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風最早隻是一艘漁船上的幫工,做的還都是拉網,剝魚,醃魚,等等漁船上最累最苦的活。
可不管再累,但因為靠此還算能活下去,已經比很多同鄉人好了,所以漸漸的他接受了命運的安排,以為自己這一生也要和父輩一樣,在無休無止的忙碌中渡過,以累死或者出海難淹死作為結局。
但命運早注定,他的命運不允許他這麽做,一件突發的事情讓他的一生都發生了改變。
那是在他十八歲的那一年,他有幸受雇,上了一條開了高價錢的新漁船出海,在海上漂泊了十幾天後,漁船也算滿載而歸,但當水手們卸完魚後,出問題了。
船主突然不願給他們談好的工錢,開始挑他們的毛病,最後東挑西挑,結果竟隻願給他們一半的工錢。
水手們本就是以命換錢,是最苦最累,最被人看不起的活計,如此被人克扣,自然不甘心,於是紛紛上去要和船主理論,誰知船主早有準備,就在他們理論的時候,船主突然莫名其妙的摔倒在地,然後就大喊:“打人了,打人啦,醃臢人打人了。”
就在他喊的同時,在看熱鬧的人群中忽的竄出二十幾個人來,對著黃風他們一眾水手就打,因為他們人多,而且各個手裏都有棍子,於是水手們吃了大虧,全都受了傷。
水手們自然不服氣,於是湊錢告上了衙門。誰知當時的縣官聽信船主的話,不但不幫他們,反誣陷這些水手先動手打人,而且還聚眾鬧事。
水手們非但沒有要回工錢,連另一半船主說給的工錢也被當做賠償款罰了。後來這些水手們才知道原因,原來他們船到的時候,漁獲價錢大跌,他們一船魚根本不掙錢,而船主為了彌補損失,就想出了從他們那邊找補的方法。
而他之所以這麽有恃無恐,是因為縣官的親弟弟也是這條船的股東之一,也是他授意這麽做的。
水手本就是最窮苦,最沒有地位的人才會願意做的。在知道這個情況後,大多數人都選擇了忍氣吞聲,隻有黃風和兩個年輕的水手不甘心,於是他們三個決定為自己討個公道。
討公道官府行不通了,就隻能靠自己:他們想出的辦法是搶那個船主。於是三人一計劃,在一個月黑風高的無人夜,三人跳進船主家,蒙麵搶了一通。
三人到底年輕,分完贓後,其中一個竟立即開始大手大腳花起錢來,本來這些水手們就是主要的懷疑對象,所以很快就被衙門發現了,把他抓住一審,還沒怎麽用刑,他就把黃風還有另一個同夥給招了。
好在差役中有人認識,同情黃風,悄悄把這件事告訴給了他,他才早一步帶著另一個同伴跑了。
因為身在海邊,被衙門通緝了,那就隻有一條活路,就是當海盜,所以黃風就和那人一起成了海盜。
海盜的日子比水手還要苦上好幾倍,病死淹死都是及其常見的事,所以沒過一兩年,黃風的同伴就因病死在了海上,還是黃風親自把他葬在一個無人的荒島上。
而黃風憑借著過人的毅力和強壯的身體,不僅存活了下來,而且越來越受到海盜頭的器重,最後還被海盜頭收為義子,教他武功。
在他三十二歲那一年,海盜頭領因病去世,黃風就成了那一支海盜的新頭領。不過當海盜並不比當百姓容易,除了要時時麵對惡略無常的天氣,傳說中的海妖外,最主要的還是要麵對朝廷艦船的圍捕。
好在黃風從義父哪裏學到了很到本領,所以也算事事有驚無險,平安的過了十幾年。
原本他以為他會和義父一樣病死在海盜船上,或者某一天戰死在海上,但怎麽都沒有想到,就在三年前的一天,一向與他井水不犯河水的倭國海賊首領派信使突然找到了黃風他們所藏的小島,給他帶來了一個消息。
說是要求黃風聽命於他,否則就要攻打黃風。
黃風一向遵從義父的教誨,一是從不打劫燕國普通商人的漁船,貨船,二就是不於倭國海賊勾結。所以直接拒絕了這要求。
當然黃風也知道倭國海盜的卑鄙,知道拒絕了他後可能要麵臨的危險,他還為此做了充分的準備。
他自信倭國海賊首領從他這裏討不到便宜。就在他枕戈待旦,時時刻刻預防倭國海賊襲擊的時候,倭國那邊卻一下子又沒了消息,仿佛這件事沒發生過一樣。
不過隨後一年,不停的傳來倭國海賊襲擊吞並其他海賊的消息。黃風預感到不妙,知道自己遲早也要麵對倭寇的進攻,於是也大力發展自己的勢力,準備和倭寇來一場硬碰硬的比試。
果然就在大潮漲起的時候,一支巨大的艦隊出現在了黃風所占據的小島外麵,原本黃風還以為經過他這一年的準備,可以和倭寇碰一碰,但當他看見滿滿一海麵,大大小小的戰艦時,他知道他隻有逃了。
於是就和手下,分別駕駛著他的全部家底,五艘海盜船分頭逃跑。倭寇自然不會放過他們,展開了對他們的追擊,最後隻有黃風那一艘船,連同船上不到一百手下逃出了重圍。
但因為實力太過懸殊,黃風一時也不敢想要去報仇,最後隻能把船偽裝成一艘漁船,在近岸處四處漂泊。
原本如果上天給黃風時間,黃風有信心重整旗鼓,甚至還想要以後為死去的兄弟們報仇,但隨後,卻傳來了倭寇大舉進攻燕國,並占領興化縣屠戮百姓的事。
……
“前輩,我在得到這個消息後,想倭寇已經在海上稱霸,自己不知到何年何月才能於倭寇在海上一爭高下,於是在和兄弟們商量後,決定棄船上岸,在路上和倭寇拚個你死我活的。”
說到這裏,原本還一臉豪氣的黃風,突然麵色一沉,很是痛苦的說道:“隻是,隻是沒想到倭寇中有不少武功高強的武士,雖然我的兄弟們各個不懼生死,但還是吃了不少虧,不說新招來的兄弟,就是我那一群老兄弟,這半年多來,也已經死了一大半了。”
黃風眼眶都有些發紅了,聲音也哽咽了起來,好一會兒才恢複平靜,他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李楊,見李楊依舊不說話,隻聽,於是繼續說道:
“鑒於此,我們沒辦法,隻能收縮,隱藏起來,靠對地形的熟悉,打埋伏,伏擊那些出來掃蕩的倭寇,剛開始還是很有效果的,但次數多了,那些倭寇就會派出厲害武士預防我們,我聽林虎說了,這次要不是前輩出手,怕是他們也都要死在哪裏了,真是多謝前輩了。”
說完黃風對著李楊又是深深一拜。
李楊始終沒有插一句話,認真的聽著他的講述,心裏已經確認黃風就是他想要的人選,不過在李楊準備助他一臂之力之前,李楊想要確定一件事。
於是他淡淡開口說:“你可是有一個同胎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