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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1章 你要怎樣才能放過我

  這個發現更加印證了她之前的猜測。


  他去了哪裡?

  她無端地感到擔心,他身上還有傷。


  也許,這正是她今晚不想去江敏那裡的原因,也就是江程銘口中所說的「自有她的理由」。


  也許,這正是她今晚不想去江敏那裡的原因,也就是江程銘口中所說的「自有她的理由」。


  她所謂的理由,不過是放心不下陸岸琰罷了。


  她暗自嘲笑自己的不爭氣。


  她一邊想著,一邊俯身從鞋櫃里拿了拖鞋換好,轉身朝著樓上走去。


  身上的傷還在隱隱作痛,使得她上樓的步伐有些緩慢,她隨手撩了撩袖子,手臂上大片的淤青顯露出來,隨即,酒店洗手間里的那一幕再次如放映般在她腦海中浮現,眉頭不自覺地擰緊,她長到快三十歲了,還從來沒有這般被人羞辱過。


  陸岸琰啊陸岸琰,你怎麼就這麼混呢?


  她一步一步上了樓梯,在經過陸岸琰的房間時,她情不自禁地停下了腳步,雖然知道他在的可能性不大,可還是鬼使神差地朝著裡面瞟了一眼。


  出乎意料的,他的卧室門竟然是虛掩著的。


  她心中一動,難道,他已經回來了?

  她在心裡強烈地提醒著自己,應該頭也不回地回到自己的卧室去睡覺。


  可最後,她終究還是戰勝不了自己潛意識裡的那個真實想法,她就是這麼沒出息,怎麼辦呢?


  她推開房門,探頭悄悄掃了一眼床的方向,陸岸琰果然已經在那裡了,他合衣躺在床上,而床邊是他沒來得及換下的皮鞋。


  因是背對著她,陸蓉顏無從判斷他是否清醒,更無從知曉他的傷口有沒有經過處理,而這第二點,正是她眼下最關心的。


  猶豫了片刻,她抬步走了進去,因怕驚動到他,她的腳步很輕,慢慢地靠近床邊,耳邊傳來他還算均勻的呼吸聲。


  他應該是睡了。


  這個認知讓她鬆了一口氣,這個時候,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


  慢慢走到床邊,探身向他看了一眼,他閉著眼睛安靜地躺在那裡,臉上的淤青很明顯地映入眼帘,如果不處理,明天說不定會腫起來。


  莫名地,她開始在心裡暗暗責怪江程銘下手太重了些。


  隨即她又苦笑,在這之前怎麼就沒有發現自己這麼不識好歹呢?

  她的目光又落到他的手上,手背上的傷口上還殘留著整片未乾的血跡,好在那些玻璃渣子已經被他取了出來,只是,看著那皮開肉綻的模樣,陸蓉顏當真不敢想,他剛剛到底是怎麼把玻璃渣子強行取出來的。


  她快步回到自己的的卧室,從床頭櫃的抽屜里取了消毒藥品和包紮用的紗布等用具出來,又從冰箱里取了冰袋再次來到他的房間。


  在他的床邊坐下來,她拿藥棉沾了碘伏,小心地幫他擦拭著傷口,雖然她的動作極盡輕柔,可還是不可避免的驚醒了他。


  陸岸琰撐了撐眼皮,緩緩睜開了眼來。他的神情微有些沒睡醒的茫然,眼晴里還帶著血絲。


  短暫的意識復甦,在見到對面的陸蓉顏后,他面色一冷,把自己的手從她的手中毫不領情的收了回來。


  「出去!」


  他冷冷看著她,語氣里明顯有股子憤怒傾瀉出來。


  其實陸蓉顏心裡也窩著火,但此刻卻並不想跟他計較,忽略掉他的敵意,她平靜地拿藥棉沾了消毒水,自顧自地為他擦著手上尚未乾掉的血跡。


  「我的話你沒聽到?」他冷著臉,目光如冰。


  「聽到了,但不想照做。」她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淡然地說。


  陸岸琰坐了起來,再次將她的手揮了去,一伸手,她擱在旁邊的包紮用具被一下子掃到地上,消毒水灑地得到處都是。


  「滾!沒誰稀罕你的照顧!」他抬高了聲音,語氣凌厲。


  看著滿地的狼藉,陸蓉顏心裡也有些窩火了。


  今兒受傷的人,不只有他,自己的傷呢?從身到心,全都是跟前這個男人賦予給自己的!可她說什麼呢?憑什麼現在自己還要在這看他的臉色?她從來都沒欠他什麼,更沒做過半點對不起他的事情!既然他如此不稀得自己管他,那她又何必作踐自己?果然是腦子進水了!

  陸蓉顏蹲下身子,忍著身上的疼痛,一一把地上的東西撿了起來,扔進了藥箱里,而後,沒再多看一眼,漠然轉身,就出了陸岸琰的房間去。


  陸岸琰愣了好半刻,回神過來,氣得眉頭都豎了起來。


  這女人,讓她走,她還真就走了!


  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聽話了?

  陸蓉顏回到自己房間,徑直進了洗手間,她掬了把水,撲在自己的臉上,強逼著自己不去想陸岸琰身上的那些傷,可偏偏,越是不念,他手上那皮開肉綻的模樣,就越是直往她腦子裡涌。


  最後,她到底沒忍住。


  抓過毛巾架上的毛巾,胡亂的把臉上的水漬抹乾,扔開去,「陸岸琰,我一定是上輩子刨了你家的祖墳,這輩子才會讓你這麼折磨我!」


  她氣恨的咬了咬牙,最後到底還是再次推開了他的房門,這一次,燈已經滅了,房間徹底暗了下來。


  借著月光,她看到陸岸琰正坐在床頭抽煙。


  濃濃的煙草味,讓她不由擰了擰眉心。


  這傢伙都傷成這樣了,居然還有心思抽煙?

  「還來做什麼?」


  陸蓉顏才一出現在門口,陸岸琰涼幽幽的聲音就在黑暗中毫無溫度的響了起來。


  陸蓉顏沒理會他,抬手開了壁燈,向著他的床邊走了過去,「你的傷口若是再不處理就會感染,還有你的臉上,明天說不定會腫得厲害,你自己不擔心被笑話也就罷了,但我還得顧及一下自己的面子!」


  「哼!」陸岸琰只是從鼻子間冷冷的發出一道氣音,倒也難得,沒再多說什麼。


  有了剛剛的前車之鑒,陸蓉顏沒有再將東西放到他的旁邊,而是放到了離他有段距離的茶几上,她熟練地擰掉瓶蓋,拿藥棉沾了酒精。


  陸岸琰則將身子懶懶的靠在床頭上,一言不發,就那麼冷眼瞧著她。


  手上的煙,已經滅了。


  見他像是不再排斥自己的樣子,陸蓉顏總算在心裡舒了一口氣,拿著東西走到他的旁邊坐下,握住他的大手,開始替他上藥。


  「要疼你就喊出來。」


  陸岸琰也不吱聲,只掀起眼皮,意味不明的掃了她一眼,神色仍舊淡漠著。


  陸蓉顏本也沒心情跟他聊天,他不說話,倒也正中了她的意。


  不過,這安靜的氣氛並沒有持續多久就被陸岸琰給打破了。


  「江程銘好像傷得不比我輕。」


  「……」


  所以,這傢伙是在她面前耀武揚威么?


  陸蓉顏還是不說話,只低頭專心替他上藥。


  「陸蓉顏,你耳聾了?」


  陸岸琰見她裝聾作啞,有些生氣了,他任性的把手從她的手中重新收了回來。


  陸蓉顏抬眸,有些無奈的看著他,「你希望我說什麼?」


  陸岸琰眉心一跳,「你不覺得你需要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解釋什麼?」


  「你和江程銘到底什麼關係?」


  「我說只是普通朋友,你會信么?」


  「普通朋友?」陸岸琰意味不明的咀嚼著這四個字,「那你倒說說看,什麼樣的普通朋友會讓你丟下你的丈夫,去陪他參加飯局!老婆,你這普通朋友,還真夠普通的啊!」


  陸岸琰話里嘲諷的意思,不言而喻。


  陸蓉顏再次把陸岸琰的手拿了過來,低頭替他上藥,「今兒的事情,本來就是個誤會。」


  她想了想,到底還是說了實話,「我是讓江程銘替我介紹一名靠譜的離婚律師……」


  陸蓉顏小手中的大手,似僵了一僵。


  陸蓉顏即使沒抬頭,也已經感覺到了頭頂那兩束朝她直直射過來的清冷目光。


  她假裝不知,只繼續道:「若知道他在宴請你的話,今兒這頓飯,我打死也不會去吃的!」


  「就那麼迫不及待的想跟我離婚?」


  陸蓉顏抬起頭來,一臉平靜的看著陸岸琰,半晌,點頭,「嗯,想離婚,想自由!尤其過了今天這一晚。」


  當陸岸琰把她撕碎的時候,就已經徹底把她的心也給踩碎了。


  她想離婚,時時刻刻都想!

  再不想過這種沒有感情的夫妻生活,更不想過這種行屍走肉的日子!

  陸岸琰忽而伸手,擰住了她的下巴,一把將她的臉攫了過去,眉心一跳,「如果我不呢?」


  陸蓉顏隱隱的嗅到了一絲風雨欲來的危險氣息。


  但如今好不容易已經把話挑明了,她又何必再怕?

  「如果你不願意簽字,我們就只好法庭上見了!我知道,打官司我贏的機會幾乎為零,但,只要有一絲希望,我都不會放棄的!」


  陸岸琰一絲冷笑,沖她呵出一口涼氣,「陸蓉顏,你跟了我這麼些年,應該早就清楚我的脾氣了!我陸岸琰向來吃軟不吃硬,如果你非要拿雞蛋碰我這塊石頭,那我可以好好教教你,什麼叫自不量力——滾!」


  陸岸琰甩開了陸蓉顏的臉。


  陸蓉顏沒動。


  她知道,陸岸琰有些事情,說到就能做到!


  尤其是拿石頭砸她這脆雞蛋的事兒。


  「你要怎樣才肯放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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