有恨你，我知道你真心對我，但我每一句奉勸和拒絕的話也都是真心，可是，如果你傷害我的人，那我們就是真正的敵人，誓不兩立的敵人！」
他的目光，讓榮信心中一痛，阿Moon是下意識的看見自己，還是真的能看到自己？
榮信不由嘆了口氣：「阿Moon，遇到你，就是我的劫數，我沒有對你的人下毒，大概是因為潛意識裡，我不想讓你恨我，不想讓你不高興，你知道嗎？你說你不恨我，我就已經很開心了，可是阿Moon，我還想讓你接受我，從小到大，我想得到的東西，從來沒有失望過，只要我想要，我就一定能得到。阿Moon，你也一樣，你，必須跟我走！」
他走上前去，向阿Moon伸出了手。
阿Moon卻在他的手伸過來的瞬間一掌拍在了她桌角的按鈕上。
阿Moon的身前從天花板降下了一個防彈玻璃的罩子，堪堪罩住了她。
榮信不由愣住。
他的手貼上了玻璃罩，他喃喃道：「阿Moon！」
阿佐和阿佑推門進來：「少爺！快走！有人過來了！」
榮信痴痴看著被隔離開的阿Moon，滿眼的眷戀。
阿佐和阿佑一邊一個拖了榮信就往外走。
榮信的目光難以置信的看著玻璃罩中的阿Moon。
為什麼？
為什麼他覺得阿Moon看得見，她為什麼可以判斷得那麼準確去按按鈕？
阿Moon的臉冷若冰霜，目光直視著他，那樣的目光，到底，是盲還是不盲？
榮信一路上都在想著阿Moon。
在那個最後關頭，阿Moon把自己關進了保護罩中，那一個瞬間，榮信覺得阿Moon是看得見的。
這個感覺，讓他無比心痛。如果阿Moon看得見，如果，她看得見——
意歡還上迎了出來，直接問阿佐和阿佑：「怎麼樣，有沒有被跟蹤？」
阿佐阿佑搖了搖頭：「沒有，我們全程都沒有碰過他們的東西。」
意歡點了點頭，但還是不放心。
她拿過檢測儀把三人全身都檢測了一遍。
榮信獃獃的任意歡擺弄，等到意歡檢查完了，他一言不發的走掉。
意歡不由問阿佐：「他怎麼了？」
阿佐搖了搖頭。
「見到阿Moon了？」意歡不由又問。
阿佐點了點頭。
意歡嘆了口氣，不再問。
榮信與阿Moon之間的事，她已經學會了不問，她不想傷害自己。
深夜，警鈴突然大作，所有人都從夢中驚醒。
正在輾轉反側的桑煙也驚坐起來，肚子抽搐了一下。
榮誠沉著的扶住她：「你躺下，不要動，我去看看，放心，沒事。」
他對這裡的防禦是有信心的，任是誰，也難以攻破這裡，但是，居然有人能找到這裡來，這才是事情的重點。
桑煙起身靠在床頭：「你去吧，我反正也睡不著。就這樣靠一會兒。」
孕晚期睡眠不好，榮誠已經諮詢過產科的醫生了，等到孩子生下來就好了，桑煙最近很辛苦，他也很心疼她。
他伸手拿過一個靠墊，墊在了桑煙的身後：「好，那你休息一會吧。」
他轉身出門，還好，外面井然有序。
他直奔機房，榮信已經在那裡了。
「怎麼回事？」他問道。
「有人到了禁區。」榮信回答。
「什麼人？多少人？」榮誠皺眉。
榮信搖了搖頭：「天太黑，我們不能照明，他們不想暴露，我們也不想，熱敏儀被屏蔽了，對方也是高科技，所以現在僵持著。」
榮誠看著電腦屏幕，突然問道：「是宋慕哲的人嗎？」
榮信沒有說話。
「他們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榮誠不由問道。
榮信依舊不說話。
「以他們的手段，早晚都會找過來。」榮誠自問自答，如果論技術層面，他們最多不相上下，誰也不會比誰強太多。。
「吩咐下去，全面應戰！」榮誠下令。
直面對戰，他並不願意，以現在的狀況，他們最需要的是休養，不是對戰，可是人家都找上門來了，他們也不能不面對。
這一場戰鬥，極為慘烈。
對於榮氏兄弟而言，這是事關生死的戰鬥。
而對於宋慕若而言，這是事關榮譽的戰鬥。
雙方都盡了全力。
桑煙靠在床頭，有些瞌睡，但又睡不安穩，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安穩，動來動去的，讓桑煙的呼吸有些困難。
她把手放到腹部，想讓孩子安靜下來。
孩子的小拳頭抵在了她的掌心。
桑煙的心，有些軟，這是她的骨血孕育出來的小生命。
懷孕之初，她毫無喜悅，因為她對榮誠的感情並不確定。
等到她越來越篤定自己的感情，對這個孩子也就越來越沒有感情，她並不喜歡這個在自己腹中的孩子。
可是，隨著孩子會動了，動得越來越頻繁，她的心也就越來越軟下來。
她的那個夢，時有時無，總是在她措不及防的時候出現。
她已經明白，那個夢中的少年就是她最愛的人，可是她想不起來他叫什麼了，也看不清他的臉。
她的心總是鈍鈍的痛，一夢到他，就不由自主的淚流滿面。
可是她想到特意去找他，卻又夢不到。
這樣的折磨，讓桑煙心力交瘁。
她想知道那個少年，那個她愛的，也愛著她的人，是誰？在哪裡？
可是，她完全沒有辦法，她沖不破記憶的那堵牆。
榮誠對她的好，是無微不至的，讓她無可挑剔。
可是她本能的不想跟榮誠說出那個夢，夢裡的那個人，她本能的覺得，那是不能暴露在榮誠面前的事。
桑煙覺得自己總是會依著本能去做事，這讓她處在一種夢遊的邊緣。
只是，那無邊無際的無力感，沒有方向感，讓她日漸絕望。
耳邊傳來陣陣槍聲，她的心裡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她很久沒有聽到過槍聲了，如此密集的槍聲，一定是戰況很激烈吧？她不由自主的去傾聽那些聲音，憑著聲音她可以判斷得出槍支的型號，子彈的彈道落點。
她的心竟是有些興奮與雀躍的。
就好像，狼見到了狼群和同伴，很激動，有同巢的感覺。
桑煙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如此。
槍聲經久不息，桑煙睡不著，索性起身，她想去看看，甚至，她想有一把槍，她想衝過去戰鬥，這樣的感覺，似乎讓她全身的血液都流動了起來。
桑煙下床，推門走出去。
走廊里很安靜，燈光昏暗。
一個傭人都沒有。
桑煙輕輕護住自己的腹部，慢慢往外走。
遠遠的地方，有著忽明忽暗的光閃動。
那裡，就該是主戰場吧。
桑煙隱隱有些興奮。
「少夫人，你怎麼在這裡？」身後傳來一個急切的聲音。
桑煙回過頭，看到是傭人梅嫂，她手裡端著一個水壺，神情有些慌張。
「梅嫂，你，要去做什麼？」她問道。
梅嫂看了一眼手中的水壺：「沒，沒什麼，我有些口渴，所以過來拿一些水。」
「其他人呢？其他人都在哪？」她問道。
「哦，其他人都被集中到側廳了，前面傳話過來，說所有人都到側廳去不放亂走，怕對前面的戰事有影響，兩位少爺帶著人在中心控制室呢，我們的房子外面有保鏢，少夫人您不用擔心，要不，我送您回房去休息吧，大少爺那裡忙，您還是不要過去了。」
梅嫂的話流利了起來。
桑煙看著她，緩緩點了點頭：「我就站在這裡呼吸一下新鮮空氣，馬上就回房去，你只管去忙吧。」
梅嫂有些猶豫。
桑煙已經轉過了身，欲回房去。
梅嫂看到她進了門，才轉身而去。
而桑煙在梅嫂轉身之後，就悄無聲息的從門后閃身出來。
梅嫂有問題，這是桑煙的直覺。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直覺桑煙也不清楚，她決定跟著梅嫂去看個究竟。
梅嫂果然沒有去側廳，她不是說所有人都在側廳嗎？那她為什麼要去雜物間？
這裡是榮氏兄弟的大本營，如果像梅嫂說的，其他人都在側廳，榮氏兄弟在控制中心，外面有保鏢把守，其他人在前線，那麼梅嫂剛才的閃爍其辭又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