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兩百六十三章 禁術
果不其然,那虛影潛入體內,韓樂突然渾身一震,就像僵住了一樣。
孫清揚又豈會錯過如此良機,募然低喝一聲,將所有冥河水掀起,聚合成百丈巨浪,就要將這位強敵輾壓成粉。
其後動作仍未停,連連催動體內僅剩的法力,抬手拍出一團幽森詭邪的黑風。
豈料卻在這時,韓樂突然瞳孔一睜,一雙眼眸亮如星辰,看上去竟然不受絲毫影響。
只見他仰天長笑一聲,身體憑空縮小,祭起一道劍光,避開無物不腐的黑煞喪魂風,繞了一圈后,如長虹貫下。
孫清揚臉色大變,震駭莫名地看著摧古拉朽落下的那道奪目劍光,如今他手段盡出,已經失去抵擋的可能。
但即使到了這一步,他仍不肯閉目等死。
只聽轟隆一聲炸響,一縷黑煙炸開澎湃河水,沖霄而起,那速度之迅疾,竟然前所未見。
「返本歸源?」
韓樂當即認出,這是藏在某處的孫清揚本體在施法,想要召回眼前這尊無垢法相。
元嬰三重的修真者有很大幾率凝聚法相,以此來對敵,但遁出法相的本體卻沒有絲毫防禦本事,唯有在緊要關頭催動心頭精元,才能召回法相。
一旦施展此術,法相就會化作衝天長虹,以無與倫比的速度返回本體軀殼。
孫清揚竟然想逃!
韓樂瞳孔一縮,當即施展出乾坤挪移術,急速追在尾后。
但不管他怎麼催動法力,前方那縷黑煙愈來愈快,眼看就要脫離視野。
他臉色冷峻如常,心中念頭急轉,忖道:
『這種情況,劍遁加挪移都追不上,看來不得不用出那物了。』
一念及此,他朝虛空一指,一個盒子狀的東西從乾坤袖中疾射而出,在半空中化作一座數丈大小的移動房屋,卻是將久未動用的『秘閣』召喚了出來。
他毫不停留,當即邁步而入,拿起中樞上的令符,將法力灌注進去,
隨後只聽轟然一聲,這座秘閣突然虛空橫移出去,再出現時,已經在十數裡外。
這秘閣在他金丹境修為時,就能一次過挪移兩三里,如今以元嬰修為來操縱,更是相當不凡,連續挪移幾次后,便追上了孫清揚的無垢法相。
他正要痛下殺手,突然似有所覺的抬頭,見側邊數裡外,一名黑袍青年屹立在山巔上,頭頂已浮起一枚金光燦燦的秘籙。
韓樂看向那枚即將破空而去的秘籙,目光徒然變得銳利,猛地催動法力,一步邁出秘閣,隨後縱身一躍,身劍合一,化作一道純粹的毀滅劍意煌煌斬去。
孫清揚臉色劇變,終究等不及秘籙發動,悵然一嘆道:
「百年內,邪主復活,天地降下四重災劫,韓道友以為真能躲過?」
他話音未完,那道毀滅劍意破虛而至,一顆頭顱高高拋起,韓樂伸手將其抓住,微微一笑道:
「別人躲避不及的災劫,卻是我求之不得的逆天之途,何須避忌?」
說罷,精神力透體而出,卷向下方的無頭屍體。
不出所料,孫清揚的魂魄沒有歸來,這副軀殼只是附著一縷分魂,估計還藏在無垢法相內。
他屈指一彈,將那縷分魂滅掉,旋即一擺衣袖,將其頭顱與無頭屍體捲入水系彌光之中,旋即腳下一踏,御劍回到半空。
抬眼一掃,便看到那縷化煙而去的無垢法相,正藏在一處叢林內。
只是此刻的他,已經耗盡法力,本體又遭到毀滅,已經屬於無根浮萍,沒有絲毫威脅可言。
韓樂御劍來到近前,祭出水系彌光來回一卷,接著猛地一絞,將其絞散成一團精元。
直到這一刻,他才算是徹底打殺此人。
那枚懸浮在虛空的秘籙原本光芒大放,明顯已經到了即將啟動的程度,這時陡然失去了主人,略微震了震,光芒便黯淡下來。
韓樂抬手一招,取來打量兩眼,便隨手收入乾坤袖中。
除掉孫清揚這位心頭大敵,如今整個懸石空間內,只剩下他一人獨存。
但此刻,卻仍舊有一個隱患需要處理。
他挑了一座山峰降落,盤腿坐定,心神沉入識海之中。
只見茫茫不見四野的空間里,一頭微縮版的浮屠血魔,此刻正鎮壓著一名披頭散髮的老者。
這老者雖然狀似乞丐,但雙眸詭異通紅,臉龐描繪著獨特符紋,正在奮力掙扎咆哮,全身上下透射出一股兇狠暴戾氣息。
這位老者,便是潛伏在飲血彎刀中的邪派長老,剛才他破竅而入時,卻被韓樂以浮屠血魔鎮住。
只是當時還得對付孫清揚這位強敵,他暫時無暇理會。
韓樂掃了兩眼,伸手捏訣,浮屠血魔的血眸中突然射出一束黑光,莆一降落在那老者身上后,就像腐化屍體一般,連形態也黯淡了幾分。
如此十數次過後,那老者的身形慢慢變得飄忽不定起來。
這一刻,老者終於眼帶恐懼之色,一改之前暴虐姿態,開口求饒道:
「道友,能否饒老夫一命,老夫可拿一些秘密交換。」
韓樂微微搖頭道:
「我可以坦白告訴你,即使你說出秘密,今天也留你不得。」
那老者臉色一沉,大聲道:
「道友這麼說,是否意味著我那孫師侄敗了?」
「那老夫不妨告訴你一件事,他前來參加鬥法時,已經提前將一縷分魂封在禁忌堂中。」
「這是我黑煞門的最高禁術,哪怕此刻被你打殺,日後要是有機緣,仍能恢復修為。」
韓樂淡然一笑,卻是毫不在乎,他連孫清揚本體都斬殺了一次,又何懼區區一縷分魂?
哪怕真的讓此人獲得天大機緣,重新恢復了修為,只怕也是數十上百年後了,又拿什麼來跟自己斗?
老者見對方毫不在乎,心中愈發焦急,不斷說出一些隱秘,期望對方收手。
然而韓樂壓根不予理會,反而全心全意催動浮屠血魔。
那老者的身形慚慚虛化,自知絕無曉幸,也不再求饒,反而嘿嘿冷笑道:
「韓樂,你雖然打殺了孫師侄,但你死到臨頭卻不自知。」
「我那孫師侄與陳楚生一向私交甚篤,就連他的一身本事也是此人隔代相授,你殺了孫師侄,此人又豈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