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六十章 造化弄人
那幾位元嬰尊者面面相覷,先前那位皓髮尊者嘆息一聲道:
「真是造化弄人啊,罷了罷了,就這樣吧。」
接下來,韓樂一路無阻,闖過第十座關卡后,眼前迷霧盡散,廓然開朗,水天一色,顯出十座巍峨山峰。
而他眼下站立之地,卻是一座橫空而出的懸崖。
由於他是第一個闖陣出關的弟子,霎時間場中所有人的視線,全都落在他身上。
一瞬間,他便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
期間,他還隱隱還察覺到十座山峰上,傳來幾道意味深長的目光。
穆展鵬盤坐在第五峰的峰巔玉台上,見他神采英拔,氣宇軒昂,不由奇道:
「此子是誰?」
服侍在旁的童子,當即躬身答道:
「這是天水峽之主,核心弟子韓樂。」
「哦?他就是韓樂?」
穆展鵬眼眉一挑,似笑非笑道:
「就是那位丹成上上品,又將郝家子弟擒去的韓樂?」
童子再次點頭道:
「正是此人!」
穆展鵬沒有再問,眼中卻多了一絲難明深意。
而站在他身後的那位挺拔青年,卻仔細打量韓樂幾眼,彷彿要將其看穿一般。
穆展鵬轉過頭,淡然問道:
「四弟,你覺得對方有資格做你對手不?」
穆良沒有第一時間開口,沉吟片刻這才答道:
「此子氣息雄渾,意志堅韌,堪稱平生僅見,到底有沒有資格,得戰過一場才知。」
穆展鵬明白他這個族弟從來不會夸夸其談,便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
「這一次道派大比不同往昔,其中更牽扯到高層的博弈,師承一脈必定藏有后招。」
「儘管我氏族一脈已經商量出對策,但一切萬不可大意。此人若不出言挑戰,暫且不予理會。」
穆良及身後一眾弟子,默默點頭稱是。
而第四座山峰上,站在下方的賈高傑莆一看見韓樂,臉龐上的火系符籙又慚慚浮現出來,身上凶戾之氣猛增。
在他不遠處的譚師兄心中一驚,怕他弄出什麼問題惹得郝威不快,連忙上前兩步,低聲說道:
「師弟,且勿亂來,一會在大比上有你出手的機會。否則引起師尊不喜,懲罰可大可小!」
賈高傑猛地一震,連忙驚醒過來,對著譚師兄低聲道:
「多謝師兄提點。」
他方才莆一看到韓樂,便感覺有股邪火從心底亂竄,似要發泄出來。
他修真這麼多年,喜怒哀樂早就能夠收放自如,但剛才居然壓制不住?
然而,他到現在仍舊在懷疑,是不是自己修鍊道術過於激進,才導致出現根基不牢的緣故。
他沉吟片刻,也沒有理出頭緒,便暫時壓下不顧。
心中打算等道派大比過後,再回去慢慢調整就是。
懸崖上的幾位接引弟子,見有人闖陣出關,便上前對著韓樂施了一禮,隨即指著半山腰處道:
「這位師叔,請先往雅閣入座。」
韓樂順著方向看去,只見半山腰處修葺著十數座涼亭,古典優雅,風格清新。
只不過那半山腰,與正對向的十座大山相比,顯得低矮了一大截,他嗤然一笑道:
「沒必要這麼麻煩。」
說完,縱身一躍,徑自飛上山巔,隨後抬手一甩,放出一座金橋,穩穩端坐其上。
那所處的高度,竟然與十座山峰高下一致!
周圍眾人看著這一幕,先是怔了怔,隨即醒悟過來,紛紛怒道:
「狂妄之輩!」
有點眼力的人都看得出,韓樂這種做法,擺明就是欲與十傑弟子試比高的架勢。
郝威依舊面無表情,但身上衣衫無風飄蕩,眼神也陰沉幾分。
下方弟子見狀,心中微微感到壓迫感。
而第十座山峰的峰巔上,盤坐著一名唇紅齒白,風流倜儻的男子。
此人,乃是位列十傑弟子最末的邱高博。
儘管他成為十傑才五年時間,但脾性最為孤高自負,看到韓樂這種舉動,皺眉不悅道:
「這是誰家弟子,一點規矩都沒有,居然敢與我們爭雄?來人——」
他話音未完,身邊一位童子連忙上前,低聲交代道:
「少主,老爺子曾交代過,一切必須低調行事,切不可輕舉妄動。」
邱高博眉頭一皺,哼了聲道:
「且先讓他得瑟片刻,遲些有他好看。」
那接引弟子也是愣了愣,醒悟過來后也亂了方寸,連忙飛身而上道:
「師叔怎麼能這樣?請快快下來!不然惹起十傑弟子不快,那就麻煩了。」
韓樂淡然一笑道:
「怎麼,莫非道派大比還有規定,不讓人停留在這裡么?」
接引弟子語氣一滯,支支吾吾道:
「這,,這個倒是沒有——」
韓樂微微搖頭道:
「既然如此,我在這裡也礙不著別人,這位師侄還是請回吧。」
這位接引弟子儘管覺得不妥,但一時片刻卻又說不出合適的理由。
他支吾了片刻,最終才憋出一句:
「師叔這般一意孤行,師侄只能回去稟告師輩了……」
韓樂擺擺手,可有可無道:
「悉隨尊便。」
接引弟子心下無奈,只得悻悻飛回半山腰懸崖處。
他說是稟高師輩,事實上只是找個由頭罷了,免得到時追究到他頭上。
畢竟,他區區一個接引弟子,身份低微,哪怕將這情況彙報上去,又有誰會為這種小事勞心勞力呢?
韓樂沒有理會外人的注視,卻是眺眼遠望,意氣風發。
這一次,他目的就是為了爭奪十傑弟子之位而來,這件事光明正大,又何須畏首畏尾?
此時十傑弟子還有前三位未到場,道派大比也沒有正式開始。
哪怕有人對他心中不忿,但也不會在這種時候跳出來,全心找他麻煩。
就算真的有十傑弟子出面挑刺,韓樂也泯然不懼。
今天來這,即使粉身碎骨去撞,也得撞出一片天地。
他心存銳志,意氣風發,顧盼之間,自有一種一往無前的氣勢。
猶如寶劍鋒從磨礪出,顯得咄咄逼人。
眾人又等候了片刻,懸崖處再次傳來一聲響動,陣門被一劍破開。
又有一名臉色俊逸,冷酷非凡的白衣青年,從大陣中邁步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