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旁觀者清
慕珏沒有繼續追問下去，每個人都有不為人知的秘密。連東野那樣的男人，至今還沒有結婚，一定也是有著自己難以割捨忘懷的經歷。她不是當事人，能做的也只是祝福他們今後的日子會更好而已。
「我昨天個寧凝打電話，總是覺得她那裡不大對勁。當初她走的時候，也沒有去送她。有時候我都覺得，自己好像很不夠朋友。對寧凝的關心不夠多。要是我再仔細一些，也許……」也許是心情的原因，慕珏今天的感觸特別的多。一想到寧凝遠走他鄉，心裡就很是不舒服，很不是滋味兒。雖然知道黃利華是一個好男人，可是畢竟是背井離鄉。也不知道她在那裡是不是真的好。寧凝這個人，和自己一樣兒，總是喜歡報喜不報憂。聽著她惆悵的語氣，楚祁摟過她，大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頭髮。
「傻瓜，她會理解你的。你現在懷著孩子，萬事都要小心才對。不怕萬一就怕一萬。」人家懷個孩子能跑能跳，什麼都可以做。她倒是好，連走路都要怕流產。真是鬧心啊！惆悵，真他……惆悵。
「老公你什麼時候到基地報到？回來之後是不是又要開始忙了？」說道基地的事，楚祁的臉色黯淡了許多。有些事情的卻要好好的處理一下才行。
只不過那些爭鬥，他不希望慕珏參與，更不想她擔心。只得避重就輕的安慰道。
「還好，就是像以前一樣。一開始可能會忙一些，又不能時時刻刻陪在你身邊了。」無比眷戀的摩擦著她的頭髮，這樣的寵溺，讓慕珏微微的眯起眼睛。那模樣，就像是一隻滿足的小貓。楚祁看著動情，傾身吻了她。這個吻很輕，沒有著慾念，有的只是無限的溫馨。一吻之後，慕珏找了個自己很舒服的姿勢，窩在楚祁的懷裡，有夫如此，一世無求？——
連家婚宴結束，張蘭和白婉婉同坐一輛車回到唐家大宅。席間，楚祁對慕珏的愛護有加，像是一隻鋼針扎著白婉婉的眼睛。一路上，她都是攥著拳頭。鬱結難舒之時，忽略了坐在身邊精明的婆婆。唐夫人淡淡的看了一眼兒媳，眼底一抹精光。看來這個毒婦又要想辦法來起什麼幺蛾子了。
「丁醫師走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一位好的復建師來。在復建師來之前，就幸苦你了。」若是正常夫妻之間，丈夫病了，作為妻子的給丈夫做一些按摩，那是在平常不過了。可是白婉婉那裡想過，她還要伺候一個廢人。
聽到婆婆這樣說，頓時就是頭大了一圈。卻是又不想辱了自己大家閨秀的形象，只能笑著稱是。
「媽，您放心，我會照顧阿生的。」唐夫人沒有再說什麼，而是閉目養神起來。白婉婉心中不快，可是卻又是不能發作，再加上心中本就抑鬱。如此一來，情緒是更加的不好了。回到唐宅，將手包扔在卧室的沙發上，坐在梳妝台前，面無表情的將首飾摘下。
「怎麼了？心情不好？」唐生轉動輪椅過來，殷勤地問著，一如既往。看著他這副鬼樣子，白婉婉忍不住皺。真是晦氣死了。當自己是什麼？保姆？按摩。哼，想得美這唐家的老太太可真不是個省油的燈。
「沒什麼，丁美娟走了，新的復建師找得怎麼樣了？」聽到她提到那個笨蛋，唐生的臉色微微的變化些。本以為那個笨蛋會留下的，哪裡想得到走的是一點眷戀都沒有。而他竟然該死的為這件事情還失眠了！當然，他是不會講這樣的糗事告訴任何人的。更是不會讓當事人知道。
「還在找，我的腿你也知道，找不找又會有什麼區別呢。」這話說的讓白婉婉不著痕迹的撇了撇嘴。還算有些自知之明。
「媽的意思是想讓我接替丁醫師的工作。我呢手生，也不大懂。所以……」
「媽就是那麼一說，你別放在心裡。」唐生也不是傻子，白婉婉這樣說了，豈不是明白是怎麼回事。
「嗯，要不我儘快給你安排一個復建師？」白婉婉倒是也直接，聽說不用，就是連個禮讓的過程也都是沒有，就直接說了這樣的一句。
本來就很寒心的唐生，現在就是更覺得自己的決定真是再對不過了。這樣的女人，根本就是不值得留戀的。
「不用了，店裡不是要開業了嗎？你那麼忙就不用再兼顧著我了。」本來就是客氣話，唐生如是的說道。白婉婉也就不再堅持。
而到了美國紐約參加了研究所研究項目的丁美娟還不知道自己被人惦記著。
「約翰，今天幸苦你了。」扶了扶眼鏡，丁美娟笑眯眯地道謝。
「你太客氣了。時間不早了。我們去吃午飯吧。」同事的邀請讓丁美娟害羞的擺了擺手。
「不了我還要給大衛博士送文件去。下午見。」
「嗯，好的下午見。」背著雙肩背包，丁美娟奔著研究所對面的建築物走去。穿過小型的廣場的時候恰巧遇到了有人暈倒。
「你還好嗎？你可以聽到我說話嗎？」躺著女人半睜開眼睛，手放在了小腹上，用中文說著。
「孩子，我的孩子。」丁美娟愣住，是中國人？
「你好，你有哪裡不舒服？我是醫生，你不要害怕。」
「醫生，孩子救救我的孩子。虛弱的聲音讓丁美娟皺起了眉。
」有誰來幫幫我？「
一位正在遛狗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
「我能幫你什麼，小姐？」
「那太好了，請您幫我打個急救電話。」
「好的，好的。」安排好求救信息，丁美娟扶了下眼鏡，開始鎮定地詢問華裔女人的情況。
「這裡疼嗎？」
「不疼。」
「這裡。」
「疼。」
「好，現在自然呼吸。」伸出左手看著表，，右手按在脈搏上，計算心率。
「頭部，會疼嗎？」計算之後，丁美娟又問了一些問題，女人都能很準確地表達出來。
「好，可以聯繫你的家人或者朋友嗎？」女人想了想看了一眼衣服口袋，
「我……手機里有。黃，黃利華……「
「抱歉，失禮一下。」說著從她口袋裡的手機拿了出來。翻出了第一個大寫字母出來的人名，撥了出去。
「嘟嘟.。。」在第二聲的時候，電話那一頭傳來一個溫柔的男聲
「寧凝怎麼了？」
「你好，是黃利華先生嗎？您的朋友在中央廣場突然病倒了，我已經叫了救護車，請您儘快趕過來好嗎？」丁美娟的話，讓電話那一頭的黃利華愣了一會兒，隨後抓起外套飛奔而去。
等到黃利華趕到中央廣場的時候，寧凝已經昏厥了過去。
「寧凝，寧凝！」丁美娟看著焦急的男人，扶了扶眼鏡。
「先生請您冷靜一下，你這樣會耽誤醫生為她做急救的。」鎮定的說著，然後轉身，向趕來的醫護人員敘述著，寧凝的心跳脈搏以及剛才的一些癥狀。黃利華看著她輕車熟路的樣子，明白過來，這個女孩子就是剛才打電話的那一位。
…………
醫院的走廊上，丁美娟看著這個俊朗的男人眉頭緊鎖著，心情也是有些沉重起來。剛剛那一位孕婦的情況並不是很好，她檢查的時候，有些見紅。胎兒能不能保住，還是未知的問題。看著這個男人如此的著急，想來該是這孩子的爸爸。這樣想著，就走到了黃利華的身邊沒有些緊張的說道。一雙小手因為羞怯緊緊的揪著衣角，和剛剛為寧凝冷靜的急救時那是判若兩人。
「你也不要太擔心，她會沒事的。」黃利華回頭，看著眼前這個學生模樣的女孩子，很是感激地道謝。
「謝謝你。如果方便的話，可以把你的聯繫方式留一下嗎？」聯繫方式？丁美娟愣了一下。
「想你有時間的話請你喝下午茶以表謝意。」見她狐疑的眼神，黃利華補充道。
「不必，不必。只是舉手之勞。」
「那既然這樣，就不勉強了。」老美的方式可沒有推讓直說。可以就可以，不可以那就是不可以。所以對於從小生活在美國的丁美娟和黃利華來說，為人處事也都是地道的美國人的方式。丁美娟拒絕之後，黃利華便是沒有要繼續勉強。
禮貌的送你走了丁美娟，黃利華終於被准許進入病房看望寧凝。
「醫生，我的朋友……」
「沒什麼問題，只是胎兒的營養有些不足。要注意休息，補充營養。」營養不足？黃利華嘴唇。這些日子，工作室做了一個大項目，估計是讓她累壞了。該死，自己竟然將她。懊惱的，在心裡狠狠地罵著自己。又在病房外呆了一會兒，才推門走了。病房裡的消毒水味道很濃，有些刺鼻。她靜靜的躺在床上，一雙眼睛沒有什麼生氣。，倦容帶著無法隱藏的疲憊。看著她蒼白的臉色，黃利華眉頭緊鎖
「你還好嗎？」眼前這張焦急的俊顏勉強地扯出一絲微笑。
「沒事，就是當時覺得頭暈。還好遇到了一個好心的醫生。她……」
「已經離開了。」離開？
「那麼她留下聯繫方式了嗎？」寧凝急著起身，卻是被黃利華的大手按住了。
「醫生說你還是要注意休息，不能亂動的。我要了，想有空請她喝下午茶作為答謝，她說不需要。」聽到這裡，寧凝的眉毛皺到了一起。
「她只是客氣客氣，你……」
「這裡是美國。」簡簡單單的五個字，對啊，這裡是美國。人家老美向來都是直接的。垂下了眸子，抿了抿嘴唇，寧凝，倒是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好了。
在這裡，不僅僅是要熟悉一個新的環境這麼簡單，更是要適應這裡的文化。
「黃利華，我是不是太沒用了？」
「什麼？」
「沒什麼，我是自言自語。」抬頭看著他，故作輕鬆的聳了下肩。心裡再苦再累也不願意麻煩別人。這麼多年了，自己早已經習慣了。而現在能夠不顧禮儀廉恥的和黃利華來美國，對她來說，是已經到了極限了。他們是非親非故，她依仗的不過就是這個男人對自己的喜歡。而利用別人的感情，從來不是她善於的事情。今天如果不是危及到肚子里的寶寶，這個電話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打的。黃利華，現在是欠這個男人的是越來越多了。多的都不知道要怎麼樣來還了。
「你好好休息，工作室的事情，你就不要擔心了。」工作室，她是一直也沒有怎麼操過心，說是技術入股。其實說白了，就是一直米蟲罷了。
「黃利華……」
「別說什麼感謝我的話。我這是為了工作室長遠的發展創造更多的財富。」財富？寧凝苦笑著。她是除了打打雜，偶爾充當秘書，那裡給工作室做過什麼創收？
「是不是每一個老闆都像你這樣的仁慈？」寧凝的問題讓黃利華挑了挑眉，修長的手指摩挲著下巴。思考片刻之後，無奈的嘆著氣。
「應該挺少的，所以遇見我，是一件幸運的事兒。」說著，還很燒包的朝著她眨了眨眼。寧凝無奈，輕聲嘆了一聲.
「是啊，很幸運。」兩人對望一眼，有些事情彼此心知肚明。只是一個人在不懈的努力，另一個人在盡全力躲避而已。
「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
「小籠包子和小米粥。」寧凝倒是也不客氣，現在的她吃飯，睡覺都關係著另外一個人。所以，她只能繼續讓自己不要臉。
「好。」黃利華臉上帶著溫柔的微笑。病房門開了，又關上。就像寧凝的心情。看著雪白的天花板，兩滴眼淚從眼角落下。寧凝，從今以後你能做的，就是要好好生活。這裡就是你的家。曾經的一切和你都是無關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