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章 死斗
少人的時間永遠定格在第四節結束前的6分鐘。
一聲換人哨響，暗淡的24號重新閃爍在銀屏上，幾記振奮擊掌，遲到的信念煥發光芒回歸。
鍾晉雲頓了頓，看向了大家，說道，
「接下來，交給我吧。」說完，朝胸口一記捶扣。
其他四人不約而同，一齊朝胸口捶扣。
「鍾晉雲回歸，10分，6分鐘，能否扳平？！」金嘴調動著大家的氣氛，自己也早已按耐不住激動的心情，他迫切想知道，那隻靈狐還會有什麼驚人的表演。要知道他面對的那隻獵豹，在這一節的前半段已經將四班徹底打崩了。你能有實力嗎？
鍾飛軒送走了鍾爸，自己留了下來。站在一個相對安靜的角落，注視著那個背影，那是唯一能最大力度喚醒曾經的他的辦法，不過已經不可能了。
場邊在同樣一個安靜的角落，張語琪原本躁動不安的心突然如止水一樣沉靜了下來。目光獃獃地，柔柔地放在那個男生身上。
「好樣的，鍾晉雲！」遠方步嘯****這邊大喊了一句，「我等你很久了！」
那麼開始吧！
……
右翼的位置終於有人跑實，趙彪感到很是心安。
那就反擊吧。
球在傳導，人在跑動。
「王松給鍾晉雲做了一個很好的擋拆。」金嘴說道。
話音未落，李天德已經將球向那邊傳了過去。
鍾晉雲要接球了嗎？
步嘯天和李浪已經相繼堵向鍾晉雲，那勢頭是必要將球斷下，就算斷不了，也得將未啟動步子的鐘晉雲防死。
出乎意料，他沒有接球。
鍾晉雲單單是身體向前微傾，全身奇妙的躲過了籃球的傳導方向。
這讓補對方向的步嘯天和李浪吃驚了不少。
「不可思議，鍾晉雲竟然沒有接住球，失誤了嗎？」巧舌驚呼，
意料之外的事還在繼續，籃球在貼近底線，即將飛出的時刻，梁成突然出現在那個地方。完全沒人想到的人和地方。
唰~
擦板上籃。
「這是巧合嗎？」巧舌不解。
「難道是提前的預判？」金嘴問著自己。
場下的觀眾也是目瞪口呆，這眼前剛剛上演的奇妙景象，實在是不可思議。
「巧合吧，哥？」齊威問道身旁的齊鐵。
「我不知道。」齊鐵搖了搖頭，這種球實在是太費解了。
而站在那個角落目睹一切的鐘飛軒失聲笑了出來，「哼，這小子，決戰時候的預判意識果然增強了不少。」
易地再戰。
步嘯天從李帥手中拿到了籃球。一見步嘯天拿球，四班人都不自覺地向後退步，鍾晉雲見大家這種反應，很是鬱悶不解。
不過也是應該的，鍾晉雲沒有看到面前這頭野獸在這節前半段的瘋狂表現，當然不知道後退的重要性。
他，簡直不是人！
一看，鍾晉雲上前貼防。步嘯天想都沒想，立即起速。
嗖！
擦身而過，鍾晉雲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即使他判斷對了方向，也沒有機會下手。
怎麼突然這麼快！
鍾晉雲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步嘯天突破他的防守，驚出一身冷汗。
「步嘯天過掉了鍾晉雲了！」巧舌喊道。
「太快了，快到看不清楚！」金嘴無奈地搖了搖頭。
是啊，縱使是擁有極高靈敏和預判的鐘晉雲，也是始料未及。
不光是鍾晉雲，整個四班防線，從外到內，一次性被步嘯天過個乾淨，完完全全的措手不及。
步嘯天輕蔑地回頭看向鍾晉雲，鍾晉雲也是略帶笑意地迎著目光，
這一次，十個人的戰場真正意義上，成為他們兩個人的戰場。
「死斗要開始了。小子，不要讓我失望。」鍾飛軒自言自語道。
……
右翼，鍾晉雲拿球，
左側，步嘯天接球。
迷離前後交叉，驟停，
虛實左右起伏，驟起。
背後疾行運球，晃過，
探步疾馳落球，飛過。
後轉身撤步，迴旋般靈巧，
前轉身跳步，勇者般兇狠。
手肘蓄力，輕身拋投。
手腕發力，挑籃得手。
諸如此類的對決一而再，再二三地出現。
開始還是掌聲，助威吶喊聲不斷，現在都沒有人在說話，鼓掌。
不精彩了嗎？
當然不是。
只是擔心，一毫秒的疏忽，就有可能錯過一個難以複製的進球。
彼此隊友已經都不準備去接球，去跑動了，生怕一個動作，就會幹擾到他們的對決，這就像那場未完成的對決。其實即使他們想去幫忙，也會發現完全沒有用處。此時眼前這兩個不遺餘力的傢伙，跟他們差了太多太多檔次。
他們驚然發現，這場比賽，現在真的只能由這兩個王牌來決定。
金哨徐啟也意識到自己存在的不必要了，不用關心時間，不用關係規則，不用去吹哨，這兩人正上演著最巔峰地對決。這再也不是一場微小的班級籃球決賽，這是一場天才之間的對決，這是一場王者之間的戰場。
拿球，斷球，貼防，跟進，換位，擺脫，封堵。
轉身，變向，急停，急起，跳投，拋射，上籃。
兩人你來我往，完全不在乎比分的跳動。他們眼中，只有對方。
……
鍾晉雲奇迹般的在底角投進了一記三分球，將比分逼近成87比89。
只差兩分了！
投完三分的鐘晉雲，像是虛脫一樣，控制不住地哈著腰，不停地喘氣，企圖快速恢復體力。
而全場沒有休息的步嘯天已經出現嚴重的疲態，也是彎著腰，口吐著重重的粗氣。
兩人的眼神還在交織，戰火還在燃燒。
「兩人都已經到極限了！」金嘴說出了後半節的第一句話。
太驚人了，這場死斗竟然持續了有近5分鐘的時間。
而體力稍好的鐘晉雲在最後一分鐘前迫近了比分。
鍾晉雲直起了身子，不過剛起來的第一步，神經突然顫抖著，左腳踝出現嚴重的抽搐。
可惡！
該死的，這會兒來鬧事！
場邊的鐘飛軒也看出了異常，心不由地緊張了起來。
不過下一秒，一個更為超出想象的動作，鍾晉雲做了出來。
蹬！
蹬！
鍾晉雲高高抬起左腳，用力向地板砸去，反覆幾次。
以痛止痛！
這是逼不得已的方法了！
這場比賽，無論如何地拿下來。
鍾晉雲死死地咬著嘴唇，疼痛侵蝕著他的全身，他的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