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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千五百零七章 極限

  袁司空一看對方形貌,便明白是韋昌行的首徒梁啟兆,笑著見禮道:

  「原來是梁道友,貧道有禮了。」


  梁啟兆與他客套幾句,便引著其往內走去。


  袁司空一路上沉吟不語,直到快要到達迎客閣時,這才轉過頭來,問道:

  「梁道友,聽說崑崙派使節前來貴派時,曾派弟子出千裡外相迎,不知是真是假?」


  梁啟兆愣了一下,他沒有隨機應變的急智,一時間不知如何答覆。


  袁司空淡然一笑,接著問:

  「聽聞崑崙派使節來時,貴派曾大開中門侯駕,以此表示尊重,不知是真是假?」


  梁啟兆啞口無語,由於出來時他師尊曾吩咐過,必須以禮相待,不得隨意敷衍了事。


  要是對方的問話如實回答,那肯定是得罪人了。


  要是對方再多問一句,為何達摩派沒有如此待遇,那結果甚至會引發兩派不和,不由有些躊躇起來。


  袁司空搖頭一笑,又問道:

  「聽說崑崙派使節來此,是為了求劍問道,不知是真是假?」


  對方連續拋出這麼多問題,梁啟兆都難以啟齒,緘默片刻后,他猛地一揮衣訣,一道劍魄衝天而起,灑下森森劍光。


  達摩派眾人感受著濃郁劍氣,面色都是微微一變。


  袁司空有些驚愕道:


  「道友這是什麼意思?」


  梁啟兆高聲道:


  「我全真派以劍定輸贏,只要你能戰勝我,想要問什麼都詳實答你,但要是輸了,那此事就此作罷!」


  袁司空見梁啟兆這般反應,也不生氣,只是歉意拱手道:

  「是袁某猛浪了,還請梁道友不要見怪。」


  經歷這件事後,他也算識趣,話鋒一轉談起了其他各州趣聞。


  這一番閑聊,梁啟兆心中不由感到詫異。


  此人的見識還真的廣博,對十州的事基本都能說出一二,就連一些萬年前的秘聞都能聊上幾句。


  『怪不得會派此人前來,這份閱歷著實了得。』


  一刻后,他將達摩派一行人安頓在迎客閣,便趕回重陽宮復命去了。


  韋昌行看到他進來,冷聲道:


  「剛才有人傳訊,說你要跟達摩派使節鬥法?」


  梁啟兆心中有些忐忑,上前行了一禮,嘀咕道:


  「要是不這樣說,怎麼能讓他住嘴?不過徒兒只是說說而已,對方不敢在我全真派地頭上亂來的。」


  韋昌行面色一沉道:


  「你知不知這樣做,有可能導致兩派交惡,難道以後我全真就不會派人前往達摩了?」


  梁啟兆不敢還嘴,但心中仍舊有些不以為然。


  他這師尊其他都好,就是猜疑心太多,全真派堂堂第一道派,處事何須看人臉色了?


  韋昌行之所以這般說,目的也只是為了警示他而已。


  畢竟全真派弟子都有一股不受束縛的傲氣,而且梁啟兆修鍊的還是以霸道著稱的截劍,太過放肆只怕真會收不住手。


  見他低頭不語,韋昌行語氣緩和下來,道:


  「倘若對方再打聽崑崙派的事,你挑個由頭敷衍過去便是,盡量穩住他們,不要在我全真派地界爆發爭端。」


  梁啟兆笑道:

  「師尊放心吧,經過此事後,量他也不敢隨便打探了。」


  達摩派的使節代表雖然到來了,但對韓樂並沒有多少影響。


  自從參閱書簡后,他日夜都在洞府中推演篆文,不知不覺十三天過去。


  儘管這書簡上記載的篆文不多,加起來才三千餘字,一開始推衍的還算簡單,但愈到後面愈是艱深晦澀,必須一兩個時辰才能解讀出一句。


  眼見時間不多,但書簡上還有最後八句未曾推衍,他更不敢鬆懈,全心全意投入。


  事實上,像他這種修為去參閱書簡,最多只能推演出三兩成,時間便耗完了。


  能一字不漏推演完畢,而且還有所領悟的,也只有無垢尊者才能做到。


  眼下他得益於河圖玉佩的輔助,這才能全部看完。


  如此又過了兩天,當他將最後一句推演完時,還來不及仔細琢磨,那書簡驟然一震,開始自動合攏,轉瞬化作一抹靈光消失不見。


  就在書簡消失的瞬間,他驚詫發現,不管自己怎麼回溯書簡上的篆文,卻怎麼都記不起來,彷彿從未看過一般。


  但自身解讀出來的書冊,以及前人推衍的批註,倒是記得一清二楚。


  他看著書簡離開的方向,不由若有所思。


  這應該是清虛老祖在書簡上設置了高深法門所致。


  幸虧他早有準備,要是選擇默記,那這半個月的努力就變成白費了。


  而以他目前的修為與對篆文的理解,自恃已經達到極限。


  除非將來修為獲得提升,否則再觀看書簡也得不到太多的感悟。


  正沉吟間,洞府外忽然傳來縹緲聲音:


  「我既然答應黎明軒傳你劍訣,便不會食言,若你將來有機會成就無垢,我可允你再來觀閱一次。」


  韓樂聽得出這是徐振庭的聲音,當即站起來,對著重陽宮那邊遙遙一禮,衷誠道:

  「多謝徐掌門厚賜。」


  那縹緲聲音微微一笑,道:

  「你有此成就時,再來感謝不遲。」


  韓樂等了片刻,見聲音消了下去,便返回蒲團上,將自己推衍出來的書冊翻閱一遍。


  隨後信手一抖,整本書冊化作灰屑灑落。


  這半月強行推演篆文,就好比十數天跟人鬥法不休,哪怕底蘊深厚,精氣神卻也損耗不少,因此他不急著修鍊衍劍,而是直接閉目調息起來。


  一晚上過去,韓樂從入定中醒來,疲憊已經盡數消除。


  他看著外面朝露初生的景象,心中暗忖:

  『衍劍一脈,沒有前人經驗參考,只能靠自己逐一摸索。』


  『而自身在全真派已經呆了一年多,如今既然已經將其推衍出來,那就沒必要久留了。」


  想到這,心中便萌生去意,但在這之前還有一事要處理。


  他轉身走出洞府,縱身一躍,徑自往譚華茂清修之地而去,片刻來到洞府外,朗聲道:


  「譚道友在嗎?」


  洞里光芒一閃,一名弟子掠身而出,恭敬道:


  「師尊剛修鍊完畢,韓師叔請入內一聚。」


  韓樂緩步而入,見譚華茂早在那兒等侯,便拱拱手道:

  「譚道友,貧道又來打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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