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吐露往事
施鑫雨一邊扶著李天昊,一邊回他:「沒事,他突然犯胃病了。」
「我那一勸也沒太用力。」賀文昱更加僵硬的開口,算是解釋吧!
施鑫雨笑著搖搖頭,打開了車門,想要把李天昊推進副駕駛座上,誰知他突然鬆開她,順勢將她推進了座上,自己轉身繞至一側,坐了進去。
「天昊……」她是會開車的,只是還沒正經的考證而已。
李天昊說了句「沒事」將車子開了出去。
施鑫雨透過後視鏡,看見童佳佳跟賀文昱也上了車,走了。她回過頭,看見李天昊的側臉已經有些腫了,唇角也掛著一點紅色,她連忙從包里拿了濕巾,給他擦了下。
李天昊聲都不吭一下,一手按著胃,一手握著方向盤。
施鑫雨又在他的車裡翻出來葯,拿了車上的一瓶水,擰開,「停下車。」
李天昊將車停在路邊,施鑫雨將手裡的葯和水遞給他,他接過服下。
他閉眼靠在座背,她在邊上看著他,兩人誰都沒說話,就那麼的待了許久,李天昊才緩緩的睜開眼,重新啟動了車子,走著。
到了一家開著的煙酒店,施鑫雨讓他停了車,自己進去買了好多吃的,都是一些不刺激胃的東西,回到了車上。
她先打開了麵包和酸奶,給他:「吃點吧,你肯定是沒好好吃飯。」
也不拒絕,李天昊接了過來,將麵包吃下,又喝了酸奶,又過了會兒他的臉色好了很多。
李天昊開著車子直接回到了自己湖山的別墅里。
進了屋,李天昊直接窩進了沙發,施鑫雨看著他:「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給你煮些東西吃。」
待施鑫雨端著一碗面從廚房裡出來的時候,沒看見李天昊,她喊了他一聲,他沒應她。
她放下東西,去了他的卧室,沒看見他,又朝樓上走去,終於在健身房看見了他,他坐在落地窗前的地上,仰頭望著滿天星星的夜空,手裡拿著………一杯酒。
噔噔噔的走過去,施鑫雨毫不客氣的從他的手裡奪了酒杯:「你胃疼著,剛才還吃了葯,喝什麼酒。」他就是這麼的不愛惜身體的,不得胃病才怪。
「你是不是覺得,我對我媽太絕情了。」他突然這麼問著她。
施鑫雨愣了下,抬眸對上他的:「是。」她也確實是這麼想的。
李天昊抬手又從她的手裡拿過了酒杯:「陪我喝一杯吧!」他扭身,去拿了身後的另一隻高腳杯,給杯子里倒了酒。
杯子在怔著的施鑫雨面前晃了晃,她回神,兩隻杯子,很明顯,他是「預謀」好的,讓她陪著他喝酒。
直覺告訴施鑫雨,他準備要對自己說點什麼,她順從的接過酒杯,點點頭。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那麼恨我媽么?」
他果然這麼說了。她搖著頭回他。
「那你還記得那雙寶藍色的舞鞋嗎?」他又說。
施鑫雨靜靜的看著他,等待著他接下來的敘述。
他抬眸看著窗外,抬手將杯子里的酒喝了大半,這才悠悠開口。
「十二歲那年,我用我拼力積攢的所有錢,給我媽買了那雙鞋,準備作為生日禮物送給她。誰知。。。。。」他突然自嘲的一笑,執起杯子,將杯子里剩下的酒全數灌進。
他此時周身散發著的,完全是沒有了平時的冷傲,有的只是令人不易察覺的憂傷氣息。
「我跟我母親的生日只相差一天,在我生日的前一天,我媽答應我,好好給我過個生日的。」他自己動手為自己添滿了酒,「但那天我等了她一天一夜,在雨里。」他再次仰脖將酒喝完。施鑫雨的手動了一動,卻是沒有阻止他,她的心因著他的話透著一股涼涼的傷感,縱然有心阻止他這麼放縱的喝酒,可她更願意他向自己敞開心扉,將擱在心裡多年的對母親的枷鎖打開。
「直到她過完生日的第二天,她才回來,她快樂的告訴我,江先生送了一雙她喜歡了很久的鞋子,那雙跟我給她買的一模一樣的鞋。我把鞋子丟出去的時候,她狠狠的打了我一掌,說那是江先生送她的,很貴的。」
他轉臉對著她,淺笑了下,與她手裡的酒杯碰了一下:「後來我買的那雙鞋就被我剪斷了,也剪斷了我對我她的愛。」他嘆口氣,繼續說:「從那以後,我就拼了命的賺錢,就只是想著,她能不要再在那個江先生那裡拿很貴的東西。」
施鑫雨終於明白了,那雙鞋為什麼會被剪斷了,那是他愛的切割,恨的開始,是永遠不可觸動的傷疤,自己上次擅自把那雙鞋修補了,當真是揭了他的傷疤,怪不得,他會反應那麼強烈。
哎!大概他也明白,鞋子就算修補了,也修補不了他心裡的傷痛。
只是,她相信,他是愛的太深,才會這麼的一直恨著,她想,加註在他身上恨意的枷鎖,不止這一道吧!
他對他父親又何嘗不是呢?就算到了現在,那個叫江振奇的男人已經辭世了,他還是放不下恨意,連「父親」這個詞都不用,只用了江先生代替。
施鑫雨看著月光下,李天昊憂傷的側臉,心裡為之泛濫的心酸濃郁至極,他不僅僅是背著「私生子」的包袱長大的,還帶著對自己至親的恨意一步步成長的,這樣也難怪他會一直那麼的冷傲,淡情了。
「你在同情我。」他突然轉臉看著她。
「啊?」她真陷入沉思,沒想到他突然這麼說,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見他喝酒不理她,她也連忙喝了口酒掩飾了下,剛才她確實心裡很為他的過去難過。
「沒有,我幹嘛要同情你,你不需要,我也不會。」她是不會說真話的,她知道,他最不想換來的就是同情。
施鑫雨的話得到了李天昊輕輕的冷哼,她剛才臉上明明就是寫著同情,他又不是瞎子。
不與之計較,李天昊意識到今晚自己的話似乎太多了些,不再說什麼了,就只是輕輕的喝著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