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1章 我自己可以
「安然……」
「歐陽,你知道嗎?這段時間我真的很累,經過我努力的告訴你,我會相信四哥,我相信我跟他之間的感情,我相信這一切都只是個誤會,但是即便有這樣的心態,我也還是覺得太累了,我不知道該怎麼應付這一切,也不知道怎麼面對喜怒無常的四哥,我努力的想要解決問題,可他卻在不停的製造問題,有時候我真的不知道我們兩個人之間的問題到底出在哪裡?為什麼莫名其妙的吵架理由,真的讓我搞不懂……」
歐陽菲菲抿了抿唇,不知道從剛剛開始,安然的情緒就一直很糟糕,只是他向來喜歡藏著自己的情緒,努力的做出一副平常的樣子。
都怪自己,好端端的提到了離婚的話題,也讓人情緒這麼糟糕,到底該怎麼安慰她才好呢?
「我知道這段時間以來你過得很辛苦,可是事情應該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糟糕,至少,雷子琛一直沒有把你從他的身邊趕走,也沒有離開你,你們生活在一起,一切都還有機會,而且他要是真的像說的那樣恨你入骨的話,一定會不擇手段的對付你的,但他沒有那麼做,這也是為什麼,一直以來我看見他那樣對你,也沒有勸你離開他的原因,我相信你們兩個人有感情,我相信這次的事情可能真的只是一個誤……」
歐陽菲菲說到這裡的時候,聲音突然間戛然而止,因為樓上突然傳來一聲聲響,雖然不大,但是卻非常的清晰,歐陽菲菲和安然兩個人聽得清清楚楚,一時間有些面面相覷。
「這裡難道還有其他人嗎?」安然皺的眉頭問道。
歐陽菲菲也保持同樣的姿勢,疑惑的皺著眉,不由得搖頭道,「不應該啊,這裡應該沒有其他人才對,雖然大傢伙都有這裡的鑰匙,但今天這個場合,我們家的人都在,應該沒有人會過來排隊,畢竟大家都知道,這房子之前是我媽買的,一般我會來的時候,他們都會避開的!」
「可是樓上的聲音聽的很真切。」安然回頭看了一眼那邊的樓梯。
「別管了,直接上去看看就知道了,是人是鬼,或者是什麼其他的東西!」歐陽菲菲說著已經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安然趕緊跟上,兩個人一起上了樓。
國會中心這樣的地方,近來小偷的可能性應該是不大的,光是門口那一道關卡,很多人都沒有資格進來,最大的可能性應該是歐陽家的人在這邊,可是歐陽菲菲說的也有道理,今天這個場合之下,應該沒有什麼時候過來,畢竟這個房子多多少少有幾分尷尬,而且當時在宴會廳里的時候,安然是親眼看見了歐陽詢身邊站的那個光彩照人的女人的,但當時他還真不知道,那並不是歐陽菲菲的母親,如今知道了,別覺得這房子在這裡越發的尷尬,如果他是歐陽家的人,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過來。
他們兩個人一路往樓梯口走去,但是剛剛走了幾節台階,步伐就頓在了那裡,因為樓上的人,已經從上面下來了。
這個屋子裡不僅有人,而且還有兩個。
安然目瞪口呆的仰頭望著雷子琛,臉上一片慘白。
一旁的歐陽菲菲臉色也沒有好到哪裡去,但他是非常的氣憤。
因為雷子琛的懷裡還抱著一個女人。
不過歐陽菲菲不認識這個女人,安然確認的很清楚——
章沐白。
他才見過的章沐白,才知道死而復生的!章沐白,這會兒就在雷子琛的懷裡,被他打橫抱著,兩個人是親密的姿態。
雷子琛似乎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碰見安然,眉頭一時間蹙了起來,抱著章沐白的手不由得緊了緊!
但這只是微小的一瞬間的動作,雷子琛很快反應過來,腳下的步伐不停,直接越過安然,他們下樓。
擦肩而過的那個瞬間,安然實在沒有忍住,伸手輕輕的抓住了雷子琛的衣角。
「四哥。」
雷子琛並沒有看他,眼睛看著前方,面無表情的樣子,「下樓再說吧。」
其實安然並沒有用什麼力氣,雷子琛根本不用大力的掙脫,只是下了一節台階,安然的手自己就鬆了下去。
這一刻,他突然慶幸自己今天是跟歐陽菲菲在一起,而不是跟奧迪在一塊,假如身邊的好朋友換成奧迪的話,此時應該不知道是怎樣混亂的場面了,好在歐陽菲菲沉得住氣,而自己,又一向懦弱……
不過沉得住氣歸沉得住氣,這並不代表歐陽菲菲不生氣,雷子琛下樓之後,歐陽菲菲很快拽著安然的手,拉著她一起下樓,一路上步伐飛快,安然腳步踉蹌,幾次都差點跌倒。
雷子琛下樓之後,將章沐白放在了沙發上,而自己坐到了一旁的位置,這個時候,安然才想起來,章沐白的腿不太方便,之前在衛生間相遇的時候,他還舉著拐杖來著。
所以四哥剛剛會抱章沐白,是因為這一點嘛?
安然的心裡很亂,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面對這樣的情況,只是本能地在心裡給四哥找著借口和理由。
「雷先生,你不覺得你現在應該好好解釋一下,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嗎?」
歐陽菲菲的語氣可以說是非常的糟糕了,雖然她比奧迪沉穩了些,但是同樣對此憤憤不已,這種事情其實當事人的心裡最難受,但是當事人卻不一定有激烈的反應,因為他們彼此有複雜的感情糾纏,可是對於旁觀者來說,此時就是一個有家室的男人在外頭亂搞抱著別的女人的時候被自家太太親眼瞧見,典型一場捉姦的大戲!
雷子琛沉著臉色,薄唇微微抿著,絲毫沒有要解釋的意思,這樣的反應弄得歐陽菲菲越發的生氣,正要再度開口,安然卻輕輕的拉住了她的手腕。
「歐陽。」
歐陽菲菲聞言回頭,看著臉色發白的安然,她用眼神詢問她想幹嘛。
安然卻只是微微搖頭,然後便抬頭看向那邊的雷子琛,「四哥,你什麼時候知道她還活著的?」
安然的聲音剛落,那邊的雷子琛突然蹙起了眉頭,眼神也凌厲了幾分,「怎麼?她活著你很意外?」
「子琛……」
這一聲是章沐白喊得,有些微微焦急和勸阻的意味在裡頭,那樣的語氣讓安然不由得眉頭緊蹙。
「章沐白!這是我和我老公之間的事情!」
她幾乎是低吼著說出這句話,胸口微微起伏,宣告著她此時的情緒並不穩定。
「呵!你又何必擔心她?她這種人,是不可能理解別人的容忍的,你的容忍,對她來說只不過是得寸進尺的理由!如笙。」
「如笙?」
如笙,蘇如笙?
她怎麼會是蘇如笙!
她明明就是章沐白,四哥難道忘了嗎?
蘇如笙聽了雷子琛的話,不由低下頭去,一臉委屈的模樣,看的安然越發的激動起來。
「她是誰你不知道嗎?雷子琛,她曾經做過什麼樣的事情你都忘了嗎!你怎麼能……怎麼能繼續對她這樣子?你叫她如笙,她是什麼如笙,她哪是什麼蘇如笙,她是章沐白!」
「我當然知道她是章沐白。」雷子琛接了話,一臉坦然的表情讓安然一時間愣在了原地。
她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她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該怎麼辦,她甚至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
跳下大海的章沐白死而復生,她重新來到他們的生活當中,還出現在四哥的身邊,關鍵她竟然就是這些天以來自己耿耿於懷的蘇如笙!
「四哥,你怎麼對我我都能夠忍受,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你要我怎麼面對,要我怎麼忍受?她是章沐白,她當初差點害的我們一家人離散,差點害的你我喪命,這些事情你都忘了?你怎麼還能這麼坦然的站在她的身邊?」
安然整個人都在發抖,一旁的歐陽菲菲傻眼的看著她,完全不明白現在是什麼情況,原本以為不過是一場「誤會的姦情」,誰想到這個女人還跟他們之間有這樣的淵源?
眼下她是沒法插上話了,只能茫然的在一旁小心的護著安然,怕她會突然倒下去或者是衝上去把那個女人給丟出去。
雷子琛並沒有被安然的情緒所影響,他依舊冷著臉,而且看著安然的眼神越發的冷漠了,「安然,有時候我真的很佩服你,別人都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但是你就算是所有的事實都已經擺在眼前了,你也不會有任何悔改的意思是不是?」
「我要悔改什麼?我到底做錯什麼了?」安然吼了起來,她所有的好脾氣所有的耐心在知道章沐白就是蘇如笙的這一刻已經徹底的煙消雲散了,「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我真的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好,但是你連章沐白都可以原諒,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你跟如笙不一樣,安然。」雷子琛的一句話,像是尖銳的刀子一樣劃破了安然的血肉,熱辣的疼讓她幾乎沒法開口說話,蒼白的唇顫抖了半天,才開口問道。
「我是和她不一樣,所以你才是我的丈夫,四哥,你還是我的四哥嗎?」
安然覺得,面前的這個人雖然頂著跟四個一樣的臉,但是他真的一點都不像她的四哥了。
如果是四哥的話,又怎麼會這麼對她?
如果是四哥的話,怎麼會繼續跟章沐白在一塊兒?
過去的那些事情,他難道都忘了?
「我一直都是我,只是你,卻不是我認識的你,安然,今天這種場合,別把事情弄得太難堪。」
雷子琛說著走到那邊講拐杖拿過來遞給蘇如笙,「如笙,我們走吧。」
蘇如笙點點頭,伸手接過拐杖,跟著雷子琛一起往外頭走去。
「安然……你就這麼讓他們走了?」歐陽菲菲皺著眉頭問道。
安然收斂起臉上的所有情緒,眼底恢復了一片冷漠,「讓他們走!」
雷子琛的步伐在聽見這句話的時候微微頓了頓,但是只不過是短短的一瞬,很快他又恢復了步伐。
聽見大門打開又合上的聲音,安然閉上眼睛,一滴淚從眼角滑落下來。
「安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個女人是誰?」
等他們走了,歐陽菲菲終於忍不住問道。
可安然卻只是搖頭,「歐陽,我現在真的什麼都不想說,我想回家了……」
歐陽菲菲看著她那副樣子,最終只能嘆著氣點頭,「恩,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別逞能了好嗎?我可不想明天早上在報紙上看到你出事的消息!」
她瞪了她一眼,隨即不由分手的拉著她的手往外走走去。
……
兩個人走到前面的禮堂,正好看到雷子琛和蘇如笙走進去,安然停下了步伐,「直接走吧,我不想進去了。」
「可是你的衣服還在裡頭呢!」歐陽菲菲說道。
「我待會兒跟李平說一聲讓他幫我拿回去就行了,太累了,一刻都不想進去應付了。」
她半點不想說謊的樣子,微微有些發白的臉色確實寫滿了疲憊,看的歐陽菲菲有些心疼,「好,那你在這裡等我一會兒,我去給你拿衣服,太冷了,你待會兒還要坐船回家,穿這麼多是不行的,而且我也要回去交代一下,幾分鐘,很快出來,你就等在這裡,哪都不要去。」
安然點了點頭,頹然又安靜的模樣叫人越發的心疼。
歐陽菲菲皺了皺眉頭,轉身朝著禮堂走去。
安然原本站在門口的位置,但是來來往往的總有人進出,她穿著單薄的禮服臉色糟糕的站在這裡,實在是有些查眨眼,於是便往那邊的停車場走了走,她給歐陽菲菲發了一條簡訊,說在她車子邊上等她。
歐陽的車她是認識的,很快便在一眾豪車之間找到了,但是她沒有車鑰匙,沒法坐在車裡頭等,只能站在外頭的寒風當中,但是好在這裡沒有其他的人,少了尷尬安然覺得輕鬆得多。
歐陽凌被父親壓著在大廳裡頭周旋了好久,早就已經厭倦了,好不容易接著尿遁出來,本想在車裡休息一會兒就離開,卻沒想到旁邊突然走過來一個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