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看上了

  沈孟娘說著拉著人往屋裏走，叫他們快坐下，還叫老大媳婦去煮茶來。


  “算了算了，你去洗碗去，叫你妹子煮茶，她煮的好。”


  葉翠萍嘀咕，煮茶不就那個味，還能煮出花香來？


  心裏念叨著她還是去了，喊景季茵過來。


  景季茵端著茶來的，哪怕普通人家家裏也備有茶葉的，喝著比白開水要潤喉舒服，有來客的時候總要來一壺，以前景家泡的茶葉就是最便宜的茶葉子，現在的雖然不是啥名貴貨，可也是景季茵精心挑選過的。


  唐氏瞧見景季茵就笑眯眯，“四娘可真能幹，會做飯會泡茶，還能賺錢，真是有本事，我家這臭小子就沒用得很，都說養兒防老，我看也沒啥用，就知道氣我。”


  沈孟娘笑說：“你這話也就在我們這兒說一說，要是去了別的地方說啊，可不得被打出來？誰家生了兒子不高興啊？”


  顧川不耐煩聽她們互相吹捧，景江看出來了，景家男人也不是愛嘮嗑那種，坐下來就聽別人嘮，他們一般就應個話，他也沒心思同顧川嘮嗑，就站起來說：“他們聊他們的，川子你跟我上山去，看看能不能打著野兔來。”


  顧川挑眉。


  景江：“咋了我想吃閨女做的冷吃兔不行？咱比比看誰能逮著肥兔子。”


  沈孟娘：“叫川子跟你比你也不害臊！川子啊，你別理他。”


  顧川活動著手腕站起來，笑說：“去啊，怎麽不去？”


  景江：“行，你要能逮著兔子，中午留你吃飯！”


  說完他還叫上仨兒子：“別在這坐著了，走，一起去。”


  仨兒子跟在老爹屁股後頭上了山，男人們一群看著勢頭挺足，顧川老神在在的，抓兔子他不虛的，三不五時就能逮著。


  沒想到景江眯著眼說：“咱分兩頭找，看看誰找的兔子多，我們一家是一頭的，沒毛病吧？”


  兒子們瞪大眼睛，顧川笑了，他點著頭說沒毛病，倆人眼對眼，分頭進林子裏去了。


  男人們那頭的事情女人這邊不知道，趁著景季茵去切月餅，唐氏終於找到機會跟沈孟娘說起要事來。


  “阿姐，我也不跟你七拐八繞的了，這一趟來其實是想問個底，想知道你們覺得我家川子咋樣？”


  沈孟娘看著唐氏眼神心裏就猜了個**不離十，她麵上也沒表露，說：

  “川子是個好孩子，他熱心腸有擔當，以前不了解我還真以為他是那種混混地痞子，後來才知道不是那回事兒，男孩子嘛愛玩是正常。”


  沈孟娘說得還是委婉了些，唐氏心知自家這個要找出一二分優點是挺難，她就說了：


  “是啊，外頭傳的話半真半假的，說他混日子沒出息是真的，暗門子他是不沾的，最多就是和幾個玩得來的到處閑逛，其實這也是我的錯，當年我沒了男人心思飄忽，找了婆子照顧我們母子倆好幾年，之後川子脾氣就越來越大了，我是管不住他，後來就我倆過日子，他也沒個正形。”


  “我想供他念書他還不稀罕，說啥酸儒書生他看不上，叫他出去找活計他也不肯，就隻捧著他爹留下來的拳譜玩，以前我都罵他遊手好閑沒出息，學著功夫就光欺負人去了，後來才回過味來，自打那婆子年老回家去，家裏就我倆，院子裏不太安生的，他硬氣起來後我家安生不少。”


  唐氏說著哽咽起來，“他就是嘴上不說，其實心裏心疼我的，他不敢走遠了丟下我一個人在家，怕我被人欺負，你說他又不會下地，出去找活計不得十天半個月回不來？他是不放心我，才在這片瞎混，後頭有事出門去也沒超過兩三天，那還是交代了羅家照應我才敢離開。”


  沈孟娘感慨說：“這孩子倒是懂事。”


  “是啊，我就想著他有心思照顧我，我也不能就拘著他，之前我光顧著哄他念書了，想著想想不念書也行，他想充軍承襲父業我知道的，孩子大了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再不放心也沒用，就答應他明年去縣城府衙報道去。”


  沈孟娘：“充軍？”


  唐氏點頭說：“是啊，他爹是護城軍嘛，他也是要幹這個的。”


  沈孟娘這才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


  唐氏繼續說：“要不然我也不好意思來跟你說這話，川子都十七了，這兩年我也開始煩惱他的終身大事，如今也算有了生計，是該把家成了，不都說先成家後立業？”


  沈孟娘這才拉回神思來：“你的意思是？”


  唐氏也直接，就問：“我是看上你家四娘了，川子他也有這心思，就不知道你們家覺得咋樣？”


  沈孟娘：“這……茵茵還小著……”


  唐氏：“這個其實好說，這倆孩子一個十七一個十四，再等兩年也來得及，而且他倆合得來，這就很難得，咱們婚嫁多是搭夥過日子，婚前能處得來就算青梅竹馬了，算是美談不是？”


  “我這兒子是個不著調的，您看不上也正常……”


  沈孟娘連忙說：“不不不，我不是那意思，川子他幫了我家很多忙，我咋也不會那麽不知好歹看不起。”


  唐氏就笑了：“是啊，川子他脾氣臭的很，能跟你家有緣，這就是緣分，而且他年紀也差不多了，小時候玩鬧沒啥，男人還是得看後頭出息你說是不是？我就先跟你說一聲，免得還沒表態你家四娘就被訂走了。”


  沈孟娘還想客氣兩句，唐氏說：“阿姐你也別怪我說話直接，四娘脾氣軟，難保不被人欺負，其實我覺著這倆孩子性格是很互補的，川子他脾氣臭愛出頭，你家四娘溫溫柔柔話也少，跟他一起四娘不怕被外人欺負，男人能給她撐起一片天來，要說擔心他窩裏橫，不用我多說你也知道川子對四娘咋個態度，你說是不是？”


  唐氏恰好說到沈孟娘心坎去，她心裏就覺得顧川還不錯，猶豫的就在於他沒個正經營生混日子，可既然人有心上進了，還有護城軍這麽個風光的活計，那這麽個擔憂就站不住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