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挑釁（二）
歐陽澤煜隻是冷眼旁觀，並沒有開口說什麽。
文妙傾媚笑了一下，眼裏勾勒出誘人的漩渦，看得李含韻心裏嫉妒不已。
“姐姐說笑了，妹妹我算是被休之人，如果王爺不來找我，我怎麽能見得了王爺呢？”文妙傾緊緊的盯著李含韻，溫柔的說道“如果，我承蒙王爺恩寵，有恢複身份的那一天，相信姐姐如此明事理之人，也不會做什麽王爺不喜之事吧？”
李含韻眼神淩厲，這是在暗示她，王爺看重的是她？
歐陽澤煜撇了撇嘴，不以為意，莫說平常人家的男子不會隻娶一房，也不會一直寵著一個女人，更何況利益為先的侯門？一個男兒做的動作，偏偏像是一個女兒姿態，獨特的氣韻，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
李含韻被文妙傾刺激到了，也不再裝著偽善的樣子，冷冷的刺聲道：“以為長了一張狐狸精樣貌就能勾引王爺？哼，你也太看重自己了，王爺有安邦治國之誌，心思又豈能放到你一個來曆不明的女人身上？”
喘了口氣，站起身來又大聲喝道：“王爺會看重你？你周身上下除了能給王爺傳宗接代還能做什麽？能給王爺定地位，打江山，還是能幫王爺分朝堂之憂？”
文妙傾譏諷的看著她，說來說去，她的資本還不就是依仗自己娘家的地位？竟然敢如此明目張膽的說出定地位，打江山，還是在太子的人麵前，當真是沒有腦子了嗎？
如果不是自己的母親還在她的哪裏，文妙傾根本不想和這個沒有腦子的女人多說一句話。
“福晉，我這裏廟小，供不起您這尊大佛，還是請回吧，不過，我警告你一句，如果我的母親受到了一丁點的傷害，那麽，碧落黃泉，你此生休想逃掉！
前一句聽著還是無奈的樣子，到後一句時竟然淩厲的像冷劍劃過，令人窒息。
李含韻沒想到文妙傾如此強硬，心虛的哼了一聲說道：“話已至此，妹妹還是自己考慮吧，妹妹知道我爹爹在朝堂的地位，所以，還是好自為之吧。”
說完狠狠瞪了歐陽澤煜一眼：“太子想必是對下人太好了，竟帶出如此沒有眼色的奴才！”然後踮著腳厭惡的向冷宮外走去。
歐陽澤煜危險的虛眯著眼睛，轉頭微笑著說道：“再下先行告退了，王妃還是早些休息吧。”這句話有些曖昧，不得不讓文妙傾起了警惕之心，但，細細觀察，歐陽澤煜卻是隨意關心，也就鬆懈下來。
“小柔，送客！”文妙傾是真的累了，不再調笑，直接轉向小柔說道。
小柔乖巧的引著歐陽澤煜走出大門。
門後收拾廂房的奴婢在李含韻來的時候便聽到了響動，暗暗高興出氣的時候到了，可是看到漸漸落到下風的李含韻，她們再次鼓起來的勇氣消散了，帶頭的李嬤嬤卻是像發現了明珠似的兩眼蹭亮。
如此聰穎，知道進退的女子，在宮中絕對是一個有力的依靠。這對雖然是宮中老人，到底靠山不大的李嬤嬤來說，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看到李含韻和歐陽澤煜都走了出去，李嬤嬤帶著下人走過來，恭恭敬敬的福了一福：“回王妃，廂房和其它房間都已打掃完畢，請王妃檢驗。”
文妙傾緊緊的盯著李嬤嬤的神態，並沒有發現絲毫不恭敬和嘲笑的顏色，心裏頗為詫異她的態度轉變之快，但是仍然擋不住疲憊的襲來，揮了揮手：“你們都回去吧。”
身後奴婢不情願的回了一聲，等著李嬤嬤頭前走去，李嬤嬤卻一反常態的說道：“你們先下去吧，今兒我們冒犯了王妃，我自甘領罰，不能讓旁人抓住了把柄，說我王府裏的人不懂規矩。”
這句話有點刺，王妃分不清她的意思，要是說諷刺自己，她估計還沒有那個膽量和勇氣，可是這話她就偏偏說出口，而且那麽大聲，這是演的哪一出？
文妙傾扶額，揉了一下太陽穴，冷冷的看著她的動靜。
這些奴婢以為是李嬤嬤氣不過，要在這裏和王妃理論，又怕牽涉到她們，所以才打發她們先行回去，對李嬤嬤由害怕變為敬重，感恩的謝著離去。
李嬤嬤看著哪些奴婢走了出去，才轉過身來，對著文妙傾跪下，膝蓋磕到地下的聲音，讓文妙傾不由的吸了口涼氣。
“李嬤嬤這是做什麽？”文妙傾不動聲色的觀察著，想要在李嬤嬤的神態裏找到蛛絲馬跡。
“剛剛不得已冒犯王妃，請王妃恕罪。”李嬤嬤真誠的磕了頭，說道。
文妙傾越是被她的動作弄糊塗了，隻是沒有表現出來，仍然是淡淡的說道：“李嬤嬤既已認錯，我也不會追究什麽，還是請回吧。”文妙傾知道她留下來肯定不是為了這一句的道歉，隻是麵色不動。
“請王妃聽奴婢說幾句話，奴婢就走。”李嬤嬤仍然跪在地下，堅定的說道。
文妙傾越發的好奇了：“李嬤嬤請說。”
“王妃風華絕代，更是聰穎無雙，我想，您不會甘願在此一生吧？”李嬤嬤試探的問道。
“這個就不勞李嬤嬤關心了。”文妙傾挑挑眉說道。
“王妃聽奴婢一言，府中李福晉地位最高，而且王爺對她甚好，李福晉更是在府中安插了許多眼線，時刻監視著其它福晉的動作。”李嬤嬤頓了頓繼續說道：“周福晉雖然失去了府中胎兒，可是，畢竟她也是王府老人，早已在府中打下根基，況且，周福晉的父親也是揚州州官，官職雖然不大，可是卻是有利靠山。”
李嬤嬤看文妙傾聽的仔細，繼續說道：“羅福晉也是江湖名門，擁有的暗衛更不用說，艾福晉來自於異族，至於是哪裏的府中沒多人清楚，這是一個謎，但是可以肯定的說，艾福晉的身份也不簡單。”
“小福晉是王爺受傷事，救王爺一名的恩人，王爺把她留在身邊，也是作為她的一個靠山，而現在，最危險的要數王妃了，平白的得了一個正妻之位，而且身邊毫無實力可以依靠，勢必成為眾矢之的，也比成為一個可欺的對象。”
文妙傾看著李嬤嬤認真的神態，坐正了身子沉穩的說道：“李嬤嬤和我分析這些，有何用意？”
李嬤嬤又磕了一個頭，堅定的說道：“奴婢自幼在王府，看清了各個勢力的傾軋暗害，想要在這個王府活命，沒有有力的靠山，每天都是提心吊膽的活著，與其如此，不如好好的拚一把，搏個安度晚年。”說完期盼的看著文妙傾。
文妙傾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
“李嬤嬤是不是要思量一下，你也說了，我毫無實力，又沒有依仗，自己都保住不了，何來庇佑他人之說？”倒也是一個心思縝密的老人，文妙傾雖然不自得，但也佩服她的眼光，和敢拚一下的勁頭。
不過，可不可信，還是要試探一番的，雖然，她先在真的很需要人來幫助她。
“奴婢認定了王妃，請王妃成全！”李嬤嬤鐵了心的磕頭。
文妙傾看著她的神情，不再拒絕說道：“既然如此，那李嬤嬤請起，我這個人，最恨叛主之人，如果我信任的人背叛了我，那麽，我傾其一生，也會讓她好看，明白嗎？”
李嬤嬤看著文妙傾陰冷的樣子，狠狠的打了個冷戰，恭敬的說了聲“是”
文妙傾看著李嬤嬤恐懼的表情，複有微笑起來，一味的打擊，隻會讓跟隨自己的人戰戰兢兢，做事瞻前顧後，隻有讓她的心完全靠攏你這裏，才會竭盡全力幫你做事。
但是，在此之前，試探也是必不可少的。
“李嬤嬤不必害怕，隻要是我認定的人，我保證，在我能力範圍之內，她想要的，我都會滿足她。”文妙傾站起來拉著李嬤嬤的手說道。
李嬤嬤吃了一驚，端著的手不知道該不該抽回來，根深蒂固的尊卑思想讓她驚懼不已，自己下人的晦氣衝撞了王妃，該如何是好。
文妙傾知道李嬤嬤的心思，自顧的說道：“李嬤嬤，幫助我的，都是我的親人，所以，你盡可放心!”這句話說的真誠，直直把這位府中狡猾的嬤嬤掉下了眼淚。
不論以後怎樣，文妙傾能如此待她，已讓李嬤嬤生出一些溫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