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9章 讓我自己說
時間過得很緩慢，讓人心裡不由得升起幾分焦急，我雖然此時對張頂順恨之入骨，恨不得親手撕了他，可我也知道，我絕對不能輕舉妄動。
倒是汪子琪，慢悠悠的終於倒好了一杯茶水，然後眼神就瞟向了張頂順，「張總，喝茶！喝茶頭腦清醒一些。」
他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看著張頂順，張頂順依舊是謙卑的笑，而後起身接過茶水，小口了抿了一下，「嗯，汪局的茶果然不錯啊，好茶，好茶！」
他讚不絕口。
我雖然不懂得這些冠冕堂皇的交際，但是也看得出來，汪子琪再用自己的方式跟張頂順交涉。
隔了一會兒，汪子琪開了口，「這個案子呢，我們現在雖然沒找到直接的證據，但張總至於讓人家孤兒寡母替你受罪吧？好歹，也算是你閨女。」
他試探性的說了一句，張頂順不置可否的又是訕訕一笑，「呵呵，不是親閨女，是養女。」
艹，我那一刻，情緒就不由得激動了起來，熙兒連忙拉住了我，她壓低了聲音在我耳旁說道，「戀戀，這事兒交給男人們去處理，咱們先被做聲，老汪有分寸的。」
熙兒信任了汪子琪，而我，除了按兵不動之外，似乎確實不能做什麼。
張頂順的辯白，顯得有些蒼白無力。
倒是汪子琪，不怒不喜，「養女也是女，生是恩，養也是恩，就算是一隻阿貓阿狗，養幾年都有感情了，何況還是一個人。」
張頂順似乎就意識到了什麼，他沒有做聲，只是小心翼翼的捧著手裡的那杯茶水，一隻不做聲。
我知道，這是他的常態。
汪子琪對付張頂順，倒是得心應手。他也是偶爾說一句，然後就一直保持著沉默，隔了一會兒，汪子琪繼續開口，「我們呢，都是為人父母，總不能讓一個女人替自己擔著事兒，張總，您說是不是？虎毒不食子，你說人要是連畜生都不如，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汪子琪這句赤裸裸的逼問，弄的張頂順臉上紅一陣青一陣的，他心裡似乎很是難堪，只是不知道如何反駁汪子琪，便一直保持著沉默。
汪子琪便不跟張頂順兜圈子了，「哦，對了，白芮來看過小麗了。現在這丫頭尋死覓活的，我看是活不下去了。我也沒轍了，你要是現在去見她一面呢，可能還是個活人，明天我就保不住了。」
汪子琪故意露出一副無所謂的語氣來，這樣的無所謂，最是能夠直抵對方的心裡。張頂順的眉頭就蹙了起來，「不是……不是已經好了嗎？怎麼又成這樣了？」
他試探性的問了一句，臉上有幾分不安，「汪局，要不……要不我去見見她吧。」
他的話剛說出口，汪子琪擺了擺手，又是搖了搖頭，「這個，不急。在見她之前呢，我是有幾句話要告訴你，你剛才也聽到了，小麗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呢，跟白芮有關。你和白芮，到底是怎麼回事？」
汪子琪抬起眼眸，直直的盯著張頂順，張頂順一時間沒有明白汪子琪話里的意思，他眨了眨眼睛，「汪局，您……您問的是哪方面？」
艹，所以說，跟張頂順這樣的人交流，簡直就是費力。
他時常弄出表現出一副滴水不漏的樣子，總是通過各種試探的方式，了解別人說話的背景和目的。此時，他便是這樣。
雖然我不苟同張頂順這個人，但他為人處世的小心翼翼，倒是值得我去學習。
汪子琪就笑了，「一個男人和女人，能有什麼關係？難道說，你們兩個還是紅顏知己？我想未必吧？白芮那個人心高氣傲，估計也看不上你。可是，她為什麼要針對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呢？張總，這個，我倒是想要好好的問問你。」
張頂順就低垂下了頭，我想，其實他心裡已經有了但，只是，他還沒想好要不要說出口。
汪子琪也不管張頂順是否肯說，他端起桌上的茶杯，緩緩的吹拂上上面的茶葉，「張總，這可不是一條人命，是兩條。這兩條命的生死，現在都攥在你的手裡。」
汪子琪算是給張頂順施壓了。
張頂順沉默了好一陣，他才抬起眼睛，「汪局，我先去見見小麗吧，見見她再說。」
我一直保持著沉默，但是在那一刻，我打破了沉默，我起身看著張頂順，眼睛里滿滿都是憤怒，「小麗不會見你的，她也不想再見到你。」
我的語氣很冷，也很絕情，張頂順嘆了口氣，「我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的。」說完，他又是沉默。
屋子裡的空氣就像是凝住了一樣，熙兒拉著我回到原來的座位上，「戀戀，我知道你心裡著急，咱們先等等，是狐狸，尾巴早晚會露出來的。」
她安慰了我好幾句，我我怕讓自己恢復了之前的冷靜。
等待張頂順開口，彷彿是個很漫長的過程，但，他還是開了口。
「好吧，我說，小麗是我的親生女兒，我和她母親，都是年輕的時候犯的錯，那時候我不懂事，也沒好好珍惜，後來她媽死了，我就把她接到了身邊，但是她很恨我，所以，我就認了她當我的乾女兒。可是，我對她一直都很好的。」
張頂順說完，還不忘強調一句。
可是她不知道，他所說的好，不過是如同垂憐乞丐一樣，給了小麗一點生存下來的物質基礎罷了。
他說完，看向汪子琪，「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就這麼回事，其他的沒有了。小麗要是因為知道了這個所以恨我，那我也沒辦法。有些事情，改變不了。」
他還說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話，我可真是氣啊。
但，這個時候輪不到我來發泄，汪子琪的眉頭依舊沒有疏散開來，他背著手在房間里踱步，一直在張頂順的面前走來走去，我相信，那種焦灼不安的心情，一定會被汪子琪激發。
終於，張頂順的淡定被打破了，「汪局，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該交代的，我也都交代了。我去見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