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兩百九十九章 搞鬼?
戚宏認真一想,點點頭道:
「確有其事,我赤旭山脈各家各派,口頭上也奉玄陽宗為尊,
但由於我等地處東極,一向不被宗派放在眼內,因此繳納的數量很少,每年稅收的百之一而已。」
「師尊坐鎮時,更是理都不理,趙尊者接任后,情況有些不同,畢竟他的妻子出自玄陽宗,因而也繳納了份心意,但也不會很多,否則他紫陽門能發展到這種規模?」
「稅收的百分之一?」
韓樂微微一笑:
「但這信件上說的,卻要繳納稅收七成,這般扣除雜七雜八后,最終還能剩下多少?」
戚宏遲疑著道:
「而且,它偏偏發生在府主當上城主的時候,小弟不得不懷疑,這會不會是紫陽門在搞鬼?」
韓樂沒有反駁,而是反問道:
「要是真的出自玄陽宗授意,師弟覺得又該怎麼辦?」
戚宏遲疑不決,慚慚地,額頭居然滲出了冷汗,最終低聲道:
「府主,玄陽宗家大業大,倘若這真是對方的意思,那依我看,,還是上繳了吧。」
玄陽宗作為靈樞州六大宗門之一,千餘年前,宗派甚至有幾位無垢尊者坐鎮,雖然現在遠遠比不上當年,但也是龐然大物。
在戚宏印象中,赤旭山脈只是區區偏遠之地,拿什麼與宗派抗衡?
因此他潛意識認為,要是這封來信確鑿,那隻能忍辱承受了。
韓樂見他忐忑不安的模樣,搖頭一笑道:
「昔日羅師叔的應對方案,比我何止激烈十倍,卻也不見得玄陽宗能奈何我赤極門,戚師弟又何必杞人憂天?」
戚宏聽出韓樂的意思,似乎有意獨力抗之,頓時心驚膽顫道:
「府主慎重啊!玄陽宗神通廣大,我赤極門萬萬抗衡不了啊。」
韓樂不置可否,擺擺手道:
「師弟的意思,我也明白,你先回去吧。」
戚宏原本還想再勸,但這種情況下也不好多言,只能無奈的躬身一禮,退了出去。
韓樂沉吟片刻,再次吩咐道:
「去將你錢師叔叫來。」
戚宏離開衍塔后,憂心忡忡的回到居所,那侍妾見他唉聲嘆氣,不由問道:
「姥爺,又發生了什麼事?」
戚宏心頭煩悶,便將情況簡略說了一遍,嘆道:
「這玄陽宗勢大,又豈是好相與的?府主卻想要分個高下,我赤極門危矣!」
那侍妾聞言,有些遲疑道:
「姥爺,要是對方假借玄陽宗的名義呢?」
戚宏微微擺手道:
「那封書信上的印章,的確蓋著玄陽宗,只怕此事不假。」
侍妾聽罷,也微微慌了神:
「但之前祖師在時,也一直相安無事啊?」
戚宏搖頭道:
「此時不同往日,師尊昔日可是元嬰三重,玄陽宗多少也得掂量掂量,但府主的修為略有不及啊。」
在這種大是大非面前,讓他去對抗紫陽門可能還有幾分勇氣,但要與玄陽宗這種龐然大物為敵,卻根本提不起一絲信心。
他原地踱了兩步,忽然沉聲道:
「不行!必須找任師弟、錢師弟商量一下,讓他們幫忙勸勸府主。」
說罷轉過身,飛出了居所。
他先去新建的流雲觀尋找錢宇紹,然而到了對方的居處,卻聽弟子說錢宇紹被風雷坊坊主呂泰請去做客了,短時間內回不來。
他沉吟片刻,便又打算去找任正誠商量。
此刻的任正誠,正在居所打坐修鍊,看到戚宏上門,奇道:
「師兄最近不是為府主奔碌的嗎,怎麼有時間來小弟這?」
戚宏悵然一嘆,將胡德鍾送來的信件,以及韓樂找他問答的事說了出來,苦笑道:
「我赤極門如今蒸蒸日上,即使忍辱一下也沒關係,又何必冒著生死之災,非要跟玄陽宗死磕呢?」
「其他方面不說,一旦這種流言擴散出去,必會導致人心惶惶,剛依附來的弟子,只怕十去七八。」
任正誠聞言,卻是怒氣沖沖道:
「哼!他玄陽宗想要仗勢欺人,那就放馬過來,真以為我任正誠怕他不成?」
「哎,任師弟,你這種脾性怎麼能行。」
戚宏唉聲嘆氣,埋怨道:
「府主來自外州,對我靈樞州的情況不太清楚,你為何也這般不明事理?」
「那玄陽宗是我們招惹得起的嗎?這麼做只會讓我赤極門屍橫遍野啊!」
任正誠輕蔑一笑道:
「戚師兄你也太沒膽了吧,想讓我赤極門卑恭屈膝求活,老子第一個不答應!」
戚宏急道:
「玄陽宗堂堂宗派,我等本就是它的從屬,哪怕上繳多一些也問題不大,你們為何這般不知分寸呢?」
任正誠猛地轉過身,憤怒指著戚宏道:
「放你嗎的從屬!什麼堂堂宗派?我赤極門如今也是崑崙派分支,十大道派之一,有必要給別人當狗嗎!」
「戚宏,我警告你,你想得過且過,那就去和徐思達一起,別拖整個門派下水!」
說罷一拂衣袖,怒不可歇地走了出去。
戚宏臉色青白交加,他也明白自己剛才失了言,說了一些氣話,導致雙方鬧僵了。
但他還不知道,自家侍妾也受到了驚嚇,開始神思仿徨起來。
她正要出去散散心,忽然無意一瞥,看到身旁憑空多了一隻紙蝶,不由花容一變,對著身邊的侍女道:
「我午休一會,你們先出去吧。」
她臉色複雜地看著那隻紙蝶,顫抖著拾了起來,打開一看,柳眉皺的更深了。
她躊躇良久,最終咬了咬牙,回主室取來一枚令符,對著門外的童子吩咐道:
「要是姥爺回來,就說我回娘家散散心。」
童子喏喏道:
「夫人還請早去早回,否則姥爺怪責下來,小的擔當不起。」
那侍妾呵斥道:
「用得著你來提醒!」
她放出一件輔助飛行的法器,片刻便騰空而起,往門派外飛去。
如今赤極門已經將範圍擴展至數十里,因此她飛下山後,還要前行一段路程才能離開門庭。
雖然手中拿著戚宏的令符,但她仍舊小心翼翼,數次遠遠看到巡邏弟子,都提前避開了。
一個小時后,她便離開赤旭山脈,來到一座陌生山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