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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千三百零三章 斬首

  按崑崙派的規矩,弟子叛門還罪不至死,輕則拘禁,重則廢除修為而已。


  但要是私自投入敵派,那就是欺師滅祖大罪,即使曉幸苟活,最終也難逃一死。


  任正誠心頭怒火中燒,沖著戚宏吼道:

  「戚師兄,這就是你口中品德兼優的好師弟么?」


  戚宏悵然一嘆,默默垂下了頭。


  徐思達聽得大驚,見戚宏也救不了自己,他一咬牙,直接跪倒在地,砰砰磕頭不停,惶恐道:


  「府主,弟子一時豬油蒙了心,殃成大錯,不過我知道胡德鍾這狗賊心懷不軌的事。」


  「要是府主能饒我一命,我願將功抵過,全盤說出!」


  一直緘默不語的錢宇紹,突然嗤笑搖頭,不恥道:


  「你叛門時才胎息修為,如今已經邁入金丹境,其中胡德鐘的幫助應該不少吧,這種話你都說得出?」


  徐思達表情一滯,吶吶著說不出話來。


  任正誠對此人的行徑厭惡之極,再次向韓樂請命道:


  「這種不恩不義之徒,還請府主容我以門規誅之,以儆效尤!」


  韓樂不再說話,抬手揮了揮。


  徐思達臉色驟變,他自知大劫難逃,瘋狂怒吼道:

  「我師尊胡德鍾與師伯陶知紹,乃出自天禪上人一脈,你們膽敢殺我,將來必死無疑!」


  聽得此言,戚宏神色大變。


  任正誠卻是不為所動,冷笑道:

  「就算是天王老子,現在也救不了你!」


  他大袖一甩,一柄利刃疾射而出,懸在半空,咔喀一聲落下,往徐思達脖頸狠狠一斬。


  只聽重物墜地,血雨漫天。


  戚宏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任正誠抬手一抓,將那縷飛出的魂魄裝入玉符中,旋即對韓樂拱手一禮,縱身一躍,便往外面飛去。


  不一會,便來到火山口上方,將之拋了下去,這才返回大殿道:

  「府主,那叛徒已經被拋入火穴,不需七天就會魂飛魄散。」


  韓樂點點頭,回到大殿坐下。


  任正誠攜怒轉過身,對著下方一眾弟子喝道:

  「欺師滅祖,就是這種下場,爾等可別再犯!」


  一眾弟子心中驚惶,徐思達被當眾斬首不說,魂魄還要遭受火凌之災,失去了肉身,被火煞一燒,猶如萬箭穿心。


  最關鍵的是,對方偏偏被玉符護住,不會立刻死亡,此情此景,想一想就令人渾身打顫。


  戚宏心中悵然一嘆,今天以如此極端的門規處決徐思達,那就意味著赤極門與胡德鐘的仇恨勢如水火,再也沒有絲毫迴旋的餘地。


  但他心裡還擔憂著另一件事,不提玄陽宗會不會插手,單單那位天禪上人,就不是普通角色。


  要是徹底惹怒了此人,赤極門又拿什麼去抵擋?


  另一邊,鳴陽峰上。


  被韓樂打傷的胡德鍾,療養了一天一夜,傷勢恢復大半,到了第三天中午,他的師兄陶知紹依約而至。


  趙睿早就聽說過此人的大名,哪怕自身貴為首席長老,但也不敢託大,親自出門十里迎接。


  但讓他有些意外的是,陶知紹並不像傳聞中那麼殘暴,看起來反而像彬彬有禮的老書生。


  倘若不是看到胡德鐘上前見禮,他還以為搞錯了。


  一番寒暄后,趙睿笑道:

  「聽到陶道友連夜趕來,小弟便早早備好酒菜,恭候道友大駕。」


  陶知紹淡淡道:


  「不請而來,原本就有些逾矩,又豈會再打擾趙尊者,我看接風洗塵就算了吧。」


  趙睿以為對方只是客套之詞,再次出言邀請,豈料對方仍是婉拒。


  如此過後,趙睿見對方無心於此,便改口道:

  「此地雖然位於靈樞州極東,在不少人眼中算是荒僻之所,但勝在地貌原始,擁有不少名勝古迹。」


  「陶道友要是有興緻的話,改天再親自相陪,好好盡興一番。」


  一旁的胡德鍾,似乎有些不耐煩了,擺擺手道:


  「趙道友,我師兄連夜趕來,必是身心疲憊之極,有什麼事不妨下次再說。」


  趙睿拱拱手,笑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擾兩位了,客房已經收拾好,還望道友不要嫌棄。」


  陶知紹笑著客套幾句,看見對方遠去,這才跟著侍女往準備好的院落而去。


  來到地方后,胡德鍾便不耐煩地將侍女趕走,旋即迫不及待的說道:


  「師兄,這次你可得幫小弟作主,那韓尊者不但將小弟打傷,還將我徒兒抓去斬首示眾了!」


  陶知紹來到客廳主位上坐下,淡淡道:


  「那韓尊者跟你鬥法時,到底施展了哪些神術?你最好說個明明白白,否則下場誰也不敢擔保。」


  胡德鍾前天被韓樂打得毫無還手之力,說起來十分丟人,遲遲說不出口,但在陶知紹凌厲的目光下,最終不敢有絲毫隱瞞,詳詳細細說了一遍。


  陶知紹又詢問了一些細節,就連那些無關緊要的事也不放過,旋即坐在主位上沉吟起來。


  他這次前來極東,自然不是單單為了給胡德鍾報仇這麼簡單。


  如今玄陽宗與軒岳的戰鬥愈演愈烈,很多人都成了驚弓之鳥。


  而他思前想後,便打算藉此機會避開是非,如此也不算丟了身份,再加上一座龍城的誘惑,已經值得他來一趟了。


  要是能將之收入囊中,將來也算有了份基業。


  然而聽完胡德鐘的述說后,已然明白那位韓尊者並非是軟柿子,不是什麼人都能捏的。


  胡德鍾見陶知紹遲遲沒有說話,便謹慎問道:

  「師兄,以你今時今日的修為,莫非還對付不了那位韓尊者么?」


  陶知紹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兩虎相爭,又豈容冒冒失失,否則死到臨頭都不自知。」


  胡德鍾卻是聽出了對方話里的意思,精神一振道:


  「照師兄這麼說,是不是有把握了?」


  陶知紹不咸不淡道:


  「對方的底細我還不知,此事須得從長計議。」


  胡德鍾愣了愣,隨即大急道:


  「師兄,這怎麼行——」


  他之前借用了玄陽宗的名義行事,這原本算是輾壓之局,豈料最後卻是自己被打成重傷,連徒弟都被拿去祭旗了。


  這種恥辱,倘若不能立刻以牙還牙,還要隱忍下來,只怕三歲小兒都看出問題來了。


  到時出外行走,還有誰會將他當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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