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薔薇薔薇處處開

  不管怎樣，雜誌編輯的工作都是聶叢叢喜歡的。以前，看雜誌都是偷偷摸摸的，別在單位，就是在家裏，也得收斂一些，免得被老爸老媽看到，覺得這麽大的姑娘，一也不知道幹一些正經的事，抱個雜誌沒完沒了，是不是應該考慮多看看專業書，回頭把學曆提高一些，或者，找個男朋友談個戀愛也行，畢竟姑娘大了，總是要嫁人的，現在做一些準備總是好的。反正就是，隻要不看雜誌，什麽都好。


  但是，現在就不一樣了。看雜誌，才是最正經的事，看自己編輯的雜誌，那是分析優勢與不足，看別人雜誌，那是學習與提高，在任何時候，領導或者父母，或者親戚朋友看到，都是無話可，做工作嘛，總要做得更好，學習是必不可少的事情。


  每早晨九點上班，但是，真的不必那麽準時，即使準時到了，你在辦公室喝茶，聊，甚至是上網瀏覽網頁，都是很正常的，沒有人會怪責你。偶爾社長會有意見，但都被張主編都給懟回去了，張主編，做雜誌，就是得讓編輯們心理放鬆，讓他們不要受任何約束，就有把自己放到最舒適的狀態，才能有靈感，找到更好更新鮮的內容。主編這樣，聶叢叢和她的夥伴都更加自由，大家一個月的時間就被分成三部分：看雜誌一周、約稿一周、編輯稿件一周、逛街一周。


  聶叢叢給自己的定位既是編輯又是寫手，她的工作內容除了以上四部，還增加了一個，那就是寫字。聶叢叢給自己雜誌寫稿，也給其他雜誌寫稿。就像琴歌當時給聶叢叢的話，你懂得了雜誌的寫稿技巧，你馬上就會成長的很快。


  果然如琴歌所，聶叢叢的稿件從千字文寫到了愛情故事、情感以及主題策劃，尤其是主題策劃，更是聶叢叢的長項，她的腦洞一向都開得比別人大，她想法也是千奇百怪，話題更是一個接一個，個個都讓人有意外的驚喜。而且，她出手比較快，隻要別人向她要的稿，隻要是當下午六點之前給她好，第二早晨上班就一定能在郵箱裏看到她寫好的，質量不錯的稿件。所以，聶叢叢在圈裏被人稱為快手，很多刊的編輯都把聶叢叢當成了好閨蜜，關鍵的時候讓她救急，她也從來沒有讓人失望過。


  在期刊界，還有一個事情也是大事。


  那就是大家時不時會進行一個圈內的編輯約會，隻要是外地期刊的編輯來西安出差，不管是哪個雜誌的，大家都會約到一起，有吃有喝有玩的過上大半，大家聊個，約個稿，再講講圈內八卦的段子，這半的事情完成，下一期不定就有質量上乘的稿件發來，畢竟編輯都是圈內人，知道雜誌的基本要求，拿本雜誌讓他翻一下，他就能寫出八九不離十的好稿子。


  00年，西安的雜誌發展勢頭都比較好，家之友雜誌的發行量月月都在遞增，廣告也隨著雜誌銷量上升越來越多，社長和主編都很開心。主編經常會找一個借口，把大家拉出去嗨一下，有時K歌，有時打球，有時，也是什麽都不幹的喝個下午茶。


  這一年，雜誌社的編輯，有來的也有走的，甚至有的聶叢叢還來不及熟悉，就再也沒有見過麵。但這些和似乎也都不影響聶叢叢、楊婧和白琳，她們三位加上單丹，成了無話不聊的好朋友，也成了雜誌幾個重要板塊的負責人。很多時候，在工作不忙的時候，她們一起擠在聶叢叢的木蘭摩托車上去健身房跳操，或者，一起去四季屋大吃大喝，他們這一行為被下半月的編輯所不恥，，你們一個月才賺多少錢啊，就這樣浪費，你看雜誌社的領導都在飯堂吃飯。一向自由散漫習慣了的聶叢叢，就是因為我們窮才要吃好一些，要不生病了是看不起的。好吧，她的還算是有道理的。但是被主編知道以後，偶爾就會開玩笑的奚落她一下。

  那時，聶叢叢最喜歡上的網站是網妖、千龍女性和涯社區論壇。網妖主經做時尚生活，有一些內容來自於日本網站，千龍女性以時尚健康為主，涯社區社壇，當然是和媒體同行們交流，可以開發很多作者，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新聞清潔工經常泡在那裏。他經常通過涯社區的消息發送，給聶叢叢講一些海南的事情，有一次叫聶叢叢她喜歡古書，竟然從海南給聶叢叢寄了很大一箱，她不知道這些書從那裏買的，一定也是耗費了很多力氣吧。


  收到書的那早晨，聶叢叢一個人站在風裏看著那箱書，又哭又笑，除了父親沒有人會在意她的想法，後來，聶叢叢搬過幾次家，她都沒有舍得把那箱書處理掉，即使現在仍然放在聶叢叢的書櫃裏。


  聶叢叢知道這個叫新聞清潔工的男生有一些喜歡她，但是，從來沒有對她明確表白過，偶爾，會在下夜班的時候打通聶叢叢的電話，給她在電話裏唱一首歌，名字叫薔薇薔薇處處開，他的聲音有一點啞，在淩晨的夜色裏，有一種不出的落寞。有一次，聶叢叢聽著聽著，就給哭了，新聞清潔工對她，你不要哭，聶叢叢，我給你講個笑話。


  有一次他在上班，正在涯社區和她話，忽然領導進來，他趕快把網頁最化。但是領導還是走到了他的跟前，看著他的電話，阿亮，你做新聞的，怎麽忽然喜歡研究起社區來了，我看你的電話經常開著涯社區，這是優質工程嗎？你是要準備買房嗎？他連忙給領導回答，是的，是的，領導，這是優質工程，還是咱們的海南的呢。領導，哦，那我還不知道，回頭好好了解一下。他講完，兩個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午夜的那些孤單，瞬間就煙消雲散了。


  後來有一，新聞清潔工給聶叢叢，叢叢，我以後不上再上涯論壇了。聶叢叢問為什麽？他他要離開海南去上海了的一家晨報做攝影記者，他們互相留下了電話號碼。


  那年秋的，聶叢叢去長沙出差，下午的時候，在嶽麓山的山上，她接到了新聞清潔工的電話，問她在那裏，他在西安出差，第二早晨就要返回。聶叢叢她出差了，電話的信號不好，滋滋拉拉的響了半，電話就斷了，聶叢叢再打過去，電話就關機了。


  後來，聶叢叢收到一條短信，叢叢，我專程來看你，但是你沒有在，我一個人在你們單位樓下的花園裏坐了一個時，我想象著你經常坐在這裏看書的可愛樣子。也許，我們沒有緣分。但是，希望你出差上海的時候，一定要來找我。我想，我們總會見到的吧！另外，我送你的那個QQ號5478184一定不要丟了哦，那是我自己曾經用過三年QQ，希望以後一直陪著你。看著那條短信，聶叢叢哭了很久，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悲傷什麽，但是，心裏真的很難受，卻沒有辦法給任何人。


  那年年底，楚薑和白琳都因為愛情離開了雜誌社，去了北京發展。失去兩個好友的聶叢叢，忽然間，就有一些落單了。她成了雜誌社裏唯一一個喜歡獨來獨往的編輯，她寫出來的稿子也越來越多了。


  縱然如此，很多年之後，聶叢叢都覺得這一年，是她人生中比較快樂的一段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