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我的生活重心全是你
「我現在已經好很多了，而且，我的情況已經在慢慢好轉了，是不是？再說了，李嫂會把我照顧得很周全的！還有我媽，還有護理，等等等，這麼多人都在照顧著我，難道你還怕他們照顧得不夠好嗎？小尾巴，你該去做屬於你的事情，而不應該這樣成天圍著我轉，明白嗎？還是說，你已經把自己的理想，全都拋諸腦後了？」
「我沒忘！但，你讓我沒心沒肺的去做自己的事，抱歉，我做不到！」鳶尾搖頭。
她的心，還沒有大到，自己的丈夫躺在病床上已經這副模樣了，而她，卻還能心無旁騖的去學習？
「對不起，我沒辦法做到！哪怕我在上課，我也根本沒心思學習，與其那樣，倒還不如乖乖的守在你的身邊，哪怕不能為你做什麼，可能夠讓我就那樣看著，也是最好的！」
顧謹言眸色重了重，把懷裡的她，圈進自己懷裡，更緊了些，他薄唇貼在鳶尾的耳畔間，勸她道：「小尾巴，你該有自己的生活重心，你明白嗎？你的生命里，除了我，你還該有其他的嚮往以及圈子。」
顧謹言這話一出，鳶尾瞬間就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
他在擔心，擔心他一走，她的生活重心就會徹底坍塌。
鳶尾的眼眶，不由一片浸濕，「可是，怎麼辦呢？打從我出生開始，一直到現在，我秦鳶尾的生活重心，從來就只有你，顧謹言！」
「小笨蛋！」顧謹言摟著鳶尾細腰的猿臂，越發用力了些分，彷彿是恨不能生生將懷裡的她，嵌入進自己身體中去一般。
老天爺，若是這一輩子我顧謹言註定沒有機會與這小丫頭相伴到老，那麼下一輩子，下一輩子，一定要！
…
在回家休息的第十天里，顧謹言的身體，再一次發生了可怕的排異現象，體內的五臟六腑開始水腫，而他開始周而復始，似是無止境一般的嘔吐著。
顧謹言再次被推送進了醫院的搶救室里去。
躺在病床上的時候，顧謹言已經徹底沒了生氣，甚至就連心跳頻率也幾乎趨於直線一般的平靜。
而鳶尾，到底是不堪負重，昏死了過去。
顧謹言每一次的病情轉變，反反覆復，對於她而言，都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折磨！讓她難受得幾近窒息。
醫生才一從搶救室里出來，顧母和顧父以及暮楚等等，都匆匆圍攏了過去，「醫生，情況怎麼樣了？」
醫生搖搖頭，嘆了口氣，「說實話，顧先生的情況，相當不理想，你們……多少要有些心理準備。」
「不！不會的！絕對不會的！」顧母一道歇斯底里的尖叫，下一瞬，只覺眼前一黑，而後，毫無知覺的昏死了過去。
「老婆！老婆！你醒醒！」
「老婆」
「……」
顧謹言在重症室里待了五天時間，整整五天，他都沒有醒過來，每天都在靠著呼吸機和營養液維持著生命。
而這五天里，鳶尾又瘦了整整一圈，甚至連眼窩都塌陷了進去，讓人看著，尤其心疼。
五天的時間裡，鳶尾幾乎沒有合過眼，進食也很少，無論長輩們怎麼勸，也始終勸不動她。
很多次，鳶尾感覺自己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她會強逼著自己吃下去一些，只是，吃進去，卻又再次吐出來……
導致現在，她的身體狀況，也跟著每況愈下，直到第六日，她到底是不堪負重，因高燒而徹底昏睡了過去。
這一睡，竟然就是整整一天一夜！
這一天，她似乎在不停地做著夢。
夢裡，全是顧謹言。
夢到他坐在自己的床邊，低頭，不停地親吻著她。
從她的額頭，到她的唇角。
就聽得他欺在她的耳畔間，低語呢喃，囑咐著，「小尾巴，往後我不在的日子裡，你一定要好好活著，答應我，不要再這麼欺負你自己了好嗎？」
鳶尾發高燒了，燒得雲里霧裡的，哪怕在夢裡卻也感覺到他要走了，她焦急的拉住他的手，「謹言，你要去哪裡？你不要丟下我，不要……」
「小尾巴，我要去一個美好的地方，治療我的病痛！但那個地方，我不能帶你去，你也不能跟著我去……」
「不！讓我陪著你……」
鳶尾在夢裡，哭得像個淚人兒。
「答應我，為了我好好活著！還有，等我回來……回來以後我要見到那個健健康康，漂漂亮亮的秦鳶尾！」
「你真的還會回來嗎？」
鳶尾不相信的問他。
「會，一定會……」他肯定的向她保證著。
「好……」鳶尾痛苦的嗚咽出聲來，「可是你答應我，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活著回來！」
「我會的！有你在，我捨不得不回來……」
他的聲音，嘶啞得很厲害，喉管彷彿被人割破了一般。
「所以，為了我，你一定要好好活著……」
「好！我一定好好活著！可是，你要去哪裡？為什麼不能帶我一起去？我不想跟你分開……哥，我不想跟你分開……」
「……」然而，再次回應鳶尾的，卻是一片悄無聲息的沉默……
夢裡，她心心念念的顧叔叔消失了，最後只剩下鳶尾，彷徨無措的不停的掉眼淚，不停地呼喚著他。
「謹言！謹言」「謹言！顧謹言」
「顧叔叔，你去哪裡？」
「顧謹言」
「……」無論她如何呼喚，卻再也不見那個男人的蹤影。
……
「小尾巴？小尾巴……」
耳畔間，有人在不斷地呼喊著她的名字。
聲音很熟悉，卻不是顧謹言，而是她的母親，暮楚。
「鳶尾？鳶尾……」這兩聲，是她的婆婆在喊她，「鳶尾，醒醒，醒醒！」
每一道呼喊聲中，都透著擔憂和難過。
鳶尾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來，她下意識的將四周的人打量了好一遍，眸底染著一片猩紅之色。
此刻，病房裡圍滿了人，她的爸爸媽媽，爺爺奶奶，甚至是弟弟妹妹，還有她婆婆等等等！
而滿屋子的人看下來，卻獨獨就缺了她的丈夫顧謹言！
不對，還有她的公公，這會兒也不在！
「醒了，醒了！」暮楚見女兒睜眼，驚喜的大喊了一聲。
下一秒，激動的眼淚就從眼眶中涌了出來。
鳶尾只覺頭痛欲裂，整個腦子都彷彿是要裂開了一般，「媽……」
她有氣無力的喊了一聲，想到自己剛剛做的那個夢，她連忙掀開被子就要下床去，「我去看看謹言……」
話音才一落下，所有的長輩，都下意識的對視一眼，眼底閃過几絲複雜的情緒，有傷感，有痛心，有無奈……
「小尾巴，你現在身體不行，醫生說，不要隨意下床走動，應該好好休息的！」暮楚說著，就連忙伸手拉住了鳶尾，「聽話，趕緊躺回去，好好休息著！」
「媽，讓我去見見謹言！」剛剛那個夢，鳶尾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她實在害怕，那個夢境會成為可怕的現實。
豆大的淚珠，不停地從眼眶中涌了出來，她執拗的要起身來，一邊說道：「你們怎麼都守在我的床邊呢？謹言那邊有人照顧著嗎？我得去看看他，我要去看他……」
「小尾巴！」暮楚走上前來，緊緊地擁住了女兒纖瘦的肩頭，下一秒，再也抑制不住的，趴在鳶尾的肩頭上，失聲痛哭起來，「小尾巴……」
聽得母親的哭聲，鳶尾也開始抑制不住的掉眼淚，心裡更是慌了起來，「媽，你們……你們別這樣！你們幹什麼呢？好端端的，怎麼哭了起來了！」
鳶尾是有些害怕的，以至於，她說話的聲音，都開始不斷地打起了抖來。
而顧母在一旁，早已掩面哭成了淚人兒。
他們這樣過激的反應，彷彿是在告訴著鳶尾一個殘忍的事實……
一個，她最害怕聽到的事實！
「你們別這樣！你們不要哭……你們哭什麼！不許哭，不許哭……」
鳶尾的眼淚抑制不住的往外涌著，「我求求你們了，別哭了……」
「鳶尾……」暮楚心疼的摟著女兒，替她擦了擦眼淚，「媽媽不哭，媽媽不哭了，你也別哭了……」
「媽，求求你，讓我去看看謹言，好不好？我求求你們了……」
鳶尾想要起身去，那所有的人都攔著表示不肯。
「媽」鳶尾急得眼淚直流。
顧母沉沉的嘆了口氣，「鳶尾……」
她在鳶尾的床頭坐了下來，伸手，輕輕地拉住了鳶尾的小手。
顧母的手，涼得像是一塊千年寒冰一般，鳶尾被她握著，手心裡幾乎是一瞬間就要被她凍結了一般。
顧母看著鳶尾，許久……
「鳶尾，謹言他……走了！」