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四百一十章 貓膩
蒯天心中一驚,不敢再坐視不理,抬手朝上一招。
霎時間,一道道血光從烏黑雲團中電射而下,洶洶撞在韓樂體表的綠光上,炸裂出無數光屑。
然而連續轟擊數十次,仍舊無法撼動天罡古樹分毫。
儘管攻擊沒有湊效,但他臉色平靜,並不見絲毫慌亂,心中甚至升起了坐山觀虎鬥的念頭。
因此轟炸方式看似狂暴,但事實上都是虛有其表,並沒有動用全力。
韓樂見他這般作為,心中嗤然一笑。
他早已將兩人的反應看在眼內,明白他們只是利益糾結在一起,在一些細節上明顯做不到和睦一致。
因此巧妙借用了人類的自私心理,不去對付蒯天,反而一昧強攻天禪上人。
天禪上人原本以為自己能擋住劍芒連續轟擊,但只是堅持了盞茶功夫,那些劍芒已經由二十八道,分化成四十八道,壓力驟然激增。
而到了這個時候,蒯天仍舊沒有攻破韓樂的護體綠光,他又豈會看不出其中的貓膩,心中暗恨不已。
但現在還不能翻面,便勉強壓下那絲不快,傳音道:
「蒯道友,為何還不趕緊動手?」
蒯天淡然答道:
「天禪道友別急,此子法力雄渾,與我們相比也毫不遜色,要是不將其耗去,一會就算我動用底牌都不一定能滅掉。」
「而且你也看到了,此人根本不懼天賦神術,要是一擊不死轉而逃遁,你我能追得上?」
「所以還請道友再磨一磨他,等到差不多的時候我自會放出殺招。」
天禪上人只得閉口,對方既然說到這個份上,或許有些自私,但立場是一致的,只得暗中溝通陶知紹:
「知紹,此人已經被為師牽制,無暇理會你,儘管過來從旁攻擊!」
陶知紹也看清了形勢,如今到了這個份上,誰先攻破對方防禦,誰就能佔得上風。
因此,他沒有絲毫遲疑,駕馭遁光來到面前,打量戰場一眼,抬手對著韓樂拋出兩根三寸淬毒銀針。
蒯天看到陶知紹參戰,猜測天禪上人真的快要支撐不住。
因擔心對方憤而離去,讓自己計劃落空,連忙也取出一件尖錐寶物,對著韓樂就是一擲。
此物轟隆一聲,直接轟在太乙天罡古樹上,猶如刀劍劈砍在鋼甲一般,聲震如雷,火屑四濺,就連垂下的綠光也微微搖晃。
蒯天抬手一招,將尖錐召回再次轟下,這次轟得太乙天罡古樹一陣搖蕩,看上去搖搖欲墜。
天禪上人見狀,暗忖其終於肯出力了,也連忙催動法力,頂著箭雨般的劍芒,強行堅持下去。
他們都打算先耗盡韓樂的法力,以此達到一擊必殺的效果。
但卻不知,韓樂同樣也有如此想法。
只是暫時沒有機會,因此並沒有施展其他手段,只是以劍魄分化攻擊。
這時,他忽然看到陶知紹偷偷靠近,心中冷笑一聲,衣袖一揮,數百滴玄冥水排山倒海而出。
陶知紹在封禁神術的影響下,也只能像他師尊一樣正面抗衡,豈料護體罡氣莆一接觸玄冥水,就被砸成了稀巴爛。
他驚得面無血色,連連往後暴退,同時取出一件天蠶傘遮擋。
正當他以為已經穩住對方攻勢時,突然一滴深邃水珠從旁繞了過來,一撞之下手中天蠶傘竟然承受不住。
只聽咔喀一聲,傘骨炸裂,前胸就像遭到山嶽撞擊,張嘴噴出一大口鮮血,整個軀殼猶如斷線風箏一樣拋飛,重重摔倒在地下。
陶知紹被當場重創,眼見出氣多入氣少,天禪上人不由暗嘆一聲,嘶啞道:
「知紹,你安心投胎去吧,師尊會為你討回公道的。」
說著,他也不管陶知紹是否死去,直接揮出一道靈光割斷其咽喉,將他的一身氣血吸收過來。
接著玄功一運,將這些氣血凝化成一枚人叄丹,張口吞下,頓時氣息盡復,精神爽利。
他原本看上去枯槁如柴,快要油盡燈枯的樣子,但如今看去,竟然隱隱年輕了幾分。
他剛才這一手,乃是一門邪術,名為『生機掠奪』,原本出自三大邪宗之一葬血宗,能夠以蠶食同門的方式變強。
昔日摧毀此宗后,他偷偷將此門術法私藏起來。
只不過,他本身出自旁門左道,中途修習邪派功法有些弊端,遠遠達不到葬血宗的成就。
要不是看到陶知紹身隕在即,也不會如此殘毒弟子。
韓樂見天禪上人一心二用,又豈會錯過機會,當即輕喝一聲,加大了法力灌注,操縱數十道劍光往其身上轟去。
一時間,箭雨如虹,空氣被切割得蓬蓬作響,形成小型亂流漩渦。
天禪上人暗叫不妙,連忙振作精神,全身法力一涌,體表的護體罡氣變得愈發金黃,如煙波浩渺,艱難承受著狂風暴雨的襲擊。
短短片刻間,他只得又吞服一枚玄丹,以此加強護體罡氣的厚度。
韓樂得勢不饒人,信手一指頂上罡花,頓時從中噴出一團赤紅火焰。
天禪上人眼皮一抖,之前在遺迹之爭時,他便見識過韓樂這一招,一舉摧毀碧濤宗四名弟子的護體罡氣,接著瞬間以劍魄斬下對方首級,因此早就心存忌憚。
他想了想,只得一抖身軀,收起護體罡氣,接著全力催動法力,頂上三道罡花頓時化作一片青氣雲團,暴漲三丈,護住全身。
赤紅火焰迅猛襲來,莆一接觸,青氣雲團便被消融幾分,但仍舊存在大半。
四十八道劍光尾隨而至,連環劈擊下,儘管又將其迫散大半,但最終止步於體表外三寸。
等赤紅火焰一散,天禪上人連忙捏動法決,將法力化作護體罡氣,又重新撐起,竟然防守得滴水不漏。
只不過,他原本還保留幾分實力,打算不妥時抽身而退,但此刻幾乎被逼出全力了。
韓樂猜測對方必有後手,在消耗其法力的同時也在尋找機會。
到了這個時候,自然不會讓其獲得喘息之機,當即大喝一聲,腳下浪潮繁冗,怒濤震天,水浪排山倒海而至。
天禪上人還來不及喘息,此刻面對鋪天蓋地的浪潮,自恃無法閃躲,雖然明知不妥,卻也只能硬著頭皮硬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