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1章 是他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陶欣的病房裡退出來的,我靠在牆邊,大口大口的喘氣。
之前不是沒有人提及過我當小姐的事情,但我從未有這樣的反應,今天,陶欣說出這番話,我竟然羞愧的無地自容。
我一直站在門外,覺得自己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陶欣的聲音,一次次的在我腦子裡迴響,怎麼都揮之不去。
「戀戀,你怎麼呢?」
齊學東出現,伸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想,那個時候的我,一定看上去狼狽極了吧。我抬起眼瞼看了齊學東一眼,搖了搖頭,「我沒事。」
我嘴上說著沒事,但是臉上的表情卻是泄露了心事,齊學東知道,我之所以這樣,肯定是和陶欣有關,只是我選擇了隱忍,沒有將實情說出來。
「你別太介懷,欣欣也是因為李嬸兒的事情才錯怪了你,她剛生完了孩子,等她好一點了,我會跟她好好解釋的。」
齊學東安慰著我說道,我只是木然的點頭,答應「好。」
「我有些累了,想要出去走走,一個人靜靜。」
我這麼說的時候,齊學東眼裡滿滿都是擔心,但是他知道,他拗不過我。
李嬸兒走了,雖然跟我沒有太直接的關係,我心裡放不下。齊學東明白我心底的壓力,他雖然擔心,卻只是看著我從他眼前走掉。
療養院的風景本來就好,我走出去,就在後院的長廊里坐下來,我撫摸著肚皮,眼淚就流了下來,原本以為,一切都安寧了下來,卻不想白芮會變得如此瘋狂。
李嬸兒的死,讓我心寒,更讓我覺得無奈,我感到深深的惋惜。我雙手環抱住肩膀,不停的哭泣著。
隔了一會兒,走廊前面傳來了腳步聲,我朝那裡望去,就見到姜叔帶著一個人朝這邊走來,我看不清那個人的長相,但是他的身影,卻是那麼熟悉……
他們穿過長廊,直接朝旁邊的醫院走去,我有幾分好奇,起身擦掉了臉上的淚水,便不由自主跟了過去。
他們走得很快,我沒有跟上他們的步伐,但我已經猜到,這個人肯定跟陶欣有關係。當我來到陶欣的病房前,就聽到了屋子裡傳來的嚎啕哭聲。
「媽媽沒了……」
陶欣正在放聲大哭,齊學東此時就站在門外,他沒有進屋,房間里的空間留給了陶欣夫婦。想來也覺得可惜,李嬸兒連這個未來女婿都沒有見過。
「老婆,以後你還有我,沒事的……」
陶欣的丈夫開了口,我突然覺得那個聲音熟悉極了。
這樣的場合,我不敢湊熱鬧的,但是,我還是沒忍住心中的好奇,我猛地推開了那扇門,就出現在陶欣和丈夫的面前。
那男人摟著陶欣,她哭的十分的傷心,見到我,臉色立刻就變了,「邱戀,你到底想要怎樣?」
她沖我吼道,可是,我的目光卻是一直盯著那個男人。
「豹子,竟然是你?」
我真的不會想到,豹子口口聲聲寵溺的那個女人,竟然會是陶欣。
而他一定不會想到,李嬸兒就是陶欣的母親吧?
上天真是會開玩笑,鬧出這麼大的烏龍。
齊學東站在門口,似乎明白了什麼,他壓抑著怒火,豹子一時間也慌了,陶欣一把拽住他,「邱戀,亂叫什麼呢?他不是什麼豹子,他是我丈夫周成昆。」
「昆哥,你別理她,就是她害了咱媽,還差一點讓咱們的兒子也遇險了。」
我斷然不會想到,他還有另外一個名字。我怒目瞪著豹子,齊學東一把拉住我,「戀戀,我們先出去一會兒吧。」
他拉著我,強行拉著我將我從房間裡帶了出去,我大口大口的喘氣,「齊先生,就是他,是他害死了李嬸兒。」
我的眼淚再次泛了起來,我只是沒想到,他竟然還是陶欣的丈夫。如果李嬸兒泉下有知,自己死在還沒有謀面的女婿手裡,她到底會怎樣想?
齊學東也嘆了口氣,「我已經知道了,現在不要說出來,你放心,我不會繞過他的。但現在,我們還不能讓陶欣知道。」
我只能點頭,陶欣失去了母親,剛剛還生了孩子,如果讓她馬上失去丈夫,我想她肯定是接受不來這個事實的。
只是,豹子並沒有想到,是他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岳母。
齊學東安排了人手,時時刻刻盯著豹子,他在病房裡陪同著陶欣,沒有一個人跟他提及李嬸兒的事情。
三天後,李嬸兒的遺體火化,這件事情是齊學東一手操辦的,陶欣因為還在坐月子,便沒有跟著一起去。
說實話,看到豹子安然無恙,我心底真的是氣大啊,捧著李嬸兒骨灰回來的路上,我忍不住爆發了。
我說,「齊先生,我們到底要忍受到什麼時候?豹子明明就是殺害李嬸兒的兇手,難道,為了怕陶欣傷心,我們就應該看著陶欣跟一個殺母仇人生活在一起嗎?」
我替李嬸兒不值,也替陶欣不值。
死者需要安息,生者需要知道真相。
齊學東長長的嘆了口氣,「放心吧,法網恢恢,疏而不漏,豹子會得到相應的報應的。」
我們都這樣寄託著,陶欣在療養院呆了十天,便嚷著要離開。無論齊學東如何挽留,她都不肯了。
「齊叔叔,我又不是小孩子,我現在都是當***人了,我媽去世的事情都是您幫忙操辦的,我還要麻煩您,就過意不去了。昆哥說了,我回去他伺候我。」
她一臉的甜蜜,我看得出來,豹子很在乎她。只是這份在乎,只能是一時的了。
齊學東沒有答應,「欣欣,你媽媽臨終的時候已經交代過我了,必須要照顧好你。你不要任性,就在這裡好好獃著,孩子不滿月,齊叔叔是不允許你離開的。」
他用一副寵溺的口吻跟陶欣說道,陶欣祈求了半天,發現齊學東怎麼都不肯答應,她只好作罷。只是旁邊的豹子,早已經心不在焉了。
他躲閃著我的眼神,害怕與我有任何的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