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猴子因其是有怨氣的人附身於水獺身上,再加上些偶然,特殊的條件而形成的一種半妖的存在,所以它們並不需要像一般動物那樣靠吃東西存活,它們主要是靠吸收被它們害死人的魂魄生存的。
所以當李楊聽到男主人說水猴子吃了那人的指甲後,就確定此事蹊蹺,於是就走出了船艙,向著三人走了過去。
老船夫見李楊過來了,趕緊站起來說道:“公子,您吃完了,那您上船休息吧。”
“沒事,我還不想睡。”李楊先對老船夫說說話,隨後又看向男主人問:“店家,我剛才聽見你提到水猴子,有人親眼見過麽?”
“那倒沒有。”男主人回答說,“不過,撈出來的人,身體完好無損,隻是頭發少了很多,指甲也都沒有了,一隻腳的腳腕上還有抓痕,肯定是水猴子無疑了,要是魚鱉,隻會吃肉,又怎麽會吃頭發和指甲呢?”
李楊並沒有反駁他說的這些,而是又問道:“剛才你們說‘又’鬧水猴子了,莫非哪裏經常出有水猴子作亂嗎?”
男主人解釋說:“關於水猴子的事從古到今一直沒有斷過,可見是一定有的,至於破下彎哪裏,去年也撈出了一個被水猴子害死的人,後來,河上有錢的幾個大船主們為了安撫船工和客人,就湊錢請了一個厲害的法師,法師做完法後,說是已經把水猴子打死了,其後一年多還真就再沒有出現過,誰知前見天又出現了,不知是新來的水猴子,還是那道士說假話。”
李楊一聽越發覺得奇怪於是又問道:“那被水猴子害死的人是自己不小心落水的,還是怎麽下水的?”
“這。。。具體是怎麽落水的我就不清楚了,不過那破下彎水很急的,稍有風浪,落水是很常見的事。”
“那人是怎麽被發現的,是自己漂上來的,還是怎麽。。。”李楊又問了一個問題。
男主人說:“怎麽可能是自己漂上來呢,是被老鱉撈上來的。”
“老鱉?”李楊有些不敢相信。
男主人一看李楊驚訝的表情,趕緊解釋道:“不,公子誤會了,不是真的老鱉,是一個外號叫老鱉的撈屍人,因為他水性極佳,在整條河上也是數一數二的,進到水裏比真老鱉還要厲害,所以就有了老鱉這個外號。對了上一次那個被水猴子害死的人,也是他撈出來的。”
“是河口鎮的程老鱉不是?”老漁夫突然插話說。
男主人點點頭,不知為何帶著驕傲的語氣說:“不是他是誰,除了他誰還敢下水去和水猴子搶東西。”
李楊看向老船夫問道:“你也認識他?”
“認識,算起來他和我還有些親戚關係呢,我媳婦他娘家表哥媳婦家正是河口鎮的,她哥哥娶的。。。。”老船夫扯了半天,總算和那人扯上關係,隨後繼續說道:“那老程可是個人物,我聽說當年她娘還是姑娘的時候去河邊洗衣服不知怎麽的就掉在和裏了,人們都說她淹死了,誰知三天後她莫名奇妙的又回來了,回來就懷了老程,要不是老程他外公就一個女兒,她女兒都活不下去,後來七個月的時候他就出生了。他們鎮上很多老人都說,他3歲就會下河遊泳了,5歲就能一口氣從河這邊潛到河那邊,很多老船夫都遊不過他,從那時起,人們都說他是河裏老鱉精的兒子。。。”
李楊向來對這種鄉間傳聞感到可笑,一個水性極好,又沒有爹的小孩子,非說人家是老鱉精的兒子,說是其他的也好些啊,李楊無奈的笑了笑,打斷老船夫還在講述有關‘老程’的奇聞異事,問道:“我剛才聽說他是撈屍人,難道他就靠著撈屍體過活嗎?”
“怎麽說呢?”老船夫想了一會兒,說道:“撈屍人在以前也的確是一個可以養家的營生,特別是在破下彎那一塊,因為上遊的水留到那裏,會打一個彎,那裏又多漩渦,而且河底坑窪不平,所以在上遊淹死的人撈不到的,屍體往往會最終沉在坡下彎那一塊,後來慢慢的那裏就形成了一群水性好的,專門靠撈屍掙錢的人。
他們遇到屍體後,先是把屍體撈上來,用特殊的辦法保存起來,等到人家人家找上門來,到時候就獅子大開口要一筆不小的費用,還別說那幾年他們還真掙不少。”
李楊看著老船夫竟還露出一分羨慕的神情,心裏直搖頭,但臉上並沒有多餘的表情。
老船夫感歎一番後,繼續講道:“後來,沒過幾年,世道就不好過了,活人自己都顧不過來呢,誰還會顧死人,再加上保存一具屍體也要花費不少錢,棺材,石灰等等都是不小的花銷,光花錢,也不見有人來找屍體,漸漸的那群撈屍人就越來越活不下去了,最後就都散了,連曾經撈屍最多的老程都改行了,改打漁運客了,隻不過他因名聲太大,於是人們都還記得他幹過這一行,所以跟他客氣的就稱呼他老鱉或者就叫他的名字,看不起他的,或者跟他有過節的就還叫他撈屍人來惡心他。”
李楊聽到這裏,心裏已經基本有了猜想,不過他自然不會對老船夫他們說太多,於是就說道:“噢,是這樣啊,好了,天也不早了,我上船了,你們繼續聊吧。”
老船夫趕緊說:“是,公子,您安心休息吧,我們兩個一會兒就睡在船艙外邊。”老船夫說著還看了一眼那個始終一言不發的中年船夫。
李楊可不管這個不愛說話的中年船夫是天生不愛說話,還是有什麽心事,對著老船夫點點頭,就上了自己的船,進到客艙裏修煉起來。
不一會兒兩個船夫就上船了,還真就躺在了船艙外呼呼大睡起來。李楊眉頭微微一動,調動靈氣隔絕了兩個船夫震耳欲聾的呼嚕聲,繼續修煉起來,一直到江上太陽初升,又有一人上船來,李楊才睜開眼睛。
是昨天那個女主人來送早飯了,老船夫隔著船艙叫了一聲:“公子。”
李楊沒有動,隻說自己不吃了,老船夫也不敢多說什麽,留下早飯,給了那女人銀子後,就撐著船離開了岸邊,重新駕船駛入到大河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