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莫名一巴掌
佳佳和瑤瑤跟著老張出台了，我從包房裡出去，齊先生塞給我的小費厚厚一沓，比任何一個客人都要多。
他和來這兒的每一個客人都不一樣，不會對小姐動手動腳，更不會對她們有其他的要求，至少我親口從他口中聽到，小姐也是人這句話。
對於一個懂得尊重小姐的客人，我心裡是感激的。
齊先生給我的那疊小費里，還塞著一張紙條，沒有寫別的，只是寫了一個地址：君瀾咖啡。
我有些不懂，因為沒有約定的時間，只有一個地址。而且這個地址寫的也很匆忙。
君瀾咖啡離這裡不遠，穿過兩條街就到了。我和孟姐去過一次，那裡的咖啡著實很好喝。
但我沒有立即赴約。
第二天下午，我才去。
午後的君瀾咖啡館，氣氛很是迷離。窗外陽光很不錯，我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點了一杯咖啡，即便那苦澀的味道讓我很是排斥。
這是一場沒有約定的等待，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齊先生是否會出現在這裡。
但我心裡，卻有那麼一絲期待。
我低頭玩手機的時候，他在我對面落座。我很是驚訝，他什麼時候進來的，我完全不得而知。
「你……」我有些結巴，臉也有些紅。
「我叫齊學東，你呢？」
這是我和他第一次單獨說話，他的聲音很好聽，人也溫和，看上去比昨晚要俊朗一些。四十多歲的男人還能有這幅身板和氣質，看來保養的很是不錯。
「邱戀。」
他抿嘴淡淡的笑了笑，打了個響指，立刻就有侍者端著咖啡給他送過來。我認出來了，他點的是一杯拿鐵，而我的是卡布奇諾。
「你是這裡的熟客？」我好奇的問了一句。
他還是淡淡的一笑，「你很聰明。」
我知道他話不多，但沒想到他的話會少到這種程度。
又過了一會兒，侍者端著一盤點心送過來。
「你點的？」我脫口而出，問出口又覺得自己有些失態。
他搖了搖頭，「沒有。」
君瀾咖啡的消費可不是一般的高，剛才點這杯卡布奇諾的時候，我就看到了價位，足足三位數，一杯咖啡三位數，我還是會很心疼的。
「吃吧，這裡的點心不錯。」齊學東的心情似乎很好，可我覺得他好像是蒙著一層霧一樣的一個人，總是讓人看不透，於是就找不到安全感。
我沒有吃，他自己吃了一點，小口的喝咖啡，很享受的樣子。
「拜託，這裡的東西很貴的，我知道你請得起，可是……」
我的話沒說完，齊學東就打斷了我，他還是淡淡的笑，「這不是我請的。」
我不知道怎麼的，在他面前總是有些緊張，「我兜里可沒錢……」我小聲的嘀咕了一句，每個月兩萬塊錢的高利貸，那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不花錢，老闆送的。」齊學東示意我吃一塊點心，我拿了一塊塞進嘴裡，味道果然不同凡響。
「這裡的老闆真好，你跟他很熟？」
齊學東並沒有回答，依舊是喝著咖啡，保持著淡淡的笑。
我便不再多問。
但很快，我就知道了答案。
過了一會兒，有熟客進來跟齊學東打招呼，原來，他就是這家咖啡館的老闆。
我這才明白，他為什麼只寫了一個地址沒有寫時間。這原本就是他的地盤，他一直都在這裡。
知道真相的我，就有些戰戰兢兢了。
「有沒有想過要離開那裡？」許久之後，齊學東再次開口了。
他的語氣一直很平和，沒有架子，沒有壓力。
我搖了搖頭，又嘆了口氣，告訴他我欠了高利貸，債務沒還清之前，我是不會離開的。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對齊學東講這些。
他很耐心的聽我講，不插嘴，也不表態，態度始終都是淡淡的。末了，我說完了，他放下咖啡杯，眼睛看著我。
「如果沒有那些高利貸，你還會選擇留在那裡嗎？」
他問這話的時候，我真的很想告訴他，沒有高利貸之前，我的未來應該是五彩斑斕的。我會上一個不錯的大學，畢業後會和孟姐一起去美國，我們會在那個美麗的國度，過上正常人的生活。我不會遇到赫亦銘，不會被老張欺負，我們不用害怕被人踐踏身體又失去尊嚴。
這一次，我沒有回答，只是露出無奈的一笑。
他不再多問，我們就像是兩個熟識的朋友一樣，那一刻我也忘了自己竟然是個小姐。
他偶爾會問我一些白金翰宮的事情，聽我講到有趣的事情時也跟著一起哈哈大笑。
這是第一次，我在一個異性的男人面前，如此的放鬆。他像父親，又像兄長，更像朋友。
我們聊了很久，我覺得很開心。看得出來，他的心情也不錯。
天色暗下來的時候，我要去上班了。起身離開，他送我到門外。
「以後沒事的時候，可以來這裡找我。我很樂意和你聊天。」
齊學東的話，讓我很溫暖，我點了點頭，覺得這抹暖意滲透進了心裡。
我轉身走的時候，他的聲音鑽進我的耳朵里，「如果你願意，我隨時可以幫你離開那裡。」
可是，我自己的路，只能靠自己走下去。
所以，他的話，我沒有當真。
我剛走了幾步，身後突然來了一股力量，一把拽住我的頭髮，我一個踉蹌，差一點跌倒在地。
猛一回頭，我就看到了赫亦銘。
他鐵青著一張臉，滿是怒火。一把鉗住我的脖子，狠狠地瞪著我。
我還沒有從剛才的喜悅中脫離出來，被他這樣惡狠狠的瞪著，我沒有絲毫的畏懼。
他猛地附身，狠狠地咬住我的唇舌，不是親，而是咬，直到血腥味瀰漫在唇舌之間，他這才鬆口。
黃毛和另外幾個兄弟都站在弄堂口，算是堵住外人進來的通道。我一把推開赫亦銘，這個瘋子一樣的男人，讓我覺得厭惡。
「你和他上了是不是？感覺很不錯吧？想不到你還有這個閒情逸緻，你他媽別忘了，你只是只雞，被男人上的雞！」
赫亦銘大聲的叫囂著，額頭上的青筋暴露起來。他瞧不起我，我知道。可我不明白，他既然瞧不起我，幹嘛還要死纏著我？
「我是雞怎麼啦？我是雞關你什麼事？」被壓迫久了，就一定會存在反抗，尤其是齊學東那句「小姐也是人」一直在我的腦子裡迴旋，我沒有示弱，而是沖赫亦銘頂了嘴。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就落在了我的臉上。
赫亦銘怒氣衝天，「你他媽就是個賤人！」他罵個不停，又狠狠地推搡了我一把，憤然轉身就走了。
我摸了被打疼的臉往白金翰宮走，黃毛的聲音傳進我的耳朵里，「赫少在乎你，你也得自己識抬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