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量力而行
郭家辦了學堂後，在鎮上和十裏八村可以說是得了讚聲一片，都說郭員外是個大善人，每年收取的束脩比別的學堂要少些，一些家境殷實的普通人家才能供得起孩子上學。
??加上每年臘月郭家都會撥款，安排郭家學堂在年假前帶著學子們在學堂門口施粥，說是讀書人應仁善好施，培養他們的善心，更加使得鄉親們對郭家印象極好。
??記憶中，那位郭夫子也是相貌端正，氣度不凡。
??正是因為這些，景家人才放心讓老三一去就是一年，生怕給老三和郭夫子惹麻煩，一直沒敢去看望，如今日子差不多了，沈孟娘才忍不住一片愛子之心想去看看，接兒子回家過年。
??葉翠萍忙完了手裏的活，看婆婆還在屋子裏，就拉著景伯正進了草屋，不忘拴上門。
??“大白天的栓啥門啊？”
??葉翠萍做了個噓聲的手勢，“別嚷嚷，我有話要說。”
??景伯正一臉莫名。
??“娘說要去看老三，你咋不勸勸？”
??“勸啥？爹娘說的沒錯，三弟在鎮上那麽久了，我們就沒敢去打擾，這都進臘月了，算著學堂該放假，去問一下也正常。”
??“我知道正常，可為啥就得拿那麽多肥腸去？那得少賺多少錢啊！”
??景伯正皺了眉：“你鑽錢眼裏去了吧？老三在學堂那麽久，登門了順帶送個禮去不也應該的？空著手算什麽話？你舍不得幾斤肥腸，那不還得換別的，糖塊花生雞蛋之類，去買不是更貴？”
??他越說葉翠萍越心疼，“雖然我們做豬雜生意，可賣錢的東西咱們平時輕易舍不得吃的，隻偶爾切一點嚐嚐味道，她拿去送學堂的眼也不眨。爹娘以前就偏疼老三，這次還沒見著麵就舍得下血本，想當初郭夫子說要帶個男丁去鎮上，本來也是看上你的，最後卻讓半大孩子的老三去了，他那麽小去能幹啥？”
??景伯正：“這不當初都討論很久了嗎？我跟二弟都是能幹活的年紀了，在家裏能幫忙種地打工，老三孩子一個，家裏的活兒幹不了多少，去學堂幫著灑掃打雜還是可以的，這樣家裏也少了一張嘴吃飯，你當初不也是同意的？”
??葉翠萍當時確實讚同送三兄弟去學堂，半大兒子吃窮老子，別看三兄弟力氣不如哥哥們，吃的也不算少，能少個累贅不挺好的？
??可她也忍不住想，要是自家男人去學堂打雜，跟著偷學點知識，或者在鎮上能有點門路，說不準自家早就過上好日子了。
??“你就別想那麽多，踏踏實實做好家裏的事兒，明兒娘要去看三弟，心裏頭肯定不踏實呢，你別叭叭說這說那惹她心煩，幹活利索點。”
??當男人的這麽說，葉翠萍隻能把心底的小算盤放下去，“知道了知道了，我這不就是剛好想著，就找你說道說道，這麽認真做啥？”
??-
??記掛著要去看小兒子，沈孟娘早上早早就起了，想著多烙幾個餅帶去給老三。
??“娘。”
??“茵茵，你咋起來了？”
??景季茵抹抹眼睛，還有些困意，“醒了，不睡了，順便看看娘這裏有沒有要幫忙的。”
??沈孟娘動作熟練地揉麵，笑說：“能有什麽要你幫忙的？昨天兒累了一天，你去洗漱完準備吃早飯吧，娘煮了糊糊。”
??景季茵點點頭，“娘，我等會兒跟你們一起去鎮上吧？”
??“你去做啥？”
??“家裏有爹跟二哥看著足夠了，我去也能搭把手呀，而且我也挺想看看三哥的。”
??沈孟娘倒是信這話，茵茵和老三是一胎生的，倆人小時候最親近，老三剛走那些天茵茵哭了好一陣呢。
??景季茵看著她的神情，繼續撒嬌，“娘，您就帶著我去吧——”
??“那成，那你得要聽話，乖乖跟著我，不能亂跑。”
??景季茵重重點頭。
??吃早飯時，沈孟娘就提了要帶著景季茵去鎮上的事兒。
??景江有些不讚同，“集市那麽亂，茵茵你去做啥？而且學堂那地方，你娘就算了，你一個丫頭片子，怕進不去。”
??景季茵：“我們又不進去，就喊三哥到門口說說話就行。”
??葉翠萍插嘴說：“去就去吧，茵茵這麽懂事機靈，上次跟我一起去鎮上趕集不也挺好？爹娘你們放寬心，茵茵都十一歲了，轉月就要十二，都是半大姑娘了！”
??要她說，家裏就是太緊張這女娃子了，她娘家那邊可沒這麽嗬護的，女娃從五六歲就得給家裏幹活，有啥放心不下的？不過也好在家裏對女娃好，不然她這幾年就生了一個玉蘭，肯定要被嫌棄死。
??也是葉翠萍說的這話，景季茵好歹是跟著家人一起到鎮上了。
??之前一直是在家人的描述中想象生意情況，這會兒才知道自家的豬雜生意果然很好，而且煙熏肥腸也賣得不錯。
??還有人問年前有沒有賣煙熏肥腸的，想買回去做年貨。
??沈孟娘就看向小閨女，畢竟這個是她在做。
??景季茵點點頭，笑容發甜，“可以的呀。”
??沈孟娘算了算，“我們再賣三次就不擺攤了。”
??客人著急了，“那咋行？臘月中旬下旬是生意最好的時候，都趕著置辦年貨呢，你們這時候不賣那我們上哪買去？ ”
??景季茵靈機一動，連忙說：“雖然不擺攤了，但這三天我們可以預定，我們一批做成就拿來。”
??客人這才笑了，“那行，我先定了，要個十斤。”
??等人走了，沈孟娘才發覺不對，“不行啊，這樣記著萬一對不上號，記不住人咋辦？”
??景季茵想說可以記個賬單，再一想，不對，她會寫字，可原來的自己是不會的，那不是惹人猜疑嗎？
??這咋辦？
??哪怕平時做吃食生意小姑子都很有想法，可這時葉翠萍也嘟囔起來：“這預定著來做確實很好，我們之後也有幾天空閑可以做煙熏肥腸，可是萬一搞砸了，那不是鬧笑話嗎？”
??“不成，那我們就不做預定的單子了，剛剛那個大姐的我們可以用這次做的給她……”沈孟娘還教訓閨女了，“咱們要是有錢賺當然最好，可也不能打腫臉充胖子，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能隨便答應了，最後沒辦成，這樣叫人失望也壞了自己的名聲。”
書屋小說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