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禍津刀主,才能拔出禍津刀,這是雨宮晴輝告訴林七夜的原話。
而事實也的確如此。
林七夜看著自己手中已經出鞘的黑繩,不由得有些恍惚。
他這算是成了黑繩的刀主了?
這麼簡單?
不知為什麼,這一刻,林七夜突然有種「這把刀好隨便」的感覺
將黑繩收入鞘中,林七夜接過了京介大叔遞來的迷瞳,他輕咳了一聲,將手掌搭在刀柄上
京介大叔看似氣定神閑的站在那,但實際上內心已經開始慌了,他緊盯著林七夜手中的迷瞳,微不可查的咽了口唾沫。
林七夜的手掌發力。
鏘——!!
迷瞳同樣出鞘半寸。
林七夜愣住了。
京介大叔也愣住了。
刀魂小金同樣愣住了。
「嗯」林七夜有些不太確定的開口,「是不是我拔的太快了?它還沒反應過來?要不我再拔一次?」
林七夜將迷瞳再度插入鞘中,沉吟了兩秒,再度拔出!
鏘——!
刀身沒有絲毫的阻礙,順滑的出鞘。
林七夜:
京介大叔看林七夜的眼神已經完全變了,他看了看那兩柄出鞘的長刀,眼中浮現出前所未有的震驚:
「王血?你怎麼可能也有王血?」
如果說只拔出一柄禍津刀,還可以將原因歸結於黑繩的刀魂擇主太過隨便,但連續拔出兩柄,就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了。
禍津刀的刀魂都十分孤傲,是不可能出現兩柄共侍一主的情況的,除非拔刀的人擁有王血。
林七夜的眼中浮現出茫然。
他怎麼就有王血了?
難道他跟柚梨黑哲還有什麼血緣關係?
不可能啊!他父母都是地道的大夏人,而且按理說,日本早在一百年前就已經淪陷在迷霧中了,他和柚梨黑哲之間絕對不可能存在任何的血緣關係。
那他的王血是從哪來的?
林七夜記得雨宮晴輝說過,王血是可以後天獲得的,至少柚梨黑哲身上的王血就是如此如果是這樣的話,也就是說他自己也在某個時間點,無意間獲得了王血?
這所謂的「王血」,究竟是什麼?為什麼擁有操控所有禍津刀的能力?
「你去過北海道的那處遺迹?」京介大叔像是想到了什麼,皺眉看向林七夜。
「沒有,從來沒去過。」
林七夜果斷的搖頭。
京介大叔陷入了沉思
他想了很久,除了林七夜去過北海道的那處遺迹,實在是想不到別的可能性,索性無奈的搖了搖頭,目光複雜的看向林七夜,像是在看一個怪物。
「我以為,你只是牛郎方面比較有天賦,沒想到你身上的秘密比我想到的更深」
京介大叔一邊說,一邊對著林七夜伸出了手掌。
「你想幹嘛?」林七夜眉頭一挑。
京介大叔嘴角微微抽搐,「把刀還給我啊!我只是給你拔一下,又沒說送給你」
林七夜嘖了一聲,似乎是有些不情願。
「」京介大叔嘆了口氣,「放心,我要這兩柄刀是有些事情要做,等我做完了,這兩柄刀都送給你,可以吧?」
「一言為定。」
林七夜將迷瞳和黑繩還給了京介大叔。
京介大叔將兩柄刀掛回腰間,看著林七夜思索了許久,彷彿下定了什麼決心,緩緩開口:
「淺羽,有件事情,我想拜託你」
雨水淅淅瀝瀝的落在路面上,濺起一朵朵水花,雨宮晴輝虛弱的倒在牆邊,緩緩坐下。
此刻,他的白髮已經再度回歸黑色,眼眸中散發的神韻也逐漸消失,他將手中的雨崩收入鞘中,雙手撐著地面,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他透支了太多的壽命,以至於頭髮回歸黑色之後,兩鬢已經浮現出些許的灰白,臉色更是憔悴無比。
那一刀,他將黃袍神諭使斬成了兩段,而紙鶴已經將周圍的所有人都擊暈,這片範圍之內,已經沒有了黃袍神諭使能夠轉移的對象
不出意外的話,他成功擊殺了黃袍神諭使。
「雨宮哥哥。」
柚梨奈將千鶴收起,抱著刀快步跑到了雨宮晴輝身邊,眼眸中滿是擔憂,「你受傷了嗎?要不要叫救護」
話剛說到一半,柚梨奈就像是看到了什麼,愣在了原地。
遠處巷角的顯示屏上,自己的拔刀照片正被工整的放置在最中央,明黃色的警示條在她的周身旋轉,在霓虹燈牌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的突兀明顯,在她的頭頂,還標紅了大大的「惡人」二字。
「猛鬼級通緝犯,柚梨奈,懸賞」
對了
現在的她,和雨宮晴輝一樣,都是猛鬼級通緝犯。
通緝犯叫救護車,來的只可能是重型武裝車輛與大量的警察
柚梨奈沉默的看著遠處自己的通緝令,微微抿起雙唇,心中泛起一陣苦澀。
「我沒事,只是有些累了。」雨宮晴輝低著頭,虛弱的說道。
嗡——!!
低沉的引擎聲自遠處傳來,柚梨奈轉頭望去,只見街道的盡頭一輛黑色的轎車正急速的駛來,明晃晃的車燈刺破漆黑的夜幕,照的柚梨奈眯起了眼睛。
她下意識的將手握在了刀柄上,站起身站在倒地的雨宮晴輝面前,眼中滿是堅定與倔強。
車輛在她的身前緩緩停下,三個身影接連走下車,當看到他們樣貌的同時,柚梨奈身體一震,眼角控制不住的泛起了淚花。
「七夜哥哥!」
柚梨奈飛撲到林七夜的懷中,緊緊抱著他,眼眸通紅,像是個受盡了委屈的孩子。
林七夜看到她手中的白色長刀,先是一愣,隨後轉頭看向自己身後的京介大叔,後者的臉上浮現出苦澀。
「你們走了之後,我跟小金哥哥一直在被神諭使追殺,雨宮哥哥來了,又受了傷你們,你們都去哪了啊?」柚梨奈將頭埋到林七夜懷中,悶聲開口道。
林七夜摸了摸她的頭,長嘆了一口氣。
「我想,這些事情你還是自己問你父親吧。」
柚梨奈一愣,她緩緩抬起頭,那雙通紅的眼眸看向了站在不遠處的京介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