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跟我商量
和豹子分開之後,我想著去找大衛,將這些東西給他看一下,打電話過去的時候,大衛說當時正在工地上,我就直接趕了過去。
然而,等我到的時候,沒有見到大衛,卻從工棚的窗口看到了白芮和曲秋平。原本想進去的,那時候我長了個心眼,藏在角落裡聽了一會兒。
白芮坐在椅子上,表情很是嚴肅,曲秋平坐在另外一張椅子上,一直把玩著手裡的筆,兩個人之間的這種沉默,確實讓人覺得不同尋常。
最後,是白芮先開的口,她看向曲秋平,「這件事情當初為什麼不跟我商量?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麼做很冒進?」白芮的話,我立刻就懂了,她指的是曲秋平叫板兒赫柄晟。
至少在我的記憶里,曲秋平雖然不喜歡赫柄晟,但是一直都還算是謙卑,但是新聞發布會上,他可是直接跟赫柄晟宣戰了。
不光是白芮,連我都覺得,這完全不像是曲秋平的做法。
曲秋平得意的笑了笑,他起身一隻手插在褲兜里朝窗口走來,我趕緊挪開了身子,躲過了他的視線。
「怎麼著?你心疼了?看到那個老東西氣的吹鬍子瞪眼睛,你心疼呢?」他說完這句話就朝白芮走去,一隻手搭在白芮的肩膀上。
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我多少猜到了一些,但是這抹肆無忌憚的,卻還是頭一次,白芮估計也是顧及到自己的形象,畢竟,在這樣的地方被外人看見了,惹得一些閑言碎語對她不好。
她伸手推開了曲秋平的手,「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你明知道你現在根本就沒有能力跟他斗,為什麼要這麼著急?」
白芮的話音剛落下,曲秋平的嗓音一下子提高了好幾個分貝,「我沒想跟他斗,我只想讓他死。他害死了我父母,還想要怎樣?讓我們曲家所有的人都給他當奴隸,他做夢去吧。」他的聲音裡帶著仇恨。
我當時有點懵,不知道曲秋平說出這番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我記得他的父母好像是因挽救赫亦銘的母親而死,怎麼就被他說成了謀殺?
白芮嘆了口氣,「就算是要報仇,也不急這一時啊。」
所以,我猜的沒錯。他們兩個人之間果真不只是男女之間的關係,還有更深的利益。如果說曲秋平是為了報仇,白芮是為了遏制赫亦銘,那麼他們的合作點到底在哪裡?
我此時,還有些想不通。
「我已經等不及了,悠悠已經做出了犧牲,我也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這話更是讓我聽的雲里霧裡的,這是第一次我從曲秋平口中聽到曲悠悠,這麼說來,曲悠悠昏迷不醒並不是意外?
我正偷聽的入神,突然一隻手拍在我的後背上,我嚇了一跳,慌忙扭頭朝後看去,見大衛一臉壞笑的站在那裡。
我趕緊弓著腰離開,大衛一直捂著嘴笑,「戀戀,你這是在乾地下工作嗎?偷聽別人說話是不好的。」
他沖我說道,我白了他一眼,這會兒還沒有緩過神兒來,我努了努嘴,「他們怎麼在這裡?是來找你嗎?」我問了一聲。
大衛依舊是聳了聳肩膀,「我辭職了,戀戀,我不想做這個項目了。」
他說出的這句話,更是讓我覺得震驚。我怎麼也不會想到,大衛會在這個時候撂挑子不幹了。我記得他剛來的時候,對這個項目特別的上心,一心想要做出一點成績來。
「怎麼就不能堅持一下呢?」我有些惋惜,大衛卻很是輕鬆的對我說道,「你說的對,做事情要講良心,我之前那麼做是不對的。平已經變了,他不再是我認識的那個朋友,所以,我決定離開他。」
他已經做了決定,作為朋友,我只能尊重,我指了指工棚的方向,「那你已經告訴他們了嗎?」
大衛點了點頭,「嗯,剛才已經說了,我把東西交接一下就走,好不容易回國一趟,我想出去走走。」
他說完長舒了一口氣,「你等我一下,我請你吃飯。」他說完,轉身就朝工棚跑了過去。
偷聽是一件不好的事情,但,我還是選擇了偷聽。大衛走進工棚的時候,白芮和曲秋平已經停止了爭論。
大衛將一疊東西交給曲秋平,曲秋平只是看了一眼,表情還是那麼的傲慢,「真的決定呢?」他態度輕蔑的問了一聲。
大衛點了點頭,「中國有句俗話,道不同不相為謀,我想我還是應該回到屬於我的地方去。」
曲秋平依舊發出一聲冷笑,「你會後悔的。」他伸出一個手指指向大衛,「你一定會為你今天的愚蠢行為後悔終生,你知不知道,只要做好了這個項目,你就將是中國最優秀的工程師?」
大衛只是聳了聳肩膀,對於曲秋平這樣傲慢的態度,他似乎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上,「我想做良心工程。做一個有良心的人。」
他說完,正準備走,白芮起身叫住了他,「大衛先生,我懇請您留下來,您有什麼條件,可是儘管提,這個工程現在需要你。」
白芮比曲秋平懂得屈伸,她看向大衛,是一副真正的惜才的樣子,面對一個優雅女人的邀請,大衛有一點點猶豫。
他叉著腰,穿著那身格子布襯衣,伸出舌頭微微舔了舔發乾的嘴唇,「我……我會考慮的,不過現在,我要去吃飯了。」
說到吃飯這件事情,他似乎很高興,臉上頃刻間露出燦爛的笑容來,「謝謝你赫太太,感謝您的挽留。」
大衛從工棚里走了出來,腳步輕快,他再次衝到我的身邊,我看到他那張陽光的臉上滿是燦爛的笑容。
「戀戀,我好餓,感覺能夠吃掉一隻大象。」他不工作的時候,整個人都非常的幽默。我說我帶他去宣城的夜市逛逛,他的興趣一下子就來了。
那一天,是大衛最開心的一天。他在夜市裡吃了不少東西,給我憧憬著他的中國之行。從他的身上,我似乎看到了某種張揚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