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冤死
我當時嚇了一跳,來不及拉住春姐的母親,那一撞,赫亦銘險些摔倒在地。
「伯父,伯母,這事兒咱別衝動,有話好商量。」徐梅上前拉住春姐的父母,但老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不停哭訴。
現場有點混亂,甚至有好事者不停的拍照拍視頻。在那會兒我原本應該阻止的,可是,我竟然沒有想那麼多,以至於後來發生了那些事情的時候,我才追悔莫及。
「怎麼回事?」現場亂糟糟一團的時候,白芮出現了。
她一身優雅的米色套裙,精緻的妝容讓人看不出她心中所想,她朝這邊款款走來,所有人自覺地讓出一條道來。
「赫太太早!」那些人彬彬有禮的跟白芮打招呼,白芮一臉嚴肅的朝赫亦銘走來,春姐的父母也都看向了白芮。
「亦銘,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話?知不知道你現在代表的是公司?」白芮當著眾人的面,教訓著赫亦銘。
我見赫亦銘的頭扭向了別處,白芮轉頭看向春姐的父母,「你們是張春的父母對吧?發生這樣的事情很抱歉,我是白芮。方便的話,請你們到公司坐一坐,有什麼事情,我們好好談。」
春姐的父母對望了一眼,她的母親擦掉了臉上的眼淚,拽著春姐的父親就朝里走,「我們不為別的,就要討個公道。」
白芮走到赫亦銘的身前,目光凜冽,「走吧,還愣著做什麼?非要把臉丟盡才甘心嗎?」我從未見過白芮這樣跟赫亦銘說話。
赫亦銘的拳頭攥得緊緊的,春姐的父母在離開之前,狠狠地瞪著赫亦銘,「我女兒現在死了,她死的無辜,我是絕對不會繞過你的。」
我不知道為什麼,這幫人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赫亦銘的身上,徐梅攙扶著春姐的母親跟著白芮走了進去。
身邊的人,漸漸的都散了,只有赫亦銘還立在那裡,他的臉陰沉一片,眼眸也是深邃一片,我有些心疼,上前拽了拽他的袖子。
「走吧,大家都走了。」他白了我一眼,冷笑一聲,「你也跟他們一樣,是不是?覺得這件事情是我錯了?」
他有時候真是不可理喻,現在沒有誰說這件事情是他錯了。我沉住氣,壓低了聲音說道,「赫亦銘,現在不是來討論誰對誰錯的時候,人都已經死了,該是商討一下如何解決這件事情了。」
赫亦銘掉頭就走,丟下我不管不顧。
他當時的執拗,我完全沒有懂。
這一天,赫亦銘沒有待在赫氏集團,我本來想跟著徐梅一起去看看春姐的父母,但那天,我不知道白芮跟春姐的父母都說了些什麼,這件事情好像暫時就那麼定了。
她的父母同意喪葬事宜,還接受了白芮提出的賠償。好像,一切都已經水到渠成解決了。
可是,就在春姐父母離開宣城的那一晚,春姐的母親從赫氏集團大樓再次跳了下來,她身上揣著學書,字字句句都是譴責赫亦銘。
我可真是震驚啊,想不到原本只是一個很簡單的事情,到最後卻釀成這麼大的悲劇。春姐的父親,一下子失去了兩個親人,年近六旬的老人,坐在地上嗚咽的哭著,誰看了都覺得心碎。
這一次,媒體沒有放過赫亦銘。
他成了眾矢之的,什麼冷血,什麼無情,什麼卑鄙無恥,都成了他的標籤。赫氏集團大樓前,每天都被各種人士圍攻堵截著,他們都要找出赫亦銘這個人,要他償還春姐母女的性命。
徐梅靠在陽台上抽煙,一根接一根的抽,不用去白金翰宮上班了,她的時間就多了起來,除了照顧林楠,就是一個人坐在陽台上,看著遠方,不停的抽煙。
「戀戀,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徐梅長長的吐了一口煙問我,我們都很茫然,生命在我們看來,突然就變得那麼的輕賤。
春姐一家代表了最無助的勞動人民,赫亦銘在其他人眼裡,就幻化成了資本家的角色。這位資本家,不僅榨取了勞動人民的心血,他還逼著一對母女跳了樓。
「本來沒多大事兒,現在鬧出兩條人命來。你說春姐和她母親到底是怎麼想的?赫氏已經賠了不少錢了,按道理說,他們當初既然接受了賠償,就不會鬧出這麼多事兒來。」
徐梅搖著頭說道,我突然想起了什麼。
「梅姐,春姐的父親還在吧?我們去瞧瞧他,他現在一個人心裡肯定不舒服,萬一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那豈不是要出亂子呢?」
我這麼一說,徐梅立刻摁滅了煙,「對對對,你提醒的對,這一家子腦袋都有點沖,咱們還是趕緊過去陪著,萬一她爸爸也跳了樓,那咱們也得牽連進去。」
徐梅急匆匆的套上衣服,跟著我就走。
我們去梅姐父親的住處時,老人一直在哭泣,桌上是春姐母女的骨灰,他本來到這裡是接女兒回家的,去不想連老婆子也一併了。
「伯父,您別太傷心,遇到這樣的事情,我們也都過意不去。您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您要是遇到點啥事兒,我們可就說不清了。」
徐梅不停的安慰著春姐的父親,老爺子抽抽搭搭的哭了半天,還是義憤填膺,「是我沒用,害了她們娘倆,我就算是還有一口氣,一定不會放過赫亦銘。」
春姐的父親咬牙切齒的罵著赫亦銘,我當時真的有些納悶,他只見過赫亦銘一次,為什麼對赫亦銘有如此大的仇恨?
「伯父,我想問問您,您當時跟伯母,是怎麼找到那個公司的?」
我腦子裡一直存有疑問,春姐的父母從來都沒有來到宣城,可是大清早,他們就出現在赫氏集團。何況,前一晚我和徐梅並沒有告訴他們,春姐的死,跟赫氏有關。
春姐的父親擦了擦眼淚,顫顫巍巍的從兜里掏出一封信遞給我們,「我們也不知道,是有人半夜裡給我們塞了這封信,我們才知道春是冤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