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爛人做上癮
韋氏是一時計上心頭，動了賣兒媳婦的念頭，可細細琢磨下來覺得還真可行，就叫來兒子，讓好好看著鄭氏，別讓她跑了。
景阿臭奇怪：“娘你為啥這麽說？”
韋氏：“還能為啥？我不想想法子就咱一家幾口喝西北風啊？你等著，娘把這敗家玩意兒給賣出去，看看能得幾兩銀，到時候咱就有錢翻身了。”
景阿臭沒想過賣婆娘，那到底是兒子的親娘，就皺了眉。
韋氏看兒子猶豫，著急道：“你別犯傻，一個婆娘賣就賣了，等咱翻身有了錢，你想娶幾個小的不都隨你？把眼光放長遠些！”
景阿臭想到媳婦日漸黑黃枯瘦的樣子，再一想鮮嫩嬌美的小娘子，哪裏還需要多考慮，立馬就同意了親娘的提議。
“娘你放心去，我一定看好鄭氏，不叫她亂跑。”
韋氏相信兒子，去找了附近的牙婆。
鄉下地方總有這些勾當，尤其窮苦人家，養不起了就會把人賣出去，這時候就需要一個牙婆上門領人，韋氏找了牙婆，說好賣的是自家兒媳婦，牙婆見怪不怪，隻說得看看品相再定價錢。
韋氏為了賣個高價，肯定是變了法地誇兒媳婦，牙婆半信半疑，見了人就大失所望，這品相實在一般。
“瞧著黑黃枯瘦，年紀也不小了，還是個生過娃的，不值幾個錢。”
“你們在說什麽？娘！景阿臭！你們想賣了我？”
鄭氏不敢置信，抓著男人的衣擺，“我嫁給你這麽多年，給你們老景家生了男娃的！怎麽能說賣就賣！”
牙婆全當沒聽到。
按說這生了男娃的婦人當然不是隨便發賣的，可她做人口買賣的，本來就不是什麽幹淨營生。
韋氏聽說不值錢就著急了，又看那婆娘還在叭叭，氣急給塞了嘴。
鄭氏當然要掙紮，可景阿臭也上來抓她，她一個人哪裏抵得過兩個？
“元寶！你快救娘啊……唔！”
元寶被這場麵嚇了一跳，景阿臭罵道：“滾回你屋子裏去，要不老子今天不給你飯吃！”
元寶連忙跑回屋，看兒子不救自己，鄭氏雙目淚下。
那頭韋氏還在討價還價：“別呀，你把人領去了，收拾幹淨就不一樣了，咋賣你說了算！”
牙婆皺眉，捏起鄭氏下巴，左右端詳，“這長相太一般了，又不是黃花閨女，最多隻能賣去做奴仆，五錢銀子頂天了。”
“咋才五錢？”
“這人口買賣就是這麽回事兒，看長相，看年紀，小男娃或者十來歲的好看丫頭最值錢，要麽也得是三十左右能幹婦人或者漢子，像這樣的次品，我肯收就不錯了。”
牙婆說著擦擦剛捏過人下巴的手指，眼珠子一轉，“要是剛剛那小子，倒是能賣個二兩。”
鄭氏又掙紮起來，被景阿臭掄了一掌，這才消停。
景大山瞪眼：“不行，那是我長孫！給我家傳承香火的！”
牙婆撇撇嘴。
“行了行了，那這婆娘你帶走，一兩銀子，賣死契。”
牙婆掏出一兩銀子，這才不情不願地把人領走。
別看她說著虧大發了，實際轉手倒賣，她可是能翻倍掙回來的。
且不說鄭氏被賣了之後的下場，就說景阿臭這邊，拿了這一兩銀子，就開始想著該怎麽花。
家裏現在吃穿住都是問題，一兩銀子能頂啥用？
景阿臭想來想去，還是錢生錢來得最快！
景大山沉著臉，“不行！你都賭輸多少錢了？還去！”
“爹，我之前是手氣不好，而且那個賭坊就是存心和我過不去，給我出了老千，這次我換一個賭坊，他們都會給頭次去的人一點甜頭的，我第一把就賭個大的，掙了來馬上收手，不會給輸錢的機會的！”
“真的？”
“那當然是真的了，爹你不信就和我一起去！”
景大山覺得有道理，有他看著，不怕兒子亂來。
韋氏卻不肯，“咱總得買些吃食衣服啊，咋能全都拿去賭？”
“娘你還說讓我把眼光放長遠點，怎麽你自己就糊塗了，這才一兩銀子，咱要是翻個倍，你想買啥就買啥，還用得著在這裏算著花嗎？”
韋氏隻能把錢給他們，有吩咐一定要見好就收啊，不可以又栽裏頭了。
說是這麽說，道理大家都懂，可並不是誰都能管得住自己的，要不個個都來賭坊掙第一桶金就收手走人，賭坊還開不開了？總有法子把你的賭癮勾上來。
父子倆是意氣風發地去，咬牙切齒地回，兩雙眼睛都是通紅的。
這一番下來，才到手還沒焐熱的一兩銀子就輸幹淨了，賭紅了眼睛的景阿臭盯住了兒子。
元寶已經八九歲，白天才親眼看著親娘被賣，心裏正害怕著，沒想到爹給買了好吃的，一家四口吃了一頓飽飯，爹還說以後都不會苦了他。
元寶心裏感動，想著爹賣了娘也是為了讓一家子過好日子，隻要能吃飽穿暖，娘應該也會欣慰的。
就這麽睡了個好覺，醒來他就睡在大通鋪裏了，左右都是不認識的人，當即臉就白了。
“你咋能把元寶賣了呢？他可是你親兒子！”
“我還不是為了過日子？要不然哪裏至於？娘你別說了！”
爛人是會上癮的，景阿臭現在已經紅了眼，賣了媳婦兒子之後手裏終於有點錢，這一回韋氏是不肯讓兒子亂來了，好歹搶著留下一兩給家裏改善生活，景阿臭到底還顧忌著點，給他娘一點麵子。
等鄭家的處理完自己的爛攤子，想去看看親家那邊怎麽樣了，才知道閨女和外孫都被賣了，兩家算是結了梁子。
“好你個老景家，一群黑了心肝的破爛玩意兒！白白吃了我們好幾斤糧食，還把我閨女外孫給賣了！我要告你們，我要到官老爺那兒去告你們！”
韋氏叉腰：“嚷嚷啥呢？我家的人想咋樣就咋樣，你管得著嗎？”
鄭家的呸了口唾沫星子！
“你個老虔婆，還得意呢，你也是做女人的，我看你就別嘚瑟，就你兒子這狼心狗肺的東西，遲早把你給賣了！隻怕是你人老珠黃，倒貼都沒人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